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一片潔凈的藍色,層云雪白,風也顯得舒爽溫柔,空氣中透著一股清新的草木香,到處都是橫七豎八的樹木倒在地上,她腳頗不方便,走得很慢,小心翼翼,而身邊的男人不知存了什么心思,也走得慢,許愿以為他會搭自己一把,卻是走自己。
不幫忙是看她笑話嗎?故意和她一道。許愿心中怨憤,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職業病發作就忍不住分析起別人的表情和行為,但目前除了顯而易見的警惕心強,動不動不屑外,許愿還沒從男人身上看出什么來。
“那個……咱們能在這杳無人煙的荒島碰到也算是緣分,也許接下來還要一起生活好些天,我總不能那個那個的叫你吧?方便透露一下尊姓大名嗎?認識一下,我是許愿,許一個愿望的許愿。”氣氛沉默得尷尬,許愿主動破冰。
許愿……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震驚,恰巧許愿撞上了,不過她卻沒想到對方是否認識自己,而是以為他覺得她的名字奇特,“我的名字是不是挺有意思的?爺爺取的,他說我出生時雙手抱拳,好像在許愿一般,可好玩了……”
她眉眼含笑,仿佛忘了眼前之人是昨晚拿著槍指著她的人。
自說自話好一會,不見對方搭話,許愿有些不滿,“該不會你們真是海盜吧?走江湖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的,不輕易向別人透露?”
男人想從她臉上看出端倪,但是沒有。
她……當真沒有認出他?
或許。
如果她認出自己昨晚不應該那個反應,只是,她怎么可能忘記了他……
于是,男人決定試探一番。
“寧惑。”嗓音涼涼,透著幾分低沉。
“寧……惑?”
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的名字從她的嘴里說出多了不一樣的味道,好聽。
許愿想了一下,覺得這個名字挺熟悉的,好像在哪里見過一樣,不過想了半天還是沒有想起來。
“是哪個惑啊?”她撥開攔在前面的枯枝,不經意地問。
男人自始至終都在觀察著她,從她聽到自己的名字起那張臉上除了好奇就沒有別的表情,除非她的演技騙過了自己,不然……
寧惑斷定,許愿是真的不認識他。
他開始懷疑這個許愿不是他知道的那個許愿,那個紈绔惡毒,自私自利,愚不可及,自不量力的許愿。畢竟,這世上不止一個許愿而已。
但,巧就巧在……
一個多月前,賀溟央因為余笙落被陷害的事勃然大怒,將自不量力膽大妄為的許愿弄得半死不活,后扔到星云島,不過又被他劫了下來,交給盛容,丟到更遠的更偏僻的荒島去了……
“解惑的惑。”
“寧惑,寧惑,也挺好聽的。”到底在哪聽過這個名字呢?許愿能過目不忘,聽過的上心,除非這個名字對她沒什么意義,不然她不可能覺得似曾相識而已。
許愿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試探她,還傻傻地幻想著他們早點被人發現。
這么久不見那個老頑童,怪想念的。而且她還得跟保險公司聯系一下,剛提的車就散架了,挺肉疼的。
不怪她車技差,而是這些騎著小電驢的飛車族不遵守交通規則,不然她也不會躲得太突然,被卡車撞上……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思著去了她最初來的那片沙灘,遠遠看見那嘴碎的在撿東西,因為退潮,她搭的建議棚棚以及爐灶都被沖走了,也將兩人落水時的東西沖了上來。
“你們醒了?”男人手上拿著一張薄毯,沙灘上堆著一些食品,類似三明治、面包和水果,兩個餐盤,其他什么都沒有。
“老大,咱們那小船可能被卷進深海了,不見影了,目前就撿到這些東西。手機一直都沒信號。”
“還有別的辦法嗎?”手機,他們竟然還有手機……想到自己身上啥也沒有孤身一人被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許愿的暴脾氣又來了。
“暫時只能等盛容他們開直升機過來巡邏了,”他無奈道,“不過幸好還能撿到一些吃的。”他指了指忙活一早上的收獲。
身上的襯衣被許愿撕了幾條用作包扎,看著別扭,畢竟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他啥時候這么落魄過。
不過因為收拾清洗過,所以看起來還挺清爽的。
“這點吃的怎么省啊……”他突然看向許愿,“那個野人,你怎么在這里活這么久的?不會是茹毛飲血吧?”
他還挺佩服許愿的,今早晃悠了一下,發現這個荒島什么吃都沒有,她一來一個女孩子,二來沒有工具,很難想象怎么熬過來。
“別野人野人的叫,要是一個多月沒人來救你們,你們也不會比我好到哪里去。”許愿冷哼,“我叫許愿,這位大哥叫寧惑,你呢?該不會是嘴碎的吧?”
“喬禎,什么嘴碎的,你才嘴碎。”話落,突然想到她的名字,“咦?許愿?”
怎么好像在哪聽說過?
“許一個愿望的許愿,很好記,下次別叫我野人了,嘴碎的。”她瞪了他一眼,便朝著海岸走去。
“你……”
“老大,這許愿……我怎么好像在哪聽說過啊,你有沒有印象?”喬禎湊到寧惑身旁,悄聲問。
寧惑沒有說話,視線落在捧著水洗臉的許愿。
“老大……”不見人回應,他又開口。
這老大啥時候這么沉默寡言了他怎么不知道,該不會是見到雌的害羞,故意裝深沉吧?
沒等他得出答案,寧惑開口了,叫的卻是許愿的名字。
“許愿。”
“干嘛?”見人叫她,她轉過頭,此時寧惑和喬禎才將她的正臉看了個徹底。
她掬著一頭蓬亂的長發在一側,洗過后的臉還淌著水珠,被曬成麥色的面龐清麗又明媚,五官長得很好看,不是很奪目的好看,而是舒服中透著俏麗的好看,她笑起來時有幾分狡黠,像只小狐貍一般,不笑時也透著一股沉靜的美,如樣式簡單的璞玉,無需過多雕琢,便成精品。
明明年紀不大,卻有著歲月的靈韻,那雙明亮漆黑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一般,眉眼神采飛揚,熠熠生輝。
是她。寧惑突然覺得陽光下的女人有些耀眼。
然而,這耀眼不應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