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了問了。終于問到這一句了!
老家的人等了這么久,就等著娘娘問這一句,忙抖出憋久的說辭,淚眼道:“大公子就猜您可能不懂。大公子說他也不懂。聽說這是‘老神仙’的原話。他猜,這可能是說你有一劫,劫過了,就沒事了。”
“哦。我就猜我哥不明白。”
嘴角翹起一抹通透的笑意,小姑娘和風(fēng)細(xì)雨地說話,口氣柔和極了。
何雪沛淡望著手中的信,心里門清兒。
她哥雖然聰明,但是心眼兒不在這兒,何雪沛看過的《周易》、《紫薇斗數(shù)》、《鐵板神算》的奇書千千萬萬,約莫明白這是說,她這是要重生。
重生在哪兒,都有出處兒。
不過。
重生這事兒,依一縷孤魂而生。
子不語怪力亂神。
何雪沛從來是不信邪的性兒,看過也罷,只當(dāng)她哥腦袋被門磕了,根本不當(dāng)一回事。就連她何家百年來的詛咒,都沒擱心上。
咱們娘娘繼續(xù)人五人六地吃喝玩樂。
可……
一腳揣在鐵板上。
說的便是她了!
何雪沛再怎么不信邪兒,怎么都沒想過她哥何雪衍為了給她破咒,這是好容易找到了龍虎山歸隱已久的世外高人,以錦衣堂掌門人之尊,為那位老神仙端茶奉水足三個月,才求得一道讓人似懂非懂的天讖。
她哥給她的來信說的事兒,全都中了!
她的確重生了。
重生在一個……十三歲,說是才貌雙全,事實上滿腦子草包,不辨是非,不知好惡的蠢姑娘的身上。
何雪沛扭頭,看了下羅漢床旁立著的銅鏡中全然陌生的自己,眼神閃閃,腦門有一種被雷霹了的感覺。
這是在夏天。
屋外的蟬鳴陣陣,聽得人心都燥了。剛才兩人激烈地動了那么陣子,茉草和表哥王彥都出了汗。
茉草嬌嬌地偎著王彥,抬眸忽道。
“彥哥,你在南燭妹妹的閨房中,行這孟浪之事,倘若被南燭妹妹知道,那還不氣得發(fā)狂……”
“好端端的,你提那個掃興的東西做什么?”
“不知怎么的,我總覺得我們這樣,對南燭妹妹不大公平……”
呵氣如蘭地在情郎耳邊吹著氣,艷麗的小嬌娃媚地仿佛揉碎了春光,濕漉漉的眸光,看得男人心都冰入水中,化得軟軟的。
正是十五六歲的少女。
水嫩嫩的年歲。
又存著勾引的心,青蔥地仿佛能掐把水。
惹得男人猛撲過去,對著眼前玲瓏玉雪的身體就是上下其手,專挑軟的捏,“和我在一起,還想那亂七八糟的,叫你不專心,看我不罰你。”
“啊……啊……彥哥,別撓……我怕癢……咯……”
兩人在床上滾做一團(tuán),玩得可瘋了。
男人的笑聲,女人的喘聲,說不出的恣意暢快。繩編竹鍥的架子床承不住兩人這般鬧騰,吱嘎吱嘎?lián)u得都要散了。
……
真是……一對狗男女啊。
默默在心里給倆人打了個定位標(biāo)簽。
何雪沛沒吱聲,就這么任由兩人在自己眼前上演活春宮,繼續(xù)檢查了下自己重生后的這幅殼兒。
檢查過后,她就煩躁了。
無它!
這殼兒的資質(zhì)差得一塌糊涂。
平素,何雪沛耳聰目明,見微知著,能夠一心幾用,毫不費力。
可重生之后。
她嘗試過一邊消化腦子里關(guān)于“南燭”的故事,一邊去管管其他的八卦,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法兒分心。
何雪沛不死心,還特意看著眼前的活春宮,一邊去聽窗外動靜。
可讓她失望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了……
倘若她要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另外一件事情就無法兼顧,根本不能左右逢源而心不亂。
這特么就是原主對自己的定位:才貌雙全?
何雪沛不可置信,心都塞了。
臉怎樣,她還沒研究過,不過,這幅殼兒的腦袋確定真的能用?
一口老血充到了腦子里,何雪沛被現(xiàn)況打擊得一塌糊涂,臉色登時拉了下來,心情糟到了極點。
……算了算了。
……人生不失意,焉能慕知己。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物有所不足。
繃著臉,何雪沛在心里深吸好幾口氣,勸了自己好久,終于平復(fù)下怨憤的心情。這才沖著衣衫不整的狗男女,硬邦邦地丟出了一句:“你們好了沒?”
……
乍聽到恍如井水無波的嗓音,茉草心頭倏然像是三九天被潑了盆冰水,驚得瞬間滾下了床榻。
“南……南燭妹妹?”
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女影。
茉草驚駭無比:“你……你不是去南華寺上香還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