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蘭點了點頭,道,“問。”
胤楓道,“蕭前輩可記得十二年前,聶秋鷹前輩帶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回神機營。”
蕭若蘭想了片刻,道,“似乎確有此事。”
胤楓望向朱淵,道,“蕭前輩可又還記得十二年前,聶秋鷹前輩奉命前往臺州誅殺意圖謀反的亂黨?”
蕭若蘭想起往事有些傷神,輕聲道,“也確有此事,只不過那時我出入江湖,師兄并未允我一同前往。”
胤楓道,“當年聶秋鷹前輩一舉殲滅了臺州朱家莊上下三十余人,箭到之處再無活口。一夜之間,鮮血浸滿了整個莊子。”
朱淵聽得有些顫抖,額頭上冒出豆粒般大俠的汗珠。胤楓卻不以為然,又道,“只不過聶秋鷹前輩終究心有不忍,瞞著朝廷留下了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并帶回了神機營。”
胤楓走到朱淵跟前,道,“這個少年就是你!”
朱淵瞪大的雙眼,狠狠的望著胤楓,鼻中已開始呼著粗氣。
胤楓卻沒有絲毫要住口的意思,他接著道,“你就是當年聶秋英留下的活口,他見你資質過人便收你入門,悉心栽培傾盡所有傳你絕學!”胤楓望著朱淵,狠狠的道,“他雖奉命剿除亂黨,但畢竟瞞著朝廷救下了你,待你如親人一般,你說!你怎么忍心殺害他!”
朱淵大聲道,“我沒有殺害他!”
胤楓道,“你還狡辯?”
朱淵道,“我何須狡辯!”
胤楓又道,“你不恨他?不恨他殺你全家三十余人?恨他害你家破人亡?你日日夜夜都想著復仇,你一直在謀劃,一直在等機會,難道不是么?”
朱淵咬著牙關怒道,“不恨,我沒理由恨他!我為什么要恨他!”
胤楓道,“不恨他你還殺害他?”
朱淵握著蒼龍弓的手更進,重重的道,“我沒有殺害他。”
胤楓道,“所以你殺害他就是因為恨他,因為你忘不了那天夜里,朱家莊血流成河,你的父母兄弟姐妹一個個死在他的箭下,你告訴一定會報仇!”
望著眾人盯著自己,朱淵面目開始變得猙獰起來,他狠狠得道,“我說了我沒殺他,我沒有親手殺他!”
胤楓嘴角透出一絲微笑,滿意的說道,“你當然沒有親手殺他!”他轉過身,望著眾人又道,“你只不過是將他的行蹤,透露給了冀煞!”他望著冀煞,又道,“所以冀煞密謀白云大師,設計一出鎖妖塔事變的局引來三名大弟子,三名大弟子卻正中了你們的局,各個身負重傷,逃亡至蒲家村外的山洞,方才仙逝。”
冀煞大笑了一聲,道,“你又有何證據證明我與白云大師密謀?”
胤楓道,“因為那日設夢盜取我二哥千鈞心法之人,正是白云大師!”
冀煞哼了聲,“口說無憑,一派胡言!”
胤楓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了一片翎羽,道,“你可認得這個?”
冀煞瞧了一眼,道,“一片翎羽,有何稀奇?”
胤楓道,“對于你來說,自然不稀奇,因為這片翎羽正是你的貼身坐騎騫裊之羽!那日世面幻境中,你將它安插在我身上,到了必要的時候,你便將他要回,你以翎羽分辨虛實,好讓自己不一并陷入世面之中!”
冀煞道,“若是如此,為何偏偏要一片翎羽,一把劍,一柄匕首不可么。”
胤楓道,“因為騫裊乃是二百余年前的仙獸,只有它的羽毛,才可分得清虛實!”
胤楓走上前,道,“你以戰意門副幫主之位密謀意圖重振家業再次謀反的朱淵,設這么大個局就是為了得到千鈞心法,一統天下!如今擔心白云大師守不住秘密,便索性將他殺死,再順道嫁禍于我二哥,哼!當真是不簡單吶!”
急煞怒道,“你口口聲聲道朱淵乃是叛亂之后,你拿出鐵證來,若拿不出,我此刻便要了你的命!”
胤楓道,“不著急,該回來的人也差不多了。”
“早已到了多時!”只見葉傾城挽著花蓉月一記虎澗躍瞬間便從院墻上跳了進來。
花蓉月手中握著一雙漆黑色的靈牌,走到胤楓面前。
胤楓望了一眼,笑道,“果然沒有白走一趟!”
忽地見嗖得一聲,一記深綠色蝎尾冷箭射向花蓉月。
葉傾城瞬間抽出了一雙短刀,重重的將其擊落。輔子徹見狀也立馬拔弓對向朱淵,只待他稍有動作,便射出重箭。
胤楓往花蓉月身前一站,接過了那隊靈牌,對朱淵道,“見到你父母的靈牌,便忍不得了?”
朱淵怒道,“無恥小人!放下我父母靈牌!”
胤楓道,“比起你們,這不過是皮毛罷了。”他轉過身面向少林,昆侖二派數人道,“靈牌上的名字,便是當年與神機營齊名的五軍營總都督朱若天!”
胤楓望著朱淵又道,“當年朱若天掌管五軍營,占據了朝廷幾乎所有的馬軍,步軍。也因此心有不甘,意圖謀反!只可惜秘密敗露,一家上下三十余人連夜逃回朱家莊,卻不料還是為聶秋鷹所殺之。因此十幾年來,你每日勤加苦練,就是為了光復你父親的遺愿。什么報仇,什么千鈞心法,都不及你心中的皇帝夢!所以你連神箭營大弟子都不做,卻與冀煞合謀,處心積慮。”
他走上前兩步,又道,“我說的對么?朱淵。”
朱淵怒狠狠得咬住牙,雙眼已變得血紅。
胤楓故意激他,索性將手中靈牌重重的摔在了腳下。只見朱淵狂嘯了一聲,拉起弓弦便射向胤楓。
輔子徹見狀立馬搶先射出快箭,朱淵卻怒上心頭,完全沒有理會輔子徹快箭,硬是向胤楓射出了一記蝎尾。
咵得一聲,朱淵胸口中箭,整個人重重得摔倒在地,手中的蒼龍弓也一并飛了出去。
元喬早搶在快箭到來之前,一閃身以蝴蝶畫意抵擋了朱淵的蝎尾只箭。
冀煞見朱淵中箭敗陣,心想此番有輔子徹,元喬,葉傾城等高手在場,再加上少林昆侖二派的高手,自己與剩下的幫眾絲毫占不了便宜,當即腳下一蹬,便往院外奔去。
蕭若蘭見狀,大聲喊道,“謀害我師兄聶秋鷹,可還想逃的了?”
只見她拔弓便射,連發六箭射去,身法飄逸,箭速十足。
冀煞頓感強勁力道,背脊一涼,不由得向一側閃身躲避。
葉傾城,元喬也當即奔上去,與戰意門之人打成一片。
冀煞才剛站定身,輔子徹又是幾記快箭射向他去,一時間左閃右避躲著輔子徹,蕭若蘭二人快箭,連喘氣的機會都找不到,幾欲崩潰。
只見他忽然大吼一聲,高高躍起,一記絕技“群魔亂舞”使出,只見院內忽然狂風四起,一道耀眼的白芒從天而將。
這一招之力足以毀天滅地的,所攻擊范圍寸草不生,白骨森森,若不是被輔子徹逼急了,還不至于使出這一招自噬真氣的魔道絕技。
只見地面忽然冒出無數的骷髏白骨,每一只都手持巨斧,無論是少林,昆侖二派,還是戰意門之人,舉手便砍。
葉傾城大聲喊道,“群魔亂舞不但白芒嗜血,且幻化的古靈也是兇殘無比!”
輔子徹一躍奔上前,將沐七七擋在身后,抽出一雙朝天刀,施展出關山千疊刀法朝面前白骨劈將過去,彈道經過此處,白骨均被劈成一刀碎渣。
混亂中卓武真冷笑了一聲,道,“好一招關山千疊,我師弟這門自創絕技竟然被你習得。”
輔子徹沒有理會,繼續揮著短刀朝白骨猛砍。
白芒的嗜血之力越發兇猛,修為弱些的人已經受不住,倒在地下翻滾呻吟。
元喬腳下一蹬,騰在空中,筆尖一揮,一記朝露團團已將冀煞包圍。
冀煞忽然動彈不得,且混上上下皆被朝露團團附帶的泡影重擊。朝露團團的特點便是對方施展的絕技威力越猛,反傷之力便越猛。
雖朝露團團只可維持數秒時間,但這一招群魔亂舞威力驚人,且又自噬真氣,冀煞根本經不住,只見他一口鮮血噴出,隨即便收回了內勁。
白芒瞬間便褪去,地上古靈也已瞬間粉碎。
未等冀煞落地,輔子徹早已連發三箭射去,每一箭都正中心口,只見他雙眼瞪大,面目扭曲的樣子變得極其丑陋。
嘭得一聲,重重的摔在地上,不在動彈。
……
眾人見冀煞中箭而亡,終于松了口氣。輔子徹轉過身,拉起沐七七的手,問道,“你可還好?”
沐七七重重的點了點頭,道,“比起可洗脫你的冤屈,任何傷都是值得的。”
輔子徹欣慰的點了點頭,轉過身朝胤楓,葉傾城,蕭若蘭等人深深一拜,道,“今日,若不是你們助我洗脫罪名,只怕我還是個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兇手,子徹今日在此謝過各位……”
胤楓卻忽道,“朱淵呢?”
眾人一瞧,果然不見朱淵,他明明中了輔子徹一箭,卻還能趁亂逃去。
輔子徹嘆了口氣道,“他如此作惡多端,必定會遭到報應的。”
沐七七卻道,“我只遺憾嵐歌今日不在,不然我一定親手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