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你必須只有內心豐富，才能擺脫這些生活表面的相似。</p>
<p>……</p>
<p>張則已睡了整整一日，以至于夜晚毫無睡意而對著那把劍冥想些什么，或者不時和劍中的聲音說著什么。</p>
<p>及至天剛拂曉，山巔滾出半輪火球，照亮世間幽冥。</p>
<p>有劍飛落院中。</p>
<p>張則已推開門，茫然看著院中的那人。</p>
<p>李青衣立于劍上，雙手負在身后，淡淡說道：“終試資格者，請上劍。”</p>
<p>“要去哪？”張則已有些不確定地看著那人腳下的劍說道：“這劍載我們兩人難道不會掉下去？”</p>
<p>“當然是去干該干的事情。”李青衣看著張則已小心站在了自己身后，繼續說道：“站穩或者抓緊我的衣衫，小心掉了下去。”</p>
<p>當劍快要飛起時，張則已忽然跳了下去。</p>
<p>李青衣疑惑地看著他，說道：“你干什么？”</p>
<p>張則已跑進屋子，一會便又跑了出來，笑著說道：“一夜未睡，怕影響考試，洗了個臉。”</p>
<p>李青衣神情不滿地看著他凌亂的頭發，說道：“離終試時間還有些早，我再給你些時間去洗個頭。”</p>
<p>張則已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笑道：“我的頭發很油嗎？”</p>
<p>李青衣點了點頭。看著又跑進屋子的身影，他輕嘆道：“這就是孤山出了名的閑散人嗎？”</p>
<p>屋中響起水瓢刮碰缸底的聲音。</p>
<p>張則已用手簡單整理了一下頭發，遺憾說道：“我忘了，水缸已經半月沒有水了。”</p>
<p>李青衣滿臉黑線，說道：“那就走吧。”</p>
<p>“等一下，”張則已又忽然折身回了屋子，然后抱著一把劍出來，說道：“差點忘了帶劍。”</p>
<p>……</p>
<p>劍飛的很高，迎面的空氣略有清爽。</p>
<p>張則已看著腳下流動的山景，說道：“到底要去哪里？”</p>
<p>李青衣道：“到了就知道。”</p>
<p>張則已忽然說道：“如果我們同時掉了下去，死的一定是你。”</p>
<p>李青衣稍愣了一下，沒想到他說這么奇怪的話，便好奇道：“為什么？”</p>
<p>張則已道：“因為現在我抓著你的衣衫，如果掉下去，我肯定會拼命拉你墊背，所以我怎么會先死于你？”</p>
<p>李青衣平淡道：“我聽人說過你在試劍試那幾輪比試中的表現，現在看來他們所說不假。”</p>
<p>張則已不在乎笑了笑，也沒打算要問他們說的內容是什么，說道：“運氣這種東西不會是一時的，倒霉的人永遠倒霉，運氣好的人命運也會一直關照下去。”</p>
<p>李青衣道：“那你覺得你是哪類人？”</p>
<p>張則已道：“三個人中總有一人是倒霉蛋，前面那人已經倒霉了，所以我是不倒霉的那個人。”</p>
<p>李青衣問道：“那還有一個呢？”</p>
<p>張則已道：“也許他是三人中有好運氣的人，也許他可能即將倒霉。”</p>
<p>李青衣笑道：“有趣有趣。”</p>
<p>劍在云霧中穿梭，忽然前面顯現一座高峰，劍路直直而上，李青衣說道：“抓緊！”</p>
<p>越過那道高山之后，劍歸平穩。</p>
<p>李青衣問身后道：“你覺得如何？”</p>
<p>李青衣輕淡笑道：“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想說一句……”</p>
<p>李青衣說道：“還想說句什么？”</p>
<p>“俏皮的話。”張則已覺得如實說的話有些不雅，笑了笑，便這樣說道。</p>
<p>“我聽見了你的心跳。”李青衣說道。</p>
<p>張則已摸了摸頭，道：“這難道又有什么不正常？”</p>
<p>“的確不正常。”李青衣說道：“你的心跳太正常才有些不正常。比如飛這么高空氣如此稀薄你卻呼吸平穩心跳正常。”</p>
<p>張則已輕松說道：“天生的這般咯。”</p>
<p>李青衣沉默一會，道：“我感知不到你的境界，難道你在試劍試中擊敗對手的能力是天生的？”</p>
<p>張則已道：“你這么理解也可以，世人都道我閑廢，事實我本來就閑廢。”</p>
<p>李青衣忽然笑道：“真是一個有意思的笑話，你這么一無是處，現在在冰荒砍殺魔人的那人怎么會讓你做他劍童？”</p>
<p>張則已沒有回答他，而是看著云下有些熟悉的景象，奇怪地說道：“這地方不是剛才飛過了嗎？”</p>
<p>劍突然停止向前飛行而懸在云端。</p>
<p>李青衣笑道：“到了，只不過我多飛了兩遍繞圈罷了。”</p>
<p>……</p>
<p>鏡湖如鏡。</p>
<p>自然不是斷云崖下面的那片靜湖，而是位于孤山后山某處的一片大湖。</p>
<p>正值春時，風景宜人，周圍云霧覆蓋又草木叢生，平靜中多了幾分神秘。</p>
<p>載著兩人的劍飛落湖面，張則已才看清湖面上的兩個黑點原來就是馬三和另一個人。</p>
<p>馬三身后的那人也和李青衣一樣裝束，想來也是飛劍送馬三來的人。</p>
<p>李青衣道：“下去吧。”</p>
<p>張則已看著腳下的湖面，說道：“開玩笑，下去會濕身的。”</p>
<p>李青衣有些哭笑不得，然后又指著站在湖面的馬三，道：“你看。”</p>
<p>馬三掩面道：“難道你沒聽說過嗎？鏡湖淹不死人，真替你感到丟臉。”</p>
<p>張則已有些驚奇，然后一只腳尖輕觸湖面，發現確實能在其上行走，于是下了劍，站立在湖面，又掩飾了驚訝，故作鎮定道：“誰說“濕身”是濕身？我在說失身。”</p>
<p>李青衣好奇道：“誰會讓你失身？”</p>
<p>“他！”張則已指著馬三道：“你看他站在湖面的樣子跟個死狗一樣，想霸占我的身子不是一天兩天了，難道不是他這個老色棍？”</p>
<p>馬三聽聞笑著罵了他一句什么話。</p>
<p>這時有三道劍光向這邊來。</p>
<p>劍落，乃是朱小竹、唐小曉及趙舒三人。三人身前皆有一人，也是飛劍護送之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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