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第二日，井底光線明亮些，自然到了黎明時分。</p>
<p>四人爬出井底，忽然覺得光線有些刺眼，停留一番，繼續趕路。</p>
<p>到了正午時分，氣候雖有回暖，但寒意依然刺骨。</p>
<p>四人行到了一處舊城前。</p>
<p>被風雪吹打幾十年的城墻已經破損不堪，有些年代了，幾只老鳥落在墻頭，將頭縮在羽中，偶爾嘰嘰喳喳叫些什么。</p>
<p>巨大的烽火臺里已經很久都沒有狼煙升起。</p>
<p>破損的城墻上掉落一塊子墻皮磚頭。</p>
<p>這座舊城原先曾是邊關軍駐守，在很多年前的一場戰爭中成為了一座廢城。之后的很多年里這座城里來了不少在冰荒流浪的浪者，于是定居在此，廢城也漸漸有了生機。</p>
<p>白馬兒對著城頭嘆道：“這就是舊城了，冰荒上的浪者最是留戀之地。”</p>
<p>蘇夜說道：“你以前有來過這里嗎？”</p>
<p>白馬兒隨口道：“雖然沒有，但卻是聽過。”</p>
<p>簸顛兒說道：“不錯，杯中酒，籠中雀，勾人魂。”</p>
<p>芒星兒立即來了興趣，說道：“有雀？”</p>
<p>簸顛兒笑了笑，說道：“有雀，只要進了城去，有雀。”</p>
<p>蘇夜不是很明白。</p>
<p>白馬兒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知道？”</p>
<p>蘇夜說道：“ 什么是雀？”</p>
<p>白馬兒大笑道：“進了城，蘇兄弟就什么都知道了。”</p>
<p>蘇夜輕皺眉頭，說道：“是鳥嗎？”</p>
<p>四人穿過城中大門，卻不免有些驚訝。</p>
<p>芒星兒哈哈大笑一聲，拍了拍自己的肥大肚皮，連說數聲不錯。</p>
<p>蘇夜看著眼前繁華的景象，說道：“這座城以前是一座廢城，想不到竟然這么繁榮。”</p>
<p>當下四人找了去處，然后又隨便尋進一家飯館，要了幾個菜幾個酒，閑聊了起來。</p>
<p>芒星兒嘿嘿一笑，烈酒灌喉，對蘇夜說道：“我大哥請過你，今日你請了我們，果然夠意思。”</p>
<p>蘇夜微微一笑，然后觀察著店中四周。</p>
<p>“看出來了？”白馬兒問。</p>
<p>蘇夜點了點頭，說道：“就連那個小二看起來也是有些修為的。”</p>
<p>白馬兒點了點頭，然后對其余二人說道：“這城里臥虎藏龍，都是一些亡命徒，可千萬不要惹事。”然后問蘇夜什么時候出發的問題。</p>
<p>蘇夜說道：“城中暫住二日，后日再出發，如何？”</p>
<p>芒星拍手叫道：“蘇兄弟說的真不錯，住上那么兩日才好接著趕路呢。”</p>
<p>簸顛兒拆穿他，說道：“你怕是圖謀籠中之雀吧？”</p>
<p>芒星兒嚷嚷叫道：“是個男人都要干那事，這二日你能忍住？”</p>
<p>簸顛兒拿起酒杯，說道：“我只醉心美酒，可實在沒有那樣子的興趣。”</p>
<p>蘇夜忍不住問道：“到底什么是雀啊？”</p>
<p>白馬兒附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么，然后幽幽笑道：“蘇兄弟怕是不經常做這些事吧？”</p>
<p>蘇夜聽他低聲說的那些話，臉色變得紅了起來，低著頭只顧吃菜。</p>
<p>酒足飯飽之后，白馬兒和簸顛兒準備要去城中四處看看，芒星兒扭著身子笑了笑，然后不見了蹤影。</p>
<p>簸顛兒罵道：“色憋！”</p>
<p>蘇夜不愿一起去看，于是別了兩人，獨自要回客棧。</p>
<p>這里去往客棧的道路上并不是太多擁擠，也少了些喧鬧聲，也有幾分安靜。</p>
<p>途徑過一處肉鋪時，那屠夫正吆喝叫賣，只是客人寥寥，所賣的肉多是冰荒上的一些低等靈獸。</p>
<p>蘇夜隨便看了一眼，然后上前指著掛在最后面的一只體型巨大的靈獸，說道：“你這只御冥靈獸是從哪里獵殺來的？”</p>
<p>“嘿，小哥真的是好眼光，一眼就看出這是一只御冥級別的靈獸，是修行者吧？”屠夫唾沫橫飛地說道。</p>
<p>蘇夜皺了皺眉道：“說我剛才問你的話。”</p>
<p>那屠夫打量了他一會，看出并不是來買肉的，沒好氣地說道：“這舊城里哪個不是修行者呢，你說那靈獸？是我撿的。”</p>
<p>“哪里撿的？”</p>
<p>屠夫不耐煩道：“你到底買不買啊？”</p>
<p>蘇夜看著他，說道：“說我剛才問你的話。”</p>
<p>屠夫看到他手中的劍，嘆息一聲，說道：“誰讓顧客是上帝呢，”然后指著城南方向，“就是那里，一個大坑差點沒摔死我，坑中躺著這個家伙，應該是從天上掉了下來的，有人說這是一只御冥級別的靈獸，一定能買個好價錢，屁！沒一個人來買。”</p>
<p>蘇夜將目光放到那只靈獸身上，說道：“它的頭是被你砍去的？”</p>
<p>“不是，它本來就是沒有腦袋的，應該是被什么東西給咬去了，可我也聽人說這家伙是很兇悍的，到底是啥能一口吞掉呢？”屠夫說完之后，笑了笑，繼續說道：“要不您買回去嘗一嘗？”</p>
<p>蘇夜沒有理會他，卻想起了那夜掉在此間客棧的桀鳥，同樣也是沒有腦袋。</p>
<p>見他轉身離去，屠夫道：“您真的不買回去嘗嘗？”</p>
<p>舊城里的氣候還不是很冷，只不過冷風不似外邊那樣刺骨。</p>
<p>離著客棧還有幾里的路，蘇夜突然停下步，看著某一個方向，那里正是城北方向。</p>
<p>城北，是舊城最繁華的地方。</p>
<p>早先進入這座廢城的浪者們不想再體驗那種風雪苦行的生活，于是就在城中定居下來，起初還是很荒涼，后來來的浪者越來越多，廢城也就成了冰雪大荒上最繁華的地方。</p>
<p>去往城北的路上不知經過了多少酒館飯館和一些格外熱鬧的場所，蘇夜沒有理會，一些功夫之后就到了。</p>
<p>金絲籠是城北最有名的樓閣，同時也是舊城里最高的建筑。</p>
<p>之所以叫金絲籠，是因為從最遠處看去，就像是一個鑲嵌著金絲的籠子。</p>
<p>門前排列著一些守衛，大都是雇傭的荒原亡命徒，但卻看不見里面。</p>
<p>夜色開始深了，金絲籠真的成了一座金絲籠。</p>
<p>蘇夜沒有進去，而是抬頭仰望著籠的最高處，想到了些什么，眉頭微微一皺。</p>
<p>從外面看去，并不是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因為這座建筑的最高一層有一扇木窗被推開了，只一會功夫，木窗就被關上了。</p>
<p>舊城不只是一座舊城，也還是不夜之城。</p>
<p>街上的人們比白間更要多。</p>
<p>輝煌的燈光下，長發琴師輕輕撫著弦，優雅地彈奏著曲子。</p>
<p>街邊的某處圍聚著一群人，都在觀看瞎眼老人的皮影戲。</p>
<p>跛腳女孩懷中抱著一堆**在賣，時不時剝下一個塞進嘴里。</p>
<p>沒有人理會酒館前醉酒的獨臂劍客，那劍客躺在地上，手中舞弄著空酒瓶子，嚷嚷叫道：“酒，好酒上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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