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來!”
聽到有腳步聲的靠近,喬念下意識地抬頭,布滿血絲的眼睛看起來相當地可怖,若不是因為宋緹縈最近天天都和喬念待在一起,只怕這個時候,也會被嚇得叫出聲。
但顧言其卻鎮定許多,他平舉著雙手,讓喬念相信他的靠近沒有任何的惡意,放輕了聲音,說道:“喬念,我是宋緹縈的朋友。”
“滾出去!”
喬念一手抓住了身后的枕頭,用力地向著顧言其砸了過去。
顧言其伸手接了個正著,聳了聳肩,將枕頭又扔回床上,笑著說道:“你如果對這個游戲感興趣,我可以陪你玩一天。”
一旁的宋緹縈聽了,有些無奈地閉了閉眼睛,她的確不是學心理的,但是顧言其這是個什么路數?
“滾。”
來來回回,喬念就只有這一句話。
她抗拒著任何人的靠近。
其實,宋緹縈和喬辭把她從京城弄到波士頓,也費了相當大的一番功夫。
顧言其示意宋緹縈先出去。
雖然不明所以,但這畢竟是顧言其的專業領域,宋緹縈只好聽從。
于是,她只好默默地轉身離開。
“你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我根本不需要心理醫生!”喬念一直到宋緹縈關上房間的門,這才開口,冷冷地說道,另一只手伸手去觸碰已經被磨地有些破皮了的手腕,疼地皺了皺眉頭。
顧言其嘆息了一聲,走過去,從房間的某個柜子里找出了酒店準備的醫藥箱。
“你要干什么?”
對于男人突然的靠近,喬念的腦海中瞬間翻涌而出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記憶,不管她現在身上穿著多么嶄新潔白的衣服,這個身體早就已經臟了,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從那一次在酒吧算計喬辭的時候開始。
這一切,都是拜喬辭所賜。
她現在居然還想著找心理醫生治療自己。
明明是這個女人,自己的心理上根本就過不去。
“你的手受傷了,不處理的話,會感染的。”顧言其將醫藥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輕聲細語地向她解釋,伸手開始去解幫著她的繩子。
他小心翼翼地避開了她的傷口,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好看。
這樣的手若是戴上戒指,一定很好看。
喬念驚訝于自己怎么會有這樣的想法,她的呼吸間縈繞著他身上清新的香氣,她知道的,那是她最喜歡的一款男香——Creed的銀色山泉。
看來這個男人的品位還不錯。
“我不需要你來可憐我,我不需要治療。”喬念等他終于解開了繩子,瞬間把手抽了回來,半點都不讓顧言其碰到,向著床的另一邊挪了挪,避開了他看過來的視線。
顧言其無奈地搖了搖頭,單腿跪在床上,強硬地抓著她的手腕,但還是小心避開了她受傷的地方,說道:“這么倔的女人,當心以后嫁不出去。”
“關你什么事!”
她還想著繼續回擊,可顧言其不耐的一聲“別動”,卻一下子擊在了她的心上,她竟然真的乖乖地讓他消毒上藥。
其實酒精碰到傷口真的很疼,她數次疼得想要把手縮回來,可是最后還是忍住了。
“喬辭和宋緹縈為什么要綁著你?”顧言其處理好了她的傷口,從她的床上下來,放好了醫藥箱,站在她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問道。
喬念不在意地搖了搖頭,視線落在被紗布纏起來的手上,揚眉一笑,說道:“誰知道呢?或許是我想殺了喬辭呢。”
她的確很想很想干出這種事情來,可是她不能。
為了殺一個喬辭,讓自己下半身也在監獄里度過,實在是不值得。
她一定要想一個更為縝密的計劃,能夠讓喬辭身敗名裂,落盡淤泥之中。
“我還會再來的。”顧言其笑了笑,似乎喬辭的話,并沒有讓他有太多的反應。
顧言其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看到宋緹縈正坐立不安地在門口徘徊來去,看到他出來,立即迎了上來,那個樣子的宋緹縈,像極了顧言其每次做完手術從手術室里出來,迎上來的那些患者家屬一樣。
“她怎么樣?”宋緹縈皺著眉頭問道。
以她對喬念的了解,房間里能夠那么安靜,屬實異常。
喬念前腳還在說不需要心理醫生,后腳就會這么老老實實地跟顧言其談心?
彗星撞地球都比這個可能性大一些。
“我看她的腦子清楚地很,可能有一些問題,但是我應該能夠處理,倒是你,得勸勸喬辭,不要小題大做了。”
顧言其掃了一眼依舊在客廳里同陸白淼聊著天的女人。
雖然不知道這兩姐妹之間發生過什么事情,但是看喬念的樣子,對喬辭的恨意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樣的恨,不是心理治療就能夠化解的,肯定要斗到不死不休。
宋緹縈垂眸,默默地點了點頭,陪著顧言其向著客廳走去。
“喬辭,這段時間你和你妹妹就住到我家去吧,我們家人多,方便照顧。”陸白淼牽著胡茵的手,看著喬辭說道。
喬辭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宋緹縈,宋緹縈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這要是讓陸仲勛知道,在波士頓喬辭是住在陸白淼的家里,指不定又要氣成什么樣子了。
只是,眼前的情況,定然是住到陸白淼的家里更安全一些,畢竟,喬念現在的狀態就像是個定時炸彈一樣,就算顧言其說她的腦子清醒地很,也不能夠放松。
于是,她向著喬辭微微點了點頭。
而且,她也想要借這個機會弄清楚,當年到底是因為什么,所以陸仲勛才會那么地不喜歡胡茵,或許,這也是能夠化解陸家兩代人這么多年冷戰的契機。
“那就麻煩陸先生和陸太太了。”喬辭笑著應下,站起身來,挨個握手,表示自己的感謝。
“今天晚上我親自下廚,請你們吃飯,顧教授也一起來吧,心燁那個丫頭還有好多問題想要向你請教呢!”胡茵迅速地抓住了機會,向顧言其也發出了邀請。
陸心燁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們做父母的,又如何會不知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