瞧見一地的碎瓷片跟秦廣那黑成了鍋底的臉。
賬房先生心頭一顫。
來得真不是時候。
“家..四四....主。”
一條腿已經跨過了茶廳的門檻,賬房先生只好硬著頭皮邁進去。
秦廣將怒氣斂了斂,挑眉看向賬房先生,沉聲開口:“你剛才說一共多少銀子?”
聽聞知州府傳來的消息,他氣得腦袋里嗡嗡作響,一時間沒聽清楚賬房先生的話。
賬房先生深吸一口氣,只好硬著頭皮再開口:“一共......一共是一萬六千七百兩銀子。”
“怎么這么少。”
聽到這個數字,秦廣怒得拍桌子。
每個月向左相府送兩次銀錢,以往每次送錢都不低于二萬兩銀子,忽然差了幾千兩,怕是不好向左相文成淵交代。
想到文成淵的手段,秦廣心頭有些發虛。
圣賢皇帝御賜的匾額,早已經沒多大的用處了,這些年,秦家之所以能在云城屹立不倒,靠的是左相府的庇護,左相文成淵是個心狠手辣之徒,他能捧著秦府,自然也能毀了秦府。
賬房先生戰戰兢兢開口:“家主,這賬小人算了好幾遍,絕對不會出錯。”
為何會少了幾千兩,秦廣心知肚明。
這幾日,沈家開業大酬賓,搶光了秦家的生意,秦家商鋪酒樓這幾日不僅沒賺錢,還賠本不少,繼續這么下去,下個月獻給左相府的銀錢可能會更少。
“這不怪你。”
賬房先生松了口氣。
“家主,到給左相府送錢的時候了,現在短缺了幾千兩,該如何是好?”
要么直接將一萬六千七百兩銀子送去左相府,要么秦家將短缺那幾千兩銀子補上,再將銀子送去左相府。
秦廣琢磨了一下,選擇了前者。
“有多少送多少去。”
這些年,秦家賺的錢,大部分都進了左相文成淵的口袋,秦家不能再補貼了。
“是,家主。”
......
兩日后,西京城,左相府。
“相爺,您下朝了,有云城送來的飛鴿傳書。”
文成淵進了書房,從親信手里接過飛鴿傳書。
看清楚飛鴿傳書上面的內容,他眉頭皺起,一臉深沉的表情。
見他這神情,親信問:“相爺,云城發生何事了?”
文成淵道:“云城知州在信上說,洛城守將趙鐸近日出現在了云城,趙鐸多次維護沈家,壞了他跟秦廣的好事。”
“這如何可能。”
聞言,親信一臉不解。
“洛城守將趙鐸近日不是在西京城嗎,怎么可能出現在云城。”
文成淵將信放在燭臺上焚毀,看著信紙燒成灰燼落下,他瞇起雙眸,一臉高深莫測的開口:“云城知州沒那個膽量欺騙本相,一定是有人冒用了趙鐸的身份在云城作亂,你派個人去云城查一查,盡快弄清楚那個人的身份,稟報本相。”
“是,相爺。”
親信領命退下不久,左相府的管家又到了書房外面求見。
“相爺,秦家來人了。”
秦家這時候派人來,定是送錢的。
文成淵心情大好,挑眉看向門口。
“進來。”
“是。”
管家帶著秦家的人入內。
秦家的人看見文成淵,上前恭敬的行禮:“小人見過相爺,小人奉家主之命,前來給相爺送銀票。”
“免禮。”
看見文成淵抬手示意后,秦家的人從懷里取出銀票,上前幾步將銀票遞到了文成淵的面前。
文成淵接過厚厚的一疊銀票,動作麻利的清點。
清點完數額,他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然后挑眉起來臉色不悅的看向秦家的人。
“為何這個月少了幾千兩銀子?”
聽他這說話的語氣,秦家的人心頭一緊,戰戰兢兢的解釋:“相爺,這個月短缺了幾千兩銀子并非我家家主的過錯,而是沈家這幾日大有動作,搶了秦家不少生意,而且沈家最近有貴人相助,家主幾次想要設計沈錦言,奪取沈家的家業獻給相爺,都被沈家的那位貴人給壞了好事。”
文成淵放在書案上的手握成了拳頭,眼中殺意一閃。
沈家的那位貴人,定然就是在云城冒充趙鐸的那人了,敢阻擋他文成淵的路,很有膽量。
“你且回去,告訴你家家主,好好經營,別辜負了本相的栽培。”
聞言,秦家的人如釋重負的暗暗松了口氣。
“是,小人告退,小人一定將相爺的話轉告家主。”
“父親,父親,父親是不是在書房里,我要見父親。”
“大小姐,相爺在書房里跟人商議要事,您不能闖進去。”
秦家的人還未來得及退下,左相府嫡女文思思的聲音就闖進了書房。
啪!
緊接著,一道響亮的掌摑聲傳來。
文思思在書房門外大聲的呵斥:“你算什么東西,竟敢阻擋本小姐,小心本小姐在父親面前告你一狀,讓父親將你攆出左相府。”
聽到掌摑聲,秦家的人趕緊麻利的退出去,生怕觸怒了左相府的這位驕縱大小姐。
文思思收拾完門外的護衛,氣勢洶洶的闖進書房。
文成淵看著氣勢洶洶闖進來的女兒,微微皺起眉頭。
“思思,你這是要作何,你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文思思眼眶一紅,一臉委屈的走到文成淵的身邊,又撒嬌又抱怨:“父親,您不是說過女兒天生鳳命,將來是要母儀天下的嗎,為何到了今日,女兒還是進不了宮?”
文成淵雖然生氣,但舍不得罵這唯一的嫡女,何況他要將這個女兒捧上大楚王朝的后位,自然更舍不得責罵一句。
“思思,成大事者,務必要冷靜,父親說你天生鳳鳴,可以母儀天下,你就一定能行,皇上已到大婚的年紀,這段時間,父親已經聯合大臣請求皇上大婚,那些大臣都推薦將你推薦給了皇上,皇上迫于壓力,一定會答應迎娶你入宮,用不了多久,你便可以母儀天下了。”
聞言,文思思臉上的怒容消失,換上笑臉。
“父親,您說的可是真的?皇上他真的會迎娶女兒為后嗎?”
文成淵胸有成竹的回答:“當然,如今魏氏倒塌,兩大藩王已經交出了手中的權利,你父親在朝中的勢力如日中天,皇上剛剛親政,還要仰仗你父親我,為了拉攏左相府的勢力,勢必會迎娶你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