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一夜的游輪之行雖然如夢似幻,但當(dāng)碼頭出現(xiàn)在蘇心甜的視線之中,她就知道,就如同午夜十二點到來一樣,灰姑娘也該離場了。
不管怎么說,自己也算見了一次世面,不虧。
倒是慕夜霆看著蘇心甜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還以為她沒玩夠,舍不得離開。
“有空再來,這艘游輪經(jīng)常在周末設(shè)置短途航線。”
他輕聲說道。
愣了一下,蘇心甜才反應(yīng)過來。
慕夜霆這是轉(zhuǎn)性了?居然沒有嘲笑她,反而還安撫她?
一想到他不知道是不是又憋著一肚子壞水,蘇心甜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總覺得慕夜霆的話語里帶著一點不懷好意的味道。
天地良心,慕夜霆真的只是覺得她最近太辛苦了,想帶她出來玩玩而已!
當(dāng)然了,在美好的氣氛和環(huán)境中也更適合做一些愛做的事情嘛。
不過,這種輕松的心情在他們剛一上岸的時候就被打破了。
電話是白雨薇的主治醫(yī)生打來的。
他委婉地提醒慕夜霆,白雨薇應(yīng)該來醫(yī)院復(fù)診了,但她卻沒有按時過來,而且連電話也打不通。
“知道了,謝謝你,我會盡快帶她去復(fù)診。”
聽完醫(yī)生的話,慕夜霆沉聲說道。
他接電話的時候,并沒有刻意避開蘇心甜,所以,她把兩個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
呵呵,復(fù)診。
蘇心甜無聲地?fù)P起嘴角。
這個白雨薇終于學(xué)聰明了一次嘛,她知道自己最近的一系列騷操作都讓慕夜霆心生厭煩,所以沒有親自露頭,而是選擇讓別人出面。
嘖,還想拿抑郁癥當(dāng)擋箭牌嗎?
不是蘇心甜鐵石心腸,如果她沒有一不小心偷聽到喻章和喻雯的對話,那她確實有可能被白雨薇糊弄過去。
但她現(xiàn)在卻很清楚,本應(yīng)該在家里靜養(yǎng)的白雨薇,有大把的精力去攛掇喻雯那個傻大姐,這就足以說明她根本沒病。
不光沒病,精力還旺盛得很!
“都過去這么多天了,白小姐還沒康復(fù)嗎?”
蘇心甜故意問道。
反正慕夜霆沒有跟她詳細(xì)說明白雨薇的病情,她也就順?biāo)浦郏b作什么都不知情的樣子。
嘿,假扮白蓮花什么的,其實真的不是很難啊!
“唔。”
慕夜霆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句。
見他不想多說,蘇心甜也無聲地冷笑一聲,把行李交給徐楓,率先一步坐進了車?yán)铩?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用手托腮,默默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
怪不得大家都說,一個人在外出旅行的時候,很容易發(fā)展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想想看,美景,美人,再加上腎上腺素的極速分泌,任誰恐怕都把持不住。
然而,只要回歸到現(xiàn)實社會,那份飄忽的旖旎就會消失不見。
就好像她和慕夜霆……
在那艘豪華游輪上,他們一起跳舞,品紅酒,泡鴛鴦澡,執(zhí)手看夕陽,想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簡直令人難以自拔。
“徐助理,在前面路口停車,你送蘇小姐回家。”
蘇心甜一個晃神,就聽見慕夜霆忽然開口說道。
不用問了,他肯定是要去水岸雅居。
其實,他能忍著這么多天不去找白雨薇,已經(jīng)令蘇心甜十分吃驚了。
估計還是慕致遠的威脅起了作用。
“好的。”
徐楓剛應(yīng)了一聲,蘇心甜就開口說道:“不用這么麻煩,我剛好想去買點東西。”
她指了指幾百米之外的商場,又看了一眼時間,飛快地說道:“在門口放我下去,你先送慕先生,然后再過來接我,時間應(yīng)該差不多。”
聽蘇心甜的意思,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默認(rèn)慕夜霆今晚會住在白雨薇那里。
這么安排,自然是最方便的。
不過,徐楓還是本能地看向慕夜霆,等著他的決定。
“可以。”
他略一思忖,點點頭。
雖然早就知道慕夜霆有多么放不下白雨薇,肯定會第一時間趕過去,但乍一聽到他的回答,蘇心甜的心跳還是沒來由地停了一拍。
就像是一首樂曲,中間忽然多了一個休止符,哪怕很快就繼續(xù)演奏下去了,然而怎么聽都覺得突兀。
徐楓無聲嘆息,在商場門口緩緩?fù)\嚒?
車子甚至還沒有完全停穩(wěn),蘇心甜就猛地沖了下去。
她的動作太快,加上慕夜霆完全沒有防備,等他伸手去拉人的時候,蘇心甜已經(jīng)帶上了車門。
“砰!”
車門關(guān)得又響又急,險些夾到慕夜霆的手指。
“哪來的一股邪火?”
他自言自語道,眉宇間不自覺地多了一條皺褶。
慕夜霆實在想不通,剛才還軟萌可愛的蘇心甜怎么才一轉(zhuǎn)眼的功夫就長出了一身的尖刺。
就好像……從兔子變成了刺猬。
徐楓裝傻,在前面的路口調(diào)頭,開往水岸雅居。
等到一口氣走進商場,蘇心甜才放慢了腳步。
不是她非要裝大度,而是實在懶得再去想起白雨薇,甚至不想因為這個女人而和慕夜霆再多說廢話。
“一杯熱摩卡,一塊紅絲絨蛋糕,謝謝。”
商場一樓的角落里,開著一家咖啡館,不知道是位置太偏僻還是怎么的,生意并不怎么好。
蘇心甜找了一個靠里的位置坐下,對服務(wù)生說道。
心情不好的時候,吃點甜的好了。
很快,咖啡和蛋糕都送了上來,蘇心甜嘗了嘗,味道不好不壞,價格又偏高,怪不得沒什么客人。
但她卻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足夠安靜的地方。
沒過多久,又有客人走了進來,蘇心甜下意識地看向門口,發(fā)現(xiàn)來人似乎有幾分眼熟。
她盯著那女人,等對方一路進門,把手里的袋子放到沙發(fā)上,再摘下墨鏡,蘇心甜確定自己果然沒有認(rèn)錯。
真的是江如月啊,蘇心甜微微吃了一驚。
江如月沒有像平時那樣穿著剪裁得當(dāng)?shù)穆殬I(yè)套裝,上身穿著一件黑色長袖真絲襯衫,下面搭配一條杏色闊腿褲,腳下踩著一雙拖鞋,就連一頭長發(fā)也是隨意盤著。
這些都不重要,關(guān)鍵是她的一雙眼睛腫得厲害,還紅彤彤的。
一看就是哭得很厲害。
蘇心甜掃了兩眼,幾乎可以確定一件事——
江如月這是心情不好,出來買買買,一直逛到累了,就來喝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