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姐似乎當我不存在一樣,走到我媽面前笑著說:“阿姨,沒事的,思想放開,好好養著,不要擔心錢的事情,你兒子工作很好的,在我們崇州最好的設計公司上班,工資收入很高的,不要心疼錢!”,之前要手術,我媽一直心疼錢,當時那個主治醫生和護士都聽到了,有可能是晴姐跟主治醫生聊過了。
“嗯,醫生,謝謝你啊!”,我母親感謝晴姐,手抬著,晴姐看著我母親,伸手握了握我母親的手說:“不用謝的,阿姨,我是醫生,不過我不是這個科室的,我跟你兒子是朋友,放心治療,不要有思想壓力,你要是出什么事情了,你兒子怎么辦哦?還沒有結婚呢,將來要給你娶兒媳婦,抱孫子呢,是不是啊?”,她說的是那么的大氣,那么的接地氣,那么的懂得農村人的心思。
我母親笑著說:“嗯,謝謝你,閨女,你人真好,真是個好閨女!”
晴姐開心地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她真是美,天下怎么有這么美的女人?當然不光是外表美,心靈也美,人這么好,當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跟她那樣過,她才對我母親如此的關心,我想肯定是如此,不然她干嘛來啊?
后來我送她出來,出來后,我不好意思地說:“晴姐,謝謝你!”,她沒有回頭說了句:“不謝!”
看著被白大褂包裹的她,我想到了她的身子,我打了個哆嗦,這么久以來,我幾乎每天都會想到她,但是也知道不能去聯系她。
“對了,你那方面好了嗎?”,她問我這個,我笑笑說:“我沒有交女朋友,我也不知道。”
“可以交個女朋友了,大學都畢業了,你爸媽肯定希望早點抱孫子,老人家都是這樣。”,她一直都沒有回頭,站在過道里,雙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看著窗外,外面天已經黑了,還有微微的光亮,是醫院前面路燈和對面樓房的燈光。
“沒有合適的,你呢?有沒有找新的,新的男人?”,我說出這句話后,我感覺我挺過分的,可是我很想如此說。
她不說話,過了會,她輕聲地說:“有啊!”
我聽著心里立刻就憋的厲害,我干嘛問她這個啊,自找罪受,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表面上那么好,可是跟我私下說話的時候,又在告訴我,她有多么的壞。
“感覺怎樣?”,我忍著心里的痛說。
“還行吧,就是挺壞的,我有時候想拿鞭子抽他!”,她微微地動著身子。
我愣了下,想是不是真的,我走到她身后喘息著說:“你可真夠壞的!”
“關你什么事?”,說過后,晴姐就轉身走開了。
她走的時候,我感覺都要喘息不過來了。
我想到了我喜歡看的小說《白鹿原》里的田小娥。
那是一個讓人心疼的女人,善良,勤勞能干,但是又因為想男人想瘋了,做了丑事,最后沒得個好下場,死了。
這種女人就算命運悲慘,但是總是會被很多人罵的,我想到我也是不道德的,可是有些東西,我控制不住自己,我受不了那誘惑,我想不管怎樣,她是個善良的女人不是嗎?至于她私下怎樣,我有什么資格去管呢?
母親睡了后,我到醫院下面抽煙,站在醫院下面,我想她,想去住院部她的辦公室去看看她,我知道那個科室就在我母親住院的這棟樓,不過是在對面的十二樓,醫生值班都在辦公室。
護士在外面服務臺。
想這個女人怎么辦呢?
沒有任何辦法,最終我控制住了,有什么理由去找她呢?既然答應了她,不再去打擾她,就要遵守承諾,不能破壞她的生活,如果你愛她的話。
母親需要康復治療,每天都要不少的醫藥費,而我手里已經沒有了錢,信用卡錢全部被刷了,剛工作,同事也不是很熟悉,也不好開口借錢,同學也都剛工作,也都借不到什么錢。
接下來,我感覺壓力很大,每天都發愁,有時候一個人坐在醫院外面的花園里抽煙發愁,那會抽五塊錢的煙,一天好幾包,壓力大的不行。
我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走投無路,我想如果可以去賣身,我就去賣身了,當然,就算如此,我也不會去找周蕾或者晴姐幫我。
我不敢跟父母說我沒有錢了,我怕父母有壓力,再苦再難,我想一個人扛著。
眼看著第二天就要叫住院費了,要兩千塊錢,可是我手里只有幾百塊,那天,我問同學借錢,吃了閉門羹,沒有借到,那是我第一次開口借錢,感到很是沮喪。
要交藥費的前天晚上,我一宿沒睡,白天上了一天的班,晚上就坐在外面,天氣有些冷,又一年的冬天來了。
那年的冬天特別冷,那是2002年。
“醫生,能不能寬容我兩天?”,那個醫生不是主治醫生,是那天坐班的醫生。
“這怎么行呢?醫院如果都這樣,那不就要關門倒閉了嗎?”,他沒有抬頭看我,在那里看著報紙。
我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
沒有錢,我就要帶母親提前離開,可是母親才剛手術過不久。
走出來后,我去母親買吃的,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感覺是那么的無助,心酸。
當我再回醫院后,有個護士叫我說:“你來下!”
我走到那個醫生的辦公室,那個醫生跟另外一個女醫生說:“晚晴啊,簡直成了活菩薩了,聽說這人家的兒子以前是她的病人,長的漂亮,又是個慈善家,怪不得那個王醫生都要為她發瘋了,聽說精神都出了問題!”
那個女醫生笑著說:“那不假,不過還是她有錢哦,我要是有她那家那么有錢,我也能啊,誰讓咱們沒那個能力呢!那個王醫生不是什么好人,還不是想好事,怎么可能是愛人家?我聽說董晚晴性冷淡啊,你不會不知道吧?她一直看著男人那東西,那些男人都沒戲,她壓根就對男人沒興趣。”,那個女醫生看我站在了門口,突然就不說了。
我想你瞎說,晴姐那個時候很有野性的,簡直瘋狂的不行,恨不得刻到我的身體里。
那個男醫生看著我笑著說:“哦,你不要擔心了,你晴姐給你交過醫藥費了,直接交了三萬,好好照顧你母親吧,足夠你母親康復了!到時候如果剩錢,退給你!你晴姐說是你這孩子很懂事,家里挺困難的,算是資助你的!”
當我聽到那個醫生說后,我感動的要死,在那天,我想我從此以后,我可以為她付出一切,只要她需要,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我當時想的是,如果我去找她,她會幫我,但是我拉不下那個面子,而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她想到了這個事情。
就是在那天,我清楚地記得,崇州下了第一場雪,看著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我的心里無比的溫暖。
我想我應該去感謝她下,可是又不知道該不該去,她需要我的感謝嗎?其實彼此心里都知道。
想來想去,我還是在她坐班的那天,去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