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知州本打算吩咐衙役驅散聚在知州府門前為沈家下人求情的百姓,龍御忽然出現,他只好作罷。
雖然他不懼怕龍御的身份,但卻害怕龍御回京之后在小皇帝面前彈劾他。
“趙將軍好雅致啊。”
云城知州對著龍御皮笑容不笑。
“趙將軍難得來云城一趟,一定要好好的逛逛。”
“趙將軍說的是。”
龍御一臉慵懶的踱步到知州府的臺階上,再轉身掃了一眼聚在知州府門前的百姓,一臉好奇的問云城知州:“知州大人,這是發生了何事?為何這么多的百姓聚集在知州府門前?”
云城知州眼里一片冷意。
這時候趕來知州府湊熱鬧,他就不相信這男人不知道發生了何事?
那日,若不是這幾個人,秦家設計沈家就得逞了。
趙鐸啊趙鐸,竟然敢壞秦家的好事,阻文丞相的財路,真是活膩了。
“這位公子,是這樣的,沈家酒樓跟商鋪這幾日開業大酬賓,酒水賣得極為便宜,沈家家主為了讓云城的百姓都知道這個優惠,便吩咐下人全城宣傳,豈料有人告了沈家宣傳隊擾民,知州大人便吩咐衙役將沈家的宣傳隊抓了起來,我們這些人覺得沈家那些下人很冤枉,所以跑來知州府衙門請求知州大人放了沈家的下人。”
云城知州尚未開口,人群里有人搶先回答了龍御的問題。
龍御挑眉看著那說話之人。
“沈家的宣傳隊冤枉,何以見得?”
那人繼續道:“第一,鑼聲并不是很喧鬧,夠不上擾民,若是鑼聲就擾民了,那云城街上那些經常叫賣的小商販豈不是都犯了擾民之罪,其二,沈家做的是良心買賣,沈家主吩咐下人全城宣傳,算得上是在造福云城百姓,所以我們這些人覺得沈家那些下人很冤枉。”
“沈家的人冤枉啊,請知州大人釋放沈家的那些下人。”
“請知州大人釋放沈家的下人。”
......
呼聲一波高過一波,龍御目光一掃,仔細聆聽,估摸著為沈家十五名下人求情之人已經超過了一百之眾。
“知州大人,這件事,本將軍本不該插手的,但是這么多百姓為沈家的人求情,想必沈家的人一定是些溫善之輩,既然是些溫善之輩,希望知州大人順從民意,放了沈家的那些人,免得觸怒民眾,而且我大楚王朝律法規定,擾民這種小罪,若得一百以上民眾為其求情,可無罪釋放,本將軍說這么多,可都是為了知州大人好,希望知州大人好好想想。”
“多謝趙將軍的好意。”
云城知州氣得暗暗咬牙。
趙鐸此人分明是為了沈家,卻冠冕堂皇說是為了他好,簡直豈有此理。
“請知州大人釋放沈家下人。”
“沈家人溫善,請知州大人釋放沈家下人。”
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在知州府衙門前,呼吁聲越來越高。
云城知州跟一群衙役被呼吁聲震得耳膜發癢,一個個面色難看。
龍御懶洋洋的用手撓了撓耳朵,低聲問燕小四:“覺不覺得吵鬧,若是覺得吵鬧,我吩咐龍一先送你離開。”
燕小四微微搖頭。
“我很好。”
龍御嘴角勾了勾,傳音入密:“那咱們繼續看好戲。”
燕小四點了點頭:“嗯。”
“大人,為沈家下人求情的百姓越來越多了,咱們現在該怎么辦。”
一名衙役到云城知州的身邊,低聲的詢問。
云城知州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掃了一眼面前黑壓壓的人頭,憋著怒火開口:“還能怎么辦,將沈家的那十五名下人都給本官放了。”
“是,大人。”
一刻鐘后,沈家的十五名下人全部被釋放。
看到沈家的十五名下人從知州府衙門里出來,聚集在知州府門前的百姓才散去。
知州府門前空閑出來,云城知州暗暗的松了口氣。
這群刁民,竟然害他失了一個發財的機會。
“知州大人果然愛民如子,等本將軍回了西京城,一定在皇上面前為知州大人好好的美言幾句。”
云城知州勾起嘴角,看著龍御,笑容完全是僵硬的。
這個男人回了京不在皇上面前說他的壞話就是好的了,不過,文丞相在京城勢力龐大,這個男人想在皇上面前說他的壞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多謝趙將軍的好意,本官身為云城的父母官,愛護云城的子民是本官的職責。”
兩人唇槍舌戰片刻,云城知州冷聲道:“既然趙將軍來到了知州府門前,不如隨本官進去內衙小酌一杯。”
龍御拉起燕小四的手,懶懶的打看一個哈欠。
“啊,不了,本將軍出門逛了那么久,有些乏了,就不在此多叨擾知州大人了,告辭。”
看著龍御拉著燕小四離開,云城知州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看著沈家的人沒事了就立馬離開,這個趙鐸果然一次一次的幫著沈家壞他的好事,壞秦家的好事,更是壞了文丞相的好事。
“大人,您將沈家的下人全放了,萬一秦家主問起來......”
云城知州此刻正在氣頭上,聽到衙役的話,狠狠瞪了那衙役一眼,沉聲開口:“本官身為云城知州,官居四品,秦廣不過一商戶,本官釋放幾個人還得向他解釋。”
“小的說錯話了,小的該死。”
方才說話的衙役見云城知州的臉色,狠狠給自己抽了一個大嘴巴子。
云城知州臉色稍微好看了幾分,沉聲吩咐:“通知秦廣,趙鐸使計,本官不得不釋放了沈家的那些下人,還有,去準備一只信鴿,本官要寫一封信送去西京城。”
“是,大人。”
半個時辰后,秦廣收到了知州府衙門的消息。
聽聞云城知州迫于壓力,無條件釋放了沈家的十五名下人,秦廣頓時氣得打砸了好幾只茶盞。
趙鐸,趙鐸,該死的,這個男人屢次壞他的好事。
“家主,賬目統計好了,一共是一萬六千七百兩銀子。”
秦廣正在氣頭上,秦府的賬房先生拿著賬本走來求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