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波士頓陸家的別墅顯得格外地熱鬧,陸白淼和胡茵雖然有兩個女兒,但是二女兒陸心樺和同學去了夏令營并不住在家里,一群人來到陸家的時候,也就只有一個陸心燁跑出來迎接。
“是你!”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一眼便看到人群之中的宋緹縈,立即大喊了一聲,雙手叉腰攔在門口,顯然是不想讓宋緹縈進去。
宋緹縈真是哭笑不得,早知道自己去找顧言其的時候就不該這么莽撞,也不會正巧撞到他們正在上課。
“心燁,不要胡鬧!”陸白淼和胡茵異口同聲訓斥了女兒一句,示意她讓開路。
胡茵挑眉,往旁邊走了一步,將身后的顧言其讓了出來,繼續說道,“你想要在顧教授的面前丟臉到什么時候?”
一看到顧言其,剛剛還雙手叉腰的小女生立刻將手放了下來,乖乖地垂在身側,嘴角輕揚,突然變成了一副小淑女的樣子,乖巧地喊了一聲“顧老師”。
喬辭在一旁見了,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這小姑娘變臉的絕學,不去當演員,實在是有些可惜了。
宋緹縈走在喬念的身邊,陪著面無表情的她走進了陸家別墅的客廳。
這一幢位于波士頓市中心的別墅大地有些離譜,一進門,整間客廳的沙發和茶幾一望便知是價格不菲。
“心燁,過來認識一下,這位是你小叔的妻子,叫喬辭,穿白裙子的那位是她的妹妹,叫喬念,旁邊的那一位,是喬辭的朋友,也是爸爸多年的老朋友,宋緹縈醫生。”
“你們好,我是陸心燁,是顧教授最年輕的學生。”陸心燁驕傲地仰著頭,說完話還特意瞟了宋緹縈一眼,顯然是在挑釁。
這一切都落在了一言不發的喬念的眼中,她唇角輕勾,卻依舊沒有說什么。
“好了,心燁。”胡茵無奈地阻止一下自家女兒的自賣自夸,“帶客人們去看一下房間,然后下來幫我做飯。”
因為有顧言其在,陸心燁自然相當地聽話。
領著一群人浩浩蕩蕩地上了樓,反正他們家客房夠多,一人一間,也還多出了好多。
“顧老師晚上住這里么?”陸心燁一心走在顧言其的身邊,心里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忙不迭地問道。
顧言其微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走在前面的宋緹縈,她聽到這句話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好啊,只要你爸爸答應,我可以在這里留一個晚上,畢竟,我還有病人在這里。”顧言其摸了摸陸心燁的腦袋,點了點頭。
“爸爸一定會同意的!”陸心燁看著顧言其的時候,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小心心。
他刻意地拉近自己和陸心燁的距離,就是想要看看宋緹縈會有什么反應。
結果,這個女人居然頭也不回地就走進了自己的房間?
所以,剛才的自己看上去不就很像是一只跳梁小丑?
“心燁,你先去幫你媽媽,我去看看病人的情況。”
“好。”
支開了陸心燁之后,顧言其皺著眉頭,眼神之中蔓延著冷意,他走到宋緹縈的房間門口,抬手敲門,毫不客氣。
“干什么?”
宋緹縈在他敲了十幾聲之后,終于過來開了門,看到一向溫文爾雅謙謙君子的男人,此刻站在門口,因為是逆著光,所以她有些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情,但是她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很生氣。
可笑?
他在氣些什么?
“宋緹縈,你是不是覺得耍我很好玩?”顧言其伸手抓著她的肩膀,一把就將她推了進去,自己趁勢進門,反手將門關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宋緹縈揉了揉剛才被他抓得有些發疼的肩膀,向著房間里面走去。
她的行李箱開著,她整理行李,正整理到一半的時候,鬼知道這個男人突然過來要發什么瘋。
“你以為我答應給喬念治病,真的是閑的慌?”顧言其走過來,一把抓住了她還想要整理衣服的手,將她整個人從地上拉了起來,攥著她手腕的手漸漸地收緊,每一根手指都在用力,似乎要把眼前這個女人的手腕捏碎了一樣。
“你放開我!”宋緹縈吃痛皺眉,想要甩開他的手,卻根本甩不開。
這個男人是真的發瘋了?
“顧言其,我們早就已經分手了,你在這里發什么瘋!”宋緹縈抬眸看著他噴著怒火的眼睛,冷聲呵斥道。
“分手?我什么時候跟你說過分手,是你自己一句話都不說,自己跑回了海城!”顧言其看著她眼中的冷意,她那么漠然的神情,覺得自己的心底正在噴發著他自己都難以忍受的怒意。
這么長的時間,他一直都等著她回頭,他也知道她一直都是單身,以為她和他一樣,總有一天會想著要回頭。
可是,現在他已經主動靠近,可是這個女人還是這樣,根本毫不在乎。
“放開!”宋緹縈疼地被他逼出了眼淚,卻又不知道如何回答他的話,只能讓他放開自己。
“除非你答應我再回到我的身邊!”顧言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原本,他是想要慢慢來的,想要借著這次給喬念治療的機會,但是他看著宋緹縈眼中的漠然,他的心便疼得難以自制,身體里不斷得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如果他不強硬一點把她留下來的話,等到她再一次回了海城,那便沒有了任何的機會。
“不可能!”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顧言其根本就不知道,她在回國的飛機上,哭得就像是個走丟在街頭的孩子。
曾經說過要永遠在一起,曾經他答應過要在她的身邊陪著她幫著她把宋家的私人醫院開遍全國,可是在她行將回國的時候,他卻拒絕了。
是他聲色俱厲指責她違背了作為一個醫生的職責,是他讓她從此之后都不要再出現在他的面前。
現在,他有什么資格再來對他說這些話。
“宋緹縈!”他咬牙切齒地叫著她的名字,每次他生氣的時候,都會這樣連名帶姓地叫她。
以前的記憶里,他的聲音還帶著繾綣的情意。
如今,卻只剩下了如同仇人一般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