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派大弟子!輔子徹心頭一震,他說的莫非就是蒲家村郊外山洞中那位恩人?
墨辰回答道,“正是!尤其是那位號稱內力舉世無雙的金皮僧青玄真人,我也是有幸一睹風采,連話都沒有說上一句。”
輔子徹怔怔得望著墨辰,沒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更沒有人會去想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他疑惑,墨辰說的是三年前的事,而他在山洞中發現青玄尸身的時候,估摸算了算,大約也就是三年前的事。
輔子徹望著墨辰,認真的道,“大哥說的這樁事,可是發生在三年前?”
墨辰點了點頭,嗯聲道,“不錯,正是三年前的寒冬。”他望了望輔子徹,又道,“怎么,二弟對這樁事感興趣?”
輔子徹道,“玄清真人名滿江湖,誰都會對他的事感興趣。”
墨辰嗯了聲,又道,“那年寒冬,鎖妖塔事變,塔中妖孽不知為何盡數逃了出來,整座城內一時怨念四起,妖氣縱橫……”
一笑接話道,“所以你便滿腔熱血,前去鎖妖塔助白云大師收妖了!”
墨辰點了點頭,嗯聲道,“鎖妖塔千百年來從未發生過如此變數,我擔心這次事變禍及蒼生,便快馬加鞭趕去鎖妖塔,這才得知少林大弟子青玄真人早已趕到,與白云大師前去蘭若地宮收伏余孽了。”
老墨嘆了口氣,又道,“想我武林派正義之士還是不少,那日前來伏妖,聚集在鎖妖塔外的俠士少說也有數百人。”
常樂道,“自古妖邪為禍人間,縱是江湖再多紛爭,也是容不得妖邪為禍。”
輔子徹依然怔怔發愣,這樁事發生在三年前的寒冬,那便有所蹊蹺不合理,他永遠忘不了那夜寒冬的冷風。
三位名震江湖的大弟子離奇暴尸山洞,他卻糊里糊涂成了兇手,背上這天下人人得而誅之的罪名,而此刻聽得老墨說起,心中自然大有起伏,可這樁事時間似乎不太對,這世上也總不能有兩個金皮僧青玄。
他心中忽然便一團疑惑,恨不得馬上前往鎖妖塔,拜見拜見白云大師。
此時嵐歌忽然一股腦沖了進來,望著輔子徹,嬌聲道,“師父!你不是要教我武功么!”
輔子徹面無表情,輕聲道,“你怎地這般無禮,這就沖了進來。”
墨辰見嵐歌嘟著嘴,一臉委屈的樣子,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我本就聽說二弟于西湖救了位女子,這么些日子了,本該去見一見的,今日你卻自己來了,倒免得我親自去一趟!”
嵐歌道,“您是幫主,自然不能讓您屈駕來我見我,所以此刻我便來了啊!”
一笑笑了笑,道,“胤月的眼光著實好得緊,如此貌若天仙的小姑娘,只做徒弟當真是可惜!”
常樂接話道,“不做徒弟,難道做娘子么!”
嵐歌的小臉蛋刷一下變得通紅,低下頭,默不作聲。輔子徹忙道,“二位長老不可胡說,我心中從未這般想過。”
常樂望著輔子徹,又道,“我看你也是時候娶個娘子了,這大好的男兒郎,成家立業乃是天經地義之事嘛!”
輔子徹的臉也是一片潮紅,道,“我與她也不過是偶然結識,談不上娶嫁之事,你們,還是莫要再拿來打趣的好。”
墨辰見嵐歌變得很是失望,又難堪,便道,“我倒覺得常樂的話非常有道理,這嵐歌姑娘如此美貌,只怕世間無二,與你倒是般配的很!若你連她也看不上,怕是只有短袖余桃,不好女色之人了?”
這話倒是說到輔子徹的心坎里去了,回來這些日,心中有意無意便會念起云荒仙境的那位少俠,每每想起,又有些尷尬,不愿去想,卻偏偏總是想起。
輔子徹當然不愿承認,當即便道,“當然不是,我……自然是會喜歡女子的。”
常樂一拍手,道,“這不就成了嘛!”轉身又向嵐歌道,“小嵐歌,你說,你愿不愿意把師父變作夫君?”
嵐歌低著頭,默了默,泯了泯櫻桃小嘴,輕聲道,“我的命是師父救的,他若不嫌棄,我,我自然沒意見。”
輔子徹沒有說話,卻也不知說些什么。他不愿自己整日惦記著一個男子,惹上這斷袖余桃之名,再加上嵐歌貌若天仙,自然是個男子便會為之傾心,配自己倒真是綽綽有余,于是便也算是默許了。
墨辰哈哈大笑,道,“我醉色堂多少年沒有這等喜事了!如今我二弟胤月大喜,定要大舉昭告天下,連賀十日!”
……?……?……
幫中上下,早已是布置得張燈結彩,喜氣連連。望著四處掛滿的紅布燈籠,輔子徹竟呆呆的入了神,心中依然還是那個男子,那個俊俏的少年。
“師父,你,是不愿娶我做妻子么?”嵐歌望著輔子徹,怔怔道。
輔子徹望了她一眼,輕聲道,“沒有。”
嵐歌又道,“那為何你臉上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
輔子徹道,“我對待每個人都是如此。”
嵐歌嘆了口氣,道,“嵐歌自幼孤苦,無父無母。是師父救了我,帶回了這幫中,我如獲新生,心中已是萬分感激了,哪里還敢奢望做師父的娘子。”說到這里,臉上已滿是淚水,她深吸了口氣,又道,“幫主定了下月八號作婚嫁的日子,距今還不到一個月時間。師父若面上過不去,那便由嵐歌去與幫主說。”
望著滿臉淚水的嵐歌,輔子徹伸手替她擦了擦,心中好是憐憫,輕聲道,“你不必難過了,我既已答應了要娶你,便不會反悔。”
“胤月!”,一道尖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見北島忽然闖入,嵐歌一下子撲入了輔子徹的懷中,緊緊得抱著。
輔子徹望著北島,剛想說話,北島卻指著北島,顫抖著道,“你要娶她?”
輔子徹點了點頭,扶出懷中的嵐歌,道,“我與你引薦這位曾一同出生入死,待我似親人的北島!”
嵐歌早已知道北島這個人,來到幫會這些日子早已把輔子徹的事打聽得清清楚楚,她是個女人,有種天生的嗅覺和敏銳,因此北島一出現,她便竄入了輔子徹的懷中。
北島狠狠的道,“不必了!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你說娶便娶?你問過我么?問過我這個老大么?”
北島這句話說出來,心都已經碎了,她萬般沒有想到,才多久的功夫,輔子徹便要與一位半路上救回來的女子成婚。
她望著嵐歌美麗的容顏,楚楚可憐的神色,竟是氣不打一處來。
輔子徹道,“北島,今日你是怎么了?為何如此氣惱?嵐歌雖自幼孤苦,無父無母,但也不至于來歷不明。”
北島怒道,“你這般維護她,定是要娶她了?”
輔子徹點點頭,道,“我既已承諾于她,便不會反悔。”
聽到這話,北島的眼淚已忍不住留了出來,她指著輔子徹,狠狠的說道,“好你個輔子徹!你若娶她,今后便別再認我!”說完轉身就跑了。
輔子徹不解北島為何今日這般氣惱,正要去追,卻被嵐歌拉住了,喃喃道,“師父當真不知她的心思么?”
輔子徹不解道,“她的心思?”
嵐歌又道,“我也是個女子,一眼便瞧出她傾心于你,因此才會這般激動。”
輔子徹傻怔怔的望著嵐歌,道,“你是說,她喜歡我?”
嵐歌點了點頭,道,“嵐歌來歷不明,本就配不上師父!你快去追她回來吧,稍后我便去向幫主說明,把這婚事退了。”說著說著,兩行眼淚又流了出來。
輔子徹嘆了口氣,道,“不必了,她在我心中,一直如親人一般,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她耍一耍性子,過得個兩三日便好了。你也不必如此傷心,婚姻大事豈同兒戲,既已昭告了天下,便無需再退了。”
嵐歌輕輕倚在輔子徹懷中,欣慰的道,“師父講得可都是真心話?”
輔子徹輕輕嗯了聲,沒有再說話。
……?……
云荒仙境
“什么!醉色堂的胤月大婚?”沐七七吃驚的問道。
云青書淡淡的說道,“不錯,正是那醉色堂的胤月。近年來,醉色堂發展迅速,儼然已是我等三大門門派之外的第一幫,胤月又是核心人物,我云荒仙境,理應送上一份賀禮。”
沐七七道,“讓我去吧。”
云青書似乎正在等著這句話,他望了眼沐七七,道,“平日你對江湖之事從不放在心上,今日卻……你與那醉色堂很是相熟么?”
沐七七搖了搖頭,道,“你也說醉色堂如今是除了三大幫派之外的第一幫會,拉攏他們對云荒仙境自然是只有好處,由我親自前去,更能讓他們明白我們的誠意。
無塵走上前,厲聲道,“一派胡言!你堂堂云荒仙境的桜鳳仙子,受天下人敬仰,怎可去做些下人做的事?”
沐七七道,“我要做什么,與你又有何干系?”
無塵道,“你……”僅僅說了個你字,便接不下話了。他心中愛慕沐七七,卻從來沒得到過她一個好臉色。不論他多么努力,都是如此。他可以殺盡天下人。卻決不會大聲對她講過哪怕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