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明晃晃的匕首,我反而鎮定下來,于是趕緊搖了搖頭。
“不不是要拉屎撒尿?”結巴愣了愣。
我再次搖了搖頭。朝四下瞥了一眼。是一輛商務車。后面的椅子全被拆了,車窗貼著黑色的單向膜,此刻正行駛在高架路上。因為時間太晚的緣故,路上車并不多。
“把他嘴里的布條拿出來。問問這小子要干嘛。”正開車的胖子回頭瞪了我一眼。吩咐道。
“別別他娘的大呼小叫,不。不然我一刀宰了你。”結巴惡狠狠的盯著我,匕首又往遞了遞,脖子一陣劇痛。顯然匕首前端已經刺破了皮肉。
我急忙點了點頭。
結巴怒哼一聲。把我嘴里的布條扯了下來。
“說說吧,俺們俺們哥倆做事有,有個規矩。你有什么遺言,趕趕緊說。”
我咽了口吐沫。喘了口氣,“要多少錢?”
結巴一時沒明白過來。“啥啥意思?”
“放了我,開個價!”
這下開車的胖子再次轉過頭來瞄了我一眼。嘴角掛著冷笑,“干我們這行的。既然拿了人的錢,就得把事給了了。哪有中途改換門庭的道理”
“就就是,行有行規!”結巴總算弄懂了我的意思,仰著臉補充道。
兩人除了都很胖之外,長得其實并不像,也不知道是不是親兄弟。
“奚謹似乎只給了你們一半的錢吧?這難道也是原先談好的?”
結巴愣了愣,轉頭看向駕駛位,這回開車的胖子沒有回頭,也沒吭聲。
見此,我趕忙趁熱打鐵,“奚謹給你們五百萬,我可以出雙倍!”
一聽這話,結巴眼睛立刻瞪的老大,“你你說真的?”
“二毛!”開車的胖子怒喝一聲,結巴嚇的一哆嗦,不敢說話了。
“再多的錢也不能壞了規矩,再說了,這小子就是個半大的孩子,你聽他瞎扯淡,還一千萬,就算一千萬韓幣,你看他能拿出來不?”
結巴悻悻然的又撿起那團布條,就想往我嘴里塞。
“等等!”我扯著嗓子吼了一句,心說要是再被堵上嘴,那可真就完了。
結巴被我這一嗓子嚇的一哆嗦,脖子上的肥肉抖了抖,“你你他娘的找死啊跟,跟你說了別大呼小叫!”
說著他又把匕首架在了我脖子上。
“你們真以為奚謹會放過你們?還有那個坐輪椅的,做事之前就沒打聽打聽對方是誰?”利誘失敗,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只好開始唬人。
“一個瘸子,能厲害到哪里去?”開車的胖子很不屑的說了一句,“我們哥倆刀頭舔血這么多年,什么沒見識過。”
“就是俺們哥倆什么沒見識過,”結巴翻了個白眼,重復了一遍,又用匕首在我臉上拍了拍。
“瘸子?那可是公安部通緝的要犯,別怪我沒警告你們,今夜你們把我埋了,說不定轉過頭你兩就被人沉江了!”
開車的胖子沉默,結巴則有些遲疑,手里握著那團布條,不知是該堵住我的嘴,還是讓我繼續說下去。
“姓奚的是什么背景你們肯定多少也了解一二,今晚他做的這些事,會給人留下把柄?”趁著還能說話,我又繼續詐唬。
其實我所說的這些,并不要什么實實在在的證據,只要懷疑的種子在內心扎根,總有發芽的時候,而且就目前看來,開車的胖子已經有些動搖了。
“我們兄弟辦事向來”
不等胖子說完,我就立刻開口打斷了他,“那又如何,奚謹還不是從一開始就防著你們,擔心你們把事搞砸了?說不定這會就有另外一撥人在后面跟著呢,只等你們把事辦妥之后,就地挖個坑把你們兄弟兩也埋了”
“二毛!堵住他的嘴!”毫無預兆,就在高架路上,胖子猛地踩下了剎車,而后回頭怒喝道。
結巴身子一僵,反應過來之后二話不說,把那團布條重新塞進我的嘴里,隨即眼前一黑,又什么都看不見了。
“大哥,你說有沒有可能真真被這小子說說中了?”商務車又行駛了數分鐘之后,結巴突然低聲問道。
胖子沒言語。
“還還有,姓奚的那那混蛋咋知道咱咱每次辦完事,都都去內,內蒙躲?”
結巴看似腦子有點不靈光,沒想到一些小細節他卻注意到了。
“你是說,他私下查過咱們的行蹤?”沉默半晌之后,胖子終于開口。
“對對啊,他要不是想事后對付咱咱兄弟兩,為啥要,要查咱底細?”
“哼,即便他想殺人滅口,咱兄弟也不是白給的。”
聽胖子這么說,我心中有活泛起來,干他們這種營生的,隨時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能信任別人才怪。
“話話是這么個理,可可咱哥倆”
“行了,你別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讓我想想。”
說完這句之后,胖子又不言語了,結巴也陷入沉默。
商務車時快時慢,偶爾停下來數十秒,多半是在等紅燈,足足過了一個多小時,車似乎開上了小路,變得顛簸起來,如此又過了十來分鐘,商務車熄火了。
“到地方了!趕緊把這小子埋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