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席寅深,在聽到南昊陽的那番點評很客觀的話語的時候,他的余光不自覺地往夜少那邊看了看,但因為夜少永遠都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他也并不能從夜少的臉上看出任何的端倪來。
然而,他的心里卻是已經(jīng)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對南昊陽說道:“你去給夜買點吃的來,他從那天晚上到現(xiàn)在估計都還沒吃過東西。”
“對!我怎么把這事兒給忘了!那你等著我啊,我這就去給你打包山珍海味回來!”南昊陽非常積極的去幫夜少買飯了。
在他走后,病房內(nèi)就只剩夜少跟席寅深兩個人了。
席寅深分明有話要說,卻遲遲沒開口,夜少只好主動問道:“你將昊陽打發(fā)走,總不會是為了跟我在這兒大眼瞪小眼的吧?”
“你……為了她,還真是不要命。我們的交情算下來,也有大幾年了吧。這么多年里,我可從沒有看見你將哪個女人的生死當一回事。”席寅深的話只說到這里,并未完全說透。
但他相信,他的意思,夜少一定已經(jīng)明白。
夜少抬起那雙黑曜石一般明亮卻也幽深的眼眸,落在席寅深的臉上:“你想表達什么?”
席寅深走上前來,他的身體微微前傾,直接對上了夜少的雙目:“你提醒過我,別跟蕭昕顏這么一個已婚女人走得太近,可現(xiàn)在,你自己好像也在越線。”
“我有沒有越線,我自有分寸。并且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哪怕我跟蕭昕顏真的發(fā)生點什么,那也是名正言順的。”夜少不以為然的說道,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哪里是欠妥的。
席寅深想要望進這個男人的眼底,想將這個男人的心思徹底看穿,但他卻失敗了。
“你說過,厲佑霆這個男人一旦發(fā)起瘋來,也是非常可怕的。就算你比這個人有權有勢,可人家是蕭昕顏的丈夫,光是這一點,就可以讓你吃了啞巴虧。夜,我是站在朋友的立場上勸你……別跟蕭昕顏走得太近。”席寅深真的很不愿意,夜少也摻和到某些事情當中。
夜少總覺得這次他去營救蕭昕顏的行為,似乎讓席寅深非常的不滿。
這讓他稍微有些疑惑:“蕭昕顏是你執(zhí)意要帶上島的,而且她還是我公司的員工。如果她真的出點什么差池,你覺得我跟你該怎么給人家家里一個交代?”
“不過對于我冒死去救她的這件事,你似乎不太滿意?”
席寅深站直身子,然后別過臉去,他心里的那點秘密,自然不會讓旁人知曉。
他沉默了數(shù)秒之后說道:“我能有什么不滿意的?我就只是純粹的給你做個提醒。”
“好,你的提醒我收到了,但往后該怎么做,我自有打算。”夜少淡淡的說道。
席寅深放在西裝褲袋內(nèi)的手,不由自主的攥了攥,但他臉上的神色卻毫無破綻,他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你……隨意。”
隨后,南昊陽打包了三份飯回來,席寅深拿起了南昊陽給他準備的那份飯往隔壁的病房走去。
夜少一眼就看出來,某人這是要去看望蕭昕顏了。
病房內(nèi)傳來了敲門聲,穆小染趕緊跑過去幫蕭昕顏開門。
席寅深直接繞過穆小染走了進來,并且將飯盒放在了一旁的桌面上:“先吃點東西吧。”
“正好……我也還沒吃東西,我……我先出去吃飯,等會兒再回來陪你。”穆小染也是個懂得看眼色的人,她現(xiàn)在如果繼續(xù)留在這里,那可不就是當電燈泡嗎?
所以扔下這句話之后,她便很神速的從這個病房離開了。
在她走后,蕭昕顏拿過自己的手機,敲打了一行字:“我現(xiàn)在嗓子疼,沒法說話。”
席寅深看了一眼她敲打出來的那行字,然后點了點頭:“這次……有沒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在那片森林里的時候……是不是很絕望?如果夜少沒有及時去救你,估計……你半條命都沒了吧。”
“是該謝謝夜少。”蕭昕顏在手機上又敲打了一串字。
“這說明……你命大。”席寅深揚了揚眉。
蕭昕顏垂下眼眸,嘴唇抿了抿,卻沒有再說什么。
“現(xiàn)在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應該沒什么大礙吧?”席寅深幫她將床桌打開來,又很體貼地幫她將飯盒打開了,最后將筷子遞到她的面前。
蕭昕顏用口型回答道:“我沒事。”
然后,她又從席寅深的手里接過了筷子,她用很輕的聲音對他說了一句:“謝謝。”
席寅深的雙手向后撐著,身體慵懶的向后傾去:“這次的事兒……我也有一定的責任。原本只是打算帶你來湊湊熱鬧,沒想到……卻害你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你別多想了,這事兒不是都已經(jīng)過去了嗎?再說了,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大礙。”蕭昕顏打好了這行字之后,便將手機推到了他的面前。
“可我的心里還是有點愧疚,你說該怎么辦?”席寅深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蕭昕顏用疑惑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好像是在問:“你想怎么辦?”
“反正,等回到市內(nèi)之后,你必須得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比如……讓我請你吃頓飯之類的。”席寅深苦思冥想了半天,才想出了這么一個補償方式。
蕭昕顏有點好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拒絕,反正這個男人所做出的決定,她也都推不掉。
如果只是吃一頓飯,倒也沒什么。
等到了晚上的時候,穆小染已經(jīng)在一旁的陪床上呼呼大睡了,但蕭昕顏卻是半點困意都沒有。
經(jīng)過這一天的休養(yǎng),她的體力基本上都已經(jīng)回來了,所以她便爬下了床,打算去看望一下夜少。
雖然已經(jīng)從穆小染的口中得知,夜少的傷口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但她仍舊想去確認一下,不然她總覺得放心不下,誰讓夜少是為救她才受了這樣的傷呢?
當她輕輕推開夜少的病房的門的時候,他估計已經(jīng)睡了,房間內(nèi)沒有半點的動靜,燈也已經(jīng)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