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他本來就是了。
小時候的他比現在看到的要沉默寡言，讓人望而生畏，現在多了幾分煙火氣了。
估計是……
追老婆大業快要成功了。
也難為他做了那么久的和尚了，可憐啊。
所以他才不想做個癡情鬼，為誰守身如玉，倒不如不辜負這美好時光，該享受享受，人生嘛，難得來一遭，青春年華這種東西可不是想的時候就有的，過了這個村兒就沒有那個店了。
“你頭發……”最后唐燁還是忍不住好奇道。
“麻煩，剪了。”
嗯？
留了上百年了怎么沒見他說麻煩的？
唐燁記得男人最寶貝他的頭發了，也不是說到掉一根就發狂那種地步，但是至少對熟悉的人他可沒有對他頭發那么好的，用的養的全是最好的。
“有什么問題？”他一記眼光帶著幾分薄冷。
唐燁渾身一僵，賠笑道：
“呵呵……沒問題沒問題……”他敢有什么問題啊……
找死不是。
不過……
鬼才相信他這套說辭。
唐燁覺得他剪頭發大概也許應該是和小嫂子有關……也只有她能他改變主意了。就算是小公主之之也不能傷害他的寶貝頭發呢。
嗯……
沒錯，唐燁真相了。
關于姑蘇妄為什么剪頭發，多了幾分現代人氣息還是因為顧長纓無意中說起的。
那次某人在洗碗，顧長纓不好意思光站著讓客人弄，于是搭把手，幫擦干，但因為他猝不及防一個轉身，頭發甩到顧長纓臉上了，到也不算多疼，但是……突然這么一下還挺火辣辣的。
于是顧長纓就忍不住嘀咕著留這么長的頭發干啥，cosplay，也不嫌大熱天的麻煩……
于是，他問了她，是不是長頭發不好看。
顧長纓也不知道怎么了，十分認真的回答：
“挺好看的，但是怪別扭的。”
她是從他的穿搭以及都市里的男男女女的打扮出發的，顧長纓后來看到男人的短發時驚艷中還是有些遺憾的，因為……她覺得男人的長發確實非常的光滑柔亮，還很好聞……多可惜啊。
不過，之后她覺得自己似乎犯了性別刻板印象的錯誤了，認為男生女生就應該怎么樣，比如長頭發，或許，她心里潛意識是覺得對方的長頭發留著竟然比自己還好看，有些小小的嫉妒吧。
她自然不知道對方是因為自己的話而剪掉了自己心愛的頭發，但在姑蘇妄那里，心愛的只有一個。
她需要過很久才知道。
“是嗎……”他若有所思。
“你別多想，這只是我個人想法，因為現在……嗯，大眾審美是這樣，男生留長發一般是搞藝術的，這是偏見啦，不過，確實蠻少見的……”他留著長發，給人那種影視劇里大俠或者王爺貴胄的感覺，給人好似穿越時空的錯覺。
不過這人顏值高什么發型都能hold住。
若是尋常人，或許看起來非常油膩吧。
“以前有個小女孩跟我說留長發好呢。”
他語氣中帶著幾分懷念，目光落在顧長纓臉上，。
“小哥哥，你怎么留著長頭發呀，你是不是小姐姐呀？”天真無邪的臉，一雙明亮含笑的眼睛。
他蹲下來，目光帶著幾分溫柔：
“你說我是小哥哥還是小姐姐呢？”他的聲音低沉悅耳，面前的小女孩都笑了起來，有些震驚。
湊近看更好看呢。
“你是小哥哥！小哥哥好好看呀，長大后嫁給我好不好呀？”
她歪著頭，抱著他的胳膊不撒手。
原來……這就是小時候的顧長纓。他想。
明明經歷過幾個輪回，看過無數次她的成長，成年，成婚，但還是忍不住……
覺得一切好像在昨天剛剛發生那樣。
她說過無數次這樣一模一樣的話，然后長大后投入別人的懷抱里，說著情真意切的誓言，和另一個人守候一生，再無怨無悔地閉上眼睛，度完她的一生。
“好。你長大后我就嫁給你。”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說著同樣的話，但是這回是真的。
他也絕不允許她再食言。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好像他透過她去看誰一樣。
難道……
是他老婆？
顧長纓渾身激靈了一下，趕緊找個理由出去了。
這副深情的模樣太讓人上頭了，一不小心就陷進去，可惜，她不是。
她也不想和他有什么關聯。
“是之之吧，呵呵……”她干笑著接，他沒有回應。
是啊，她怎么可能記得呢……
究竟是不記得好，還是記得好，他也不知道了，有時覺得還是讓他記住就行了，記憶太多變成負累，堅持太久，似乎就會麻木，他得在快要麻木，放棄時，逃離那里，逃離有她的地方。
或者，清空記憶。
“老大，你不出去看看小嫂子嗎？”唐燁問。
他專注看平板上的顧長纓，沒有搭話。
“老大？”
剛說著，對方已經噓的一聲，“別說話。”
嗯？
唐燁看了過去，發現平板里的顧長纓已經起身走向了舞池。
莫非……
她要跳舞？
可是，這副扮相，不會把人嚇跑嗎？
顧長纓呆了一陣子，覺得太無聊了，她當然不是要去跳舞，而是跟蘇翊提一下，她要去別的地方了，也得把她拉走，不然分分鐘鐘露餡，這齙牙套撐不了多長時間呢，萬一嗨翻天了一不小心弄掉也是可能的。
這妞兒跳舞太投入了，真以為自己是舞后呢，要是碰到喜歡上她的，估計也得被這瘋勁兒嚇跑吧？
“蘇翊？”顧長纓擠了進去，“蘇翊？”
這廝能不能看過來一點！
她要被擠死了！
顧長纓費老大勁都沒有擠進去，一個個的打扮得很是奇怪重口的人拉著她硬要和她跳舞，周圍人也開始起哄，顧長纓急得一直喊蘇翊。
“蘇大妞！你給我出來！”
“蘇大妞！”
“著火了！”
“……”估計這DJ音樂這么響，所有人都沒有聽到她的聲音。
“跳一個！”
“跳一個！”
“跳一個！”
所有人都在喊著，好像她不跳他們就不讓她走一樣，顧長纓迫不得已只能開始僵硬地扭起來。
該死，等她逮到她，她就死定了！
害她這么糗！
“哈哈哈，小嫂子真的不會跳舞啊，一看就是生手……”唐燁不客氣地笑起來，一旁的姑蘇妄冷著眼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