輔子徹這才明白,鬧了半天,原來是要錢來著,難怪剛才見許多人連話都還沒說上兩句,便垂頭喪氣的走了。這大名鼎鼎的神機營竟是如此黑暗?當下便怒道,“神機營難道竟是這般作風?還沒進營,便要錢來了?”
那壯漢聽了這話大怒,一拍桌子,大喊道,“哪來的下人,竟敢出言藐視神機營,來人,給我拿下!”
馬上便有幾個士兵沖了過來,輔子徹本就心中有火,兩個士兵剛擒住他的雙臂,他渾身一震,雙臂一橫,便將那兩個士兵甩出了幾米遠。
“反了!敢在神機營鬧事!”那壯漢右腿一登,瞬間便從那桌子處躍到輔子徹跟前。這壯漢一身金甲,站起來才知道人高馬大,比輔子徹足足高出一個頭有余,只見他一拳便朝輔子徹心口打來,這一拳剛猛凌厲,速度極快,輔子徹閃避不及,正中心口。但這一拳卻猶如打在鋼板上一般,震的那壯漢整跳手臂都麻木了,輔子徹一挺胸,順勢扣住那壯漢的手一擰,反扣了過來。那壯漢吃痛,搖搖欲墜俯在輔子徹跟前,使不出半點力。
忽然間一支冷箭嗖的一聲射了過來,所幸并不是想要了輔子徹的命,那支箭直穿輔子徹腳前,驚了他一身冷汗,也隨即放開了那壯漢。
營內不知何時出現好些人,個個威風凜凜,好是氣派。
原來那支冷箭是一名身穿銀甲的弓手所射,弓手一身銀色鎧甲,頭戴長鷹盔,英姿颯爽,很是威風。弓手旁一個看起來比那金甲壯漢高出幾個級別的官兵走上前來,對著輔子徹喊道,“什么人敢在神機營鬧事?活得不耐煩了?”
輔子徹皺了皺眉頭,道,“你是何人?”
那官兵哼聲道,“我乃神機營新兵總教頭,司馬龍!”
此人也是一身軍甲,腰間一柄大刀橫掛在鞘。輔子徹卻不以為然,瞪了一眼,冷冷道,“我還道神機營是多么神圣的地方,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貪贓枉法,有什么資格為國效忠,這樣的地方,我現在還不想去了。”
司馬龍聽了此話,一臉驚恐,偷偷看了身旁的另一個將軍一眼,隨即對輔子徹罵道,“大膽狂徒,竟敢污蔑神機營,給我拿下!”那銀甲弓手正欲拔箭,那個將軍開口說話了,“慢,讓他接著說。”
輔子徹看了看那將軍,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人心生敬畏。怔了怔,說道,“我本以為神機營名滿天下,便慕名而來,想著跟隨袁大將軍部下,為國效忠。哪知這開口就是要錢,難道朝廷竟窮到這種地步,要靠大家的接濟來給神機營練兵練炮了?”
那將軍看了一眼司馬龍,沒有說話。但那司馬龍卻是滿臉慌容對輔子徹道,“簡直一派胡言,你可知在此信口開河可是死罪!”
輔子徹哼了一聲,道,“我是不是信口開河,問問在場的這些人便知!
那將軍一臉嚴肅,對那司馬龍說道,“我估摸著,應該假不了!蹦撬抉R龍連連點頭,隨即對那壯漢大吼道,“你這狂徒,竟敢背著我發這不義之財,來人,給我押進大牢!”那壯漢被幾人連拉帶抬的夾走,口中直呼冤枉,但司馬龍卻生怕他多說些什么,走上前一掌將他劈暈了過去。
司馬龍對那將軍唯唯諾諾的道,“滿將軍,我部下做出如此違反軍法之事,都怪我管教不嚴,我保證,我保證嚴加管教,此事絕不可能再發生!”
那將軍嗯了一聲,道,希望如此,“你是神機營新兵總教頭,軍法如何,清楚得很!
聽了這話,那司馬龍已是滿頭大汗,背脊發涼。
那將軍正是袁崇煥副將,滿桂。
滿桂身材挺拔,英姿颯爽,面容嚴謹。乃是神機營總領袁崇煥的副將,同事也是神機營總教頭。在神機營中,除了總領袁崇煥將軍,便是他的聲勢最盛。滿桂除了管理整個神機營的兵將操練之外,還監管整個賞善刑罰之事,因此整個神機營里頭,所有的兵都知道袁崇煥是最高統領,但平日里最敬怕之人,反而是這個面容嚴謹的滿桂。
滿桂皺了皺眉,看了看輔子徹,過了好一會才道:“我看這小子不錯,興許是塊料子!秉c了點頭,轉過身對新兵教頭司馬龍道,“依我看,就編入弓手營吧。”
司馬龍連連點頭,道,“是是是!總教頭慧眼過人,看上的人自然不會差!”
滿桂點了點頭,挺了挺腰板,轉身離去了。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操場之后,那司馬龍臉色馬上就變了個樣,心頭一陣氣惱,對輔子徹喊道,“愣著做什么,還不進去列隊!”
輔子徹哦了一聲,快步跑向新招入的士兵群中。
到最后募兵結束,這二百余名新兵中,約有三十余人被編入弓手營,由老兵王衡帶領,集合在弓手營操練場。
輔子徹心想這神機營里也不知道有多大,這從招募場來到此處便已走了大半日功夫。
王衡道,“神機營乃是天下第一大營,今日你們被招募進來,為的是忠肝義膽,為的是抗外御敵,為國效忠。能跟隨袁崇煥將軍,是你們一生的榮耀。”
王衡走了幾步,又道,“我是神箭營王衡,今日起便由我負責來帶你們這些新兵。神機營信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們可知道神機營為何為何被稱為天下第一營?”
眾人認真的聽著,王衡嗯了聲,大聲道,“因為,我們的裝備配備火器部隊,乃是天下第一!
“我營下轄步兵營,騎兵營,戰車營,神箭營,水師營和輜重營,裝備了盞口炮、碗口炮、將軍炮、手把銃、單飛神火箭等各類火器,現有步兵五千余人,騎兵二千余人,炮兵三百余人,弓兵五百余人。裝備火器霹靂彈五千二百桿,重八錢鉛子一百萬個,大連珠炮二百余座,野戰重炮二百余座,戰車一百二十臺。此等精良裝備,曠古爍今!
王衡掃了一眼所有人,又道,“神機營現雖有了霹靂彈,威力驚人,卻依然保留神箭營,是因為所有戰事,永遠少不了遠程攻擊,畢竟霹靂彈射程有限,所以,你們依然是戰事中的最強爆點,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所有人齊聲應道,這一席介紹神機營的話,聽得每個人都是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便上戰場,與那外敵侵略者決一死戰。
隨后王衡給大家一條條講了機營軍規,再后來發配衣物,被褥,由另一名老兵帶入新兵寢室。
路上一個圓臉男子對輔子徹微笑了講道,“你叫輔子徹?”
輔子徹望了他一眼繼續走著,淡淡的回答道,“是!
那人又道,“看得出你也是個性情之人,適才打了那步兵營的老兵不說,還當眾頂撞新兵教頭!”
輔子徹并沒有回答,那人又繼續道,“新兵蛋子嘛,難免有時不懂規矩,想要好好呆在這神機營跟隨袁崇煥將軍,該忍的,還是要忍一忍!
輔子徹若有所思,但想到將來能與袁崇煥將軍一同精忠報國,便又心頭升起一團熱血,他咬了咬牙,對那人點了點頭。
三十余人被分在一個大屋里頭,屋內床位是由石磚砌起的,每個位置地下還有一個可活動的柜子。
所有人浩浩蕩蕩的進入屋內,排隊選定自己的位置,輔子徹跟在最后,待所有人將被褥放在自己選定的床位后,輔子徹才抱著被褥去了最后靠墻那處。正要放下被褥,已有人快一步扔下一套被褥占了。
輔子徹心想,我讓你們先選,才來這剩下的最后一位,竟然還要來搶,未免太過分了些。
回過頭一看,竟驚得差點連眼珠子都跳出來了。
別人識不出來,他不可能看不出,此人正是北島。
只見她正女扮男裝,悠悠的盯著輔子徹,道,“喂!靠墻的位我要了,你可有意見?”
輔子徹余光掃了一眼其他人,并未有人注意到自己。神情焦急的看著北島,細聲說道,:“你可知此處是什么地方?你一個女嬌娥竟如此大膽,不要命了?”
北島笑了笑,細聲道,“你且睡我左邊吧,替我隔開別的人!毕肓讼,又道,“我來找我的靈獸啊,女嬌娥怎么了!”
輔子徹神情嚴肅道,“你且快離開此處,莫說神機營軍法如山,你成日里跟這么些男子混在一處,也是要吃虧的。”
北島把被子一鋪,依然面帶微笑道,“有你護著我便好啦!”
輔子徹百般勸說,北島只當耳邊風。此時那王衡走進屋內,大喊道,“所有人到澡堂沐浴更衣,今日早些就寢,明日開始正式操練!
北島眼珠子瞪得如鵪鶉蛋子一般大,望著輔子徹。
輔子徹哎了一聲,“看著我有何用?你還是快些離開,免得惹出什么亂子。”
北島搖了搖頭說道,“我既來了,就不要走!待他們洗完了,你再陪我去,給我在門口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