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昱半晌沒有說話,過了許久,才K 道:“這是聽雨給你的?“
“是,“司培風收好宣紙,滿眼淚光,“他下午 來找過我,不止這個,他還告訴了我別的事。“
元昱臉色立刻沉了下去,起身就要找聽雨降 罪。
可他剛站起來,就被拉住了。
司培風跪在床邊,一手拉著元昱的衣角,一 手捧上他的臉,深深吻了下去。
元昱瞪大了眼睛。
嘴上傳來的濕熱的觸感告訴他,這不是錯 覺,元昱不再多想,伸手墊著司培風的腦袋,反 客為主地將他按在床上,更加兇狠地吻了回去。
司培風失憶時和元昱做過更親密的事,此刻 他想起自己的身份,想起從小受到的教導,禮義 廉恥不斷沖擊著他的內心。
可他顧不得了,這一切和失去元昱比起來, 算的了什么呢。
司培風決意要讓元昱動情,這次的深吻比任 何一次都要主動,元昱吻得意亂情迷,伸手就要 解開他的衣服。
司培風抬手擋住了他。
元昱睜開充滿情/欲的眼睛。
“不行,“司培風的聲音異常冷靜。
元昱喉結動了動,深深看著他,眼中有迷 茫、不解,還有被拒絕的痛苦。
司培風閉上眼,深呼一 口氣,重新看著他, 道:“你甘心只能跟我在一起十天么?“
元昱的眼眶紅了。
他不甘心,他當然不甘心,可是有什么辦 法。
天山雪蓮太過難得,他縱使派人尋遍天下, 也不過只有十二株。為了讓司培風恢復記憶,他 已經無法徹底抑制住毒性。
既然都要死,那不如
“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聽我說,我既然之前 中毒沒死,以后也不會有事,就算毒性復發,大 不了也就是重新失去記憶而已。”
“但你不一樣,毒性抑制不下去,你會:'
“還剩下三株,你按時服下,最后一株我會陪 你盡力去尋,就算到最后,我們找不到,“司培風 哽咽了,“我也希望你能陪我三個月,而不是十 天。“
“培風,“元昱把頭埋在他的肩窩,溫熱的淚 水浸透他的衣裳,“這是我欠你的。“
想到吳望所說的話,左置打算等司培風癡傻 后收入府中做男寵,元昱就忍不住一陣后怕。
他恨自己當時為什么沒有發現左置的陰謀!
“我知道下毒一事不是你做的,“司培風輕聲 道。
要說大堂上,吳望的話和元昱的解釋讓他還 有一絲懷疑,元昱是不是在騙他,可看了這 封“寄夫書“,看到這些年,元昱對他的情深,他 就不再懷疑了。
司培風唯一有心結的,就是元昱通敵叛國, 即使他知道這是為了天下太平,也是為了滿足 他的心愿,但這種所作所為是司培風不認同的。
“那我,H元昱抬頭看向他,“我做的那些,還 打了你二十鞭,你原諒我了么?”
“沒有,“司培風道。
元昱的眼神頓時暗下了。
司培風笑著親了一下他的額頭,“但是和你 比起來,我更舍不得你。
當晚,由于元昱身子還弱,兩人沒 能做到最后一步。
“反正我們還有一輩子呢,“司培風道。
元昱猶豫后,笑著“恩“了一聲。
雖然兩人知道,也許到不了一輩子了。
第一個月,元昱將朝中事宜一一交代,司培 風沒有上朝,卻在御書房中幫著批閱奏折,查漏 補缺。
第二個月,兩人坐上了去南方的馬車。
“要說找天山雪蓮,也該往北方走。“司培風 小聲埋怨道。
元昱笑了,輕輕摩挲著懷中人的頭發,“我吩 咐他們去找了,如果有,一定第一時間給我送過
司培風“恩''了一聲,抬了下頭,“累么?我躺 在你腿上。“
“不累,“元昱把他的頭按回去,“你昨晚辛苦 了,再睡一會吧。“
司培風紅著臉瞪了他一眼,小聲囁嚅:“還不 是怪你。“
元昱莞爾。
走走停停,半個月后,過了淮河一帶。
“我們不一定去山上吧,“司培風道,“萬一他 們找到了天山雪蓮,不好聯系我們。“
其實找了這么久,元昱早就不抱希望了,他 寧愿最后的日子同司培風一起在山上度過,滿 足他的心愿。
可司培風從未放棄過,元昱也不忍心打消他 最后的希望。
“我記得小南隨軍營來這邊演練了,“司培風 道,“我們要不要去看看他?〃
司培風已經知道,那個在監獄中對他頗為照 顧的少年就是綏國太子,當年他親眼見到元昱 殺死的,其實不是他。
“好啊,“元昱笑,“我本也打算去找他。〃
司培風立刻皺起了眉,敏感道:“你找他做什 么?“
“朝中的事情打點的差不多了,但還是有些 需要他注意的地方,我總要交代“
“你跟他交代做什么!“司培風提高了聲音打 斷他,“你是不是早就決定等你死了把皇位給 他,你是不是已經肯定你會死了!“
說著,眼眶紅了。
“我不是,“元昱急忙道,“不管找不找得到天 山雪蓮,我都打算把皇位給他的,不然也不會讓 他來軍營歷練幾年•”
元昱心里嘆氣,親上司培風的眼睛,“我沒有 放棄,真的,但是,我總不能什么準備都不做, 我不放心。“
其實最讓他放心不下的司培風。
他原本打算的是,把司培風囚禁起來,他不 打算解釋之前的所作所為,不打算解釋吳望所 說的下毒,司培風會恨自己,這樣也許等他死的 時候,他也不會太難過。
可沒想到他一切都知道了。
更沒想到他會說,“比起那些,我更舍不得
你,
現在,兀星比誰都渴望自己能繼續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