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廄里關押著七八匹馬。
燕小四在馬廄前轉了一圈，最后走到馬廄中間，伸手指著一批
白馬膘肥體健，尤其四條腿又粗又壯，這樣的馬，長跑可能不及高腳瘦馬，但用來馬車是極好的。
“老板，我就要這匹白馬了，這匹白馬多少銀錢？”
燕小四挑選車廂時，老板還覺得燕小四眼光好，此刻她不過逛了一圈，就挑了這匹白馬，讓老板有些欣賞的看著她。
這匹白馬膘肥體壯，力氣大，最適合短跑跟拉車了。
“看來姑娘跟這匹白馬有緣，這樣吧，今兒店里的生意不好，三十兩銀子賣給姑娘了。”
燕小四笑了笑。
“馬兒跟車廂，一共三十兩。”
這下，她開口直接砍掉十五兩。
燕淑沁跟燕淑雪驚得下巴都險些掉了。
老板嘴角狠狠抽了抽。
“姑娘，你這樣砍價，實在有些太狠了。”
燕小四道：“老板，這匹白馬得有七八歲了吧。”
馬兒的壽命通常是三到十五年，七八歲的馬，已經算得上是老馬了。
在銅鑼坪軍營里混了這么久，見多了戰馬，燕小四對馬還是比較了解的。
眼前這匹白馬雖然看著膘肥體健，可的的確確是匹老馬了。
老板臉色頓時一變。
這姑娘的眼光好犀利。
見老板的臉色變了，燕小四便知道自己剛才是說對了。
她微微一笑，繼續道：“老板，老馬可沒幾個人愿意賣，你現在將這馬兒賣給我，還能得十五兩銀子，繼續留著這馬兒，什么時候能賣出去，還不好說，在賣出去之前，老板你得一直用草料將這馬兒飼養著，老板你算一算這筆賬。”
正值壯年的馬，一般能賣二十五到五十兩銀子，一匹老馬賣十五兩銀子倒也不是特別虧本。
老板聽了燕小四的話，默默的在心里算了一筆賬之后，總算是松口了。
“成，三十兩就三十兩。”
燕小四當下取了一張五十兩銀子的銀票遞給老板。
別人買老馬，或許會有風險，但是她將這老馬買回去，得機會將這老馬在空間里養幾日，這老馬絕對還能再活七八年。
老板接過銀票，仔細辨認了真偽，找了二十兩銀子給燕小四。
“我為姑娘將馬車套好，請姑娘稍等片刻。”
燕小四略點頭：“多謝老板。”
老板將那白馬兒從馬廄里牽出來，再將燕小四選的柏木車廂裝上，將韁繩遞到燕小四的手中。
瞧燕小四姐妹仨都是嬌滴滴，柔柔弱弱的姑娘，老板道：“姑娘，可需要為你找一個車夫？”
“不必了，我自己能趕回去。”
燕小四握緊了韁繩站在一旁，等燕淑沁跟燕淑雪上車之后，她才爬到車頭上坐好。
出了車馬行，燕小四趕著馬車緩慢的行駛在街道上，往鎮城出口方向而去。
燕淑沁拉開車簾，伸頭出來問：“小四，需不需要我幫忙？”
燕小四回頭看了一眼，見燕淑沁情緒好了很多，眼眶也不那么腫了，心里稍微松了口氣。
“大姐，我一個人趕車就行了，你敢二姐好好待在車廂里就是了。”
臨近下午。
田大壯趕著牛車回到了芍藥村。
他將牛車停在村口，側過臉，對身后的兄妹倆道：“文慶兄，繡兒，你們就在這里下車吧，我還要將這些年貨送去小四家。”
燕家大宅距離村口還有幾步路，田大壯將牛車停下，令燕文慶十分不滿。
“大壯，剛才在集市上，燕小四那樣子吼你，完全不給你面子，你咋還惦記著幫她家送東西去。”
回來的一路上，燕文慶都在說燕小四的壞話。
田大壯雖然沒說什么，但是心里十分不爽他這行為。
“車上的年貨是小四買的。”
燕文慶道：“你急什么，讓她們一家等著，大壯，我妹妹現在可是你的人了，你得先將我們兄妹倆送回燕家。”
田大壯握緊了韁繩，陰著臉盯著燕文慶，沉默不言。
燕淑繡覺察到氣氛不對勁，趕緊伸手去拽燕文慶的胳膊。
“哥，你別說了，沒幾步路了，咱們自己走回去吧。”
她自己先跳下車，然后生拉硬拽將燕文慶也拽下了車。
燕文慶只好將自己的背簍從板車上弄下來，一臉惱怒的看著田大壯趕著牛車朝燕家三房的宅子而去。
“啊呸。”
等田大壯趕著牛車走遠了，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咬牙切齒道：“若燕家還跟以前一樣，田大壯這樣的人想跟你說句話都難，現在這混球竟然敢對你我甩臉子。”
燕淑繡道：“哥，你也知道咱們燕家不比以前了，你將你的脾氣收斂一些，我今日好不容易才氣走了燕淑沁跟燕小四，你可別壞了我的大事。”
燕文慶這才息怒。
燕家三房的宅子里，鐘氏等了大半日，終于聽到門口有動靜，趕緊迎出去。
“沁兒，你們姐妹幾個今兒在集市上可有遇到麻煩？”
走到大門口，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詢問。
走到外面一看，只看見田大壯跟一車的年貨，不見燕小四姐妹三人的身影，頓時心慌的問：“大壯，咋只有你回來了，沁兒她們姐妹仨呢？”
想到燕淑沁被自己氣哭，田大壯有些不敢看鐘氏的眼睛，低著頭道：“沁兒她們一會兒就回來，我先將年貨給拉回來。”
鐘氏這才放心，看著那滿滿的一車，有些皺眉。
“這么多年貨呀，這得花多少錢。”
這些年，她節減習慣了，忽然這么大誓花錢，難免會心疼。
“小四這孩子真是的，前陣子才置辦新衣，今兒又買這么多布匹。”
她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動手要卸貨。
田大壯走到她身邊，伸手阻止。
“嬸兒，門口風大，你回屋子里烤火吧，我來卸貨就行了。”
鐘氏見他一手扛起兩匹新布，轉身往屋里走，面露一絲微笑。
“這孩子就是勤快，沁兒嫁過去有福了。”
年貨還沒卸完，燕小四就趕著馬車回來了。
四人在門口撞上。
燕淑沁紅著眼眶看了田大壯一眼，沒說話，直接邁步走進了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