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明明知道你是個斷袖,與司培風狼狽 為奸,阿音嫁給你怎么會幸福!于是我進言,讓 他跟你要司培風,就許你大將軍之位。我也要讓 你嘗到痛失所愛的滋味!“
吳望目光中帶著一抹譏諷:“可我沒想到你 竟會讓父親給司培風下藥,等他癡傻再收進府 中。元昱,其實最后你能坐上皇位,我心服口 服,因為你夠狼!“
蕭竹僵住了,身上的溫度漸漸消失,站在他 旁邊的吳望沉于回憶并未發覺他的異常,但元 昱將他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
元昱嘴唇動了動,道:“你怎知是我讓左置下 的藥?“
“自然是父親告訴我的,裝藥的那只黑漆鎏 金瓶也是你的不是么?“
元昱道:“那只瓶子早前我弄丟了,我沒 有給你父親說過下藥這樣的話。“
“那又怎么樣?''吳望不耐煩地打斷他,“你都 要死了,還解釋這有什么用,反正,司培風已經 傻了不是么?”
說著,用充滿意味的眼神看了一眼蕭竹。
“我看未必,“蕭竹突然開口,轉過頭,直直地 看向他。
那雙灰色的眼睛緊盯著他,眼中有的是平 靜,但這樣的眼神絕對不是失明的人能有的!
吳望大驚,急忙放下摟著他肩膀的手,踉蹌 后退。
可是遲了,蕭竹抜出一把匕首,直直插向了 他的胸口。
吳望抬手隔開,鋒利的刀刃在他的小臂上劃 出一道血痕,下一刻,吳望反握住匕首,朝蕭竹 刺去。
“撕,“利器破空的聲音。
刀尖在距喉卩龍一寸的地方停住。
吳望的手腕上,赫然插進一個陶瓷碎片。
吳望不可置信地看向高臺。方才氣若游絲、 臉色慘白地倒在侍衛身上的男人,此刻還維持 著飛了暗器的姿勢,面如羅剎。
同一刻,蕭竹奪過匕首,狼狼插進他的心 臟。
吳望死了。
他睜大雙眼,似是想不通,明明看起來勝局 已定,為何最后卻會這樣。
蕭竹站起身,低頭看著他死不瞑目的眼睛,
“我曾許愿與一人共度余生,“
“就算他負了我,也輪不到別人。”
局勢突變,等吳望的人反應過來,
已經全被控制,元昱的人雖不多,卻是早有準 備,選出的精兵。
片刻的廝殺后,重歸寧靜。
堂下一人,堂上一人,遙遙相望。
元昱拳頭握了又握,終于開口,
“培風:,
司培風沒有說話。
元昱下了高臺,慢慢走來,“你想起來了對不 對?我知道你想起來了。“
“你說的那句話,是你給我的信中說的,”元
星站在他面前,紅了眼睛,“你 。
“元昱,“司培風打斷他,頓了頓,又道,“皇 上,恭喜皇上清除前朝余孽,”
“臣也算用功,不知可否討個獎賞?“
元星看著他,道,“你說。M “求皇上放臣走。“
聞言,元昱心里一沉,抓住他的手腕,抬高 了聲音:“你還是要走?“
司培風心里苦笑。
沒錯,他想起他就是司培風了。
可就算恢復了記憶如何。
元昱對他,對綏國所做的事,仍是事實。
“皇上,請您放手。”司培風聲音很輕,卻帶著 不可動搖的堅決。
“好,“元昱松開手,垂下眼睛。
就在司培風松口氣時,突然聽到他高聲 道,“聽雨,把司大人帶回寢宮,沒有命令任何人 不得進出!”
“元昱! ”司培風沒想到他竟出爾反爾!
“培風,你說的對,“元昱看著他,眼神漆黑, “我從一開始就該把你囚禁起來,讓你無處 可去,只能依賴我離不開我,不是么?“
聽雨來到了司培風身邊,沒有挾住他,只行 了禮,道:“大人,請。“
可司培風知道,他除了去寢宮,別無選擇。
元昱說要囚禁他,那他就算插翅也逃不出這 座皇宮。
司培風晈緊牙,最后冷笑一聲,道,“不勞帶 路,我自己識得。“
說罷,拂袖而去。
等他消失在大堂,元昱終于撐不住,抬手按 上心口,重重呼出一口氣。
“皇上,“聽雨急忙扶住他,“您剛剛自引毒性 發作,現下最是虛弱的時候,實在不可動氣。”
“我沒有動氣,“元昱咳了一聲,苦笑道,“我 只是在想,該如何做,才能讓他原諒我。“
司培風回到了寢宮。
寢宮中的一切都叫他感到無比熟悉,不止是 因為他作為'‘蕭竹“時在這里住了半年,更因為, 這里的布局和擺放的物什都和從前他的丞相別 無一二。
墻上還有他的畫像。
司培風輕輕摩挲著宣紙上的墨痕,他不知道 這是什么畫的,但看起碼是幾年前。
幾年前,他還是一人之下的司丞相,元昱就 畫了他。
司培風眼睛微微有些酸澀。
也許曾經,元昱也是待他不同的吧。
可他為什么會出賣自己,叛國求榮?
他喜歡的元昱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
正出神,身后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元昱下令任何人不得進出,現在來敲門的, 只可能是一個人。
司培風猶豫了片刻,還是去開了門。
“培風,”元昱一個人站在□口,看著他笑了 一下,“我還以為你不愿意見我了。“
司培風皺眉,忍不住脫口而出,“你沒事吧?“ 元昱嘴角還有一絲沒有擦凈的血絲,臉色蒼 白,仿佛隨時會暈過去。
“沒事,“雖是這樣說,但元昱立刻輕 咳了 一聲,顯得更加虛弱,“我可以進去跟你說 說話么?“
司培風抿了抿嘴,側身讓他進來。
誰知元昱走到他身邊時,突然一栽,司培風 下意識地扶住他。
體溫透過指尖傳過來,司培風像是被燙了一 下,立刻松手,抿起嘴,道:“我根本沒給你下 藥
元昱莞爾,“我知道。“
那天十里亭離別,他問司培風要香嚢做紀 念,司培風不給,還說是糖粉。其實他早知道戚 音給了司培風毒藥,被放在隨身帶著的香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