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纓沒想出個結果,就看到手腕上帶著一個翠綠色的玉鐲,瑩瑩的,很潤澤,看起來質地應該不錯。
這玉鐲……
怎么在她手上?她想取下來,卻怎么都沒辦法,疼的手腕骨都快折了。
“我就不信邪了……”她用沐浴露潤滑,但拽半天玉鐲仍然取不下來。
“見鬼了……”她懊惱著,不知是眼花還是錯覺,總覺得這個玉鐲詭異得很。
難道是小說里的魂器?裝鬼的?
這么一想不由得打了個哆嗦,這兩晚被詭異的東西嚇得她都不敢待下去了。
顧長纓在別墅里轉來轉去,嘗試無數種方法,卻仍然沒能逃走。
最后她放棄掙扎了,幸好別墅空間足夠大,她一下子也探險不完,也不會覺得無聊。
于是,顧長纓小心思打到這棟別墅的禁區去了——閣樓。
盯著“閑人勿進”的木板,一扇鐵木藝門鎖著,她以為開不了,結果一擰就開了。
四樓是閣樓,推開門只見視野空曠開闊,風呼呼地吹過,能看到C城瀕臨著的湛藍海域,以及鱗次櫛比的現代建筑。
被一叢叢綠化包裹著,在蔚藍色的遠空下鋪展開來。
在這棟別墅的周圍是安靜的郊區,綠色的高爾夫球場,風車,銀色交縱的道路,視野在延伸出去邊看到繁華的C城風景,以及聳立的地標建筑。
她收回視線,環顧四周,發現樓頂竟然有一個偌大的游泳池,藍幽幽的,好像深不見底似的。
除了一間小閣樓便是玻璃房,玻璃房被窗簾遮住了,她帶著好奇心走了過去。
“咚咚咚……”敲了敲門,半天沒人應,于是嘗試打開門,門并沒有關。
她捏著呼吸,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
房間內裝飾簡單,家具質樸中有種低調的美,幾乎沒有多余的東西,顯得空曠。
都是現代的東西,也沒有什么恐怖的藏尸間,客廳,臥室,一覽無余。
好像有人住著的樣子……
她盯著那張灰色的床,平整,整個布局顯得有些暗沉,大概是男生的房間。
會是那個男人嗎?她瞇起眼睛,大膽地搜查起來。
這時,她看到橡木辦公桌上放著一本封面泛黃,樣式古樸的本子,好奇心讓她不自覺地走了過去。
似乎心中有某種聲音驅使著她打開眼前的札記,她伸出手,環顧四周,沒有任何異樣。
最后翻開了那個本子。
清脆的紙張翻頁聲,泛黃的顏色,幽幽淡淡的木香,她心跳異常,身體因為緊張而冒出薄汗,臉色泛上一層薄云。
《西晟紀實》?首頁上寫著四個娟秀飄逸的大字,顧長纓頓了一下,在記憶中搜索,仍然沒有得出任何有關的信息。
她繼續翻了下去。
——死是什么感覺?
第二頁,同樣幾個字。這回是一個奇怪的問題。好像寫這句話的人透過紙張無聲地問她一樣,顧長纓頓時覺得有些毛骨悚然,但內心的好奇心讓她壓下了那股怪異感,她總覺得下面會有她想要的答案。
——她終其一生都在生與死間沉浮、尋找。
起初,她覺得那是逃不開的桎梏的冰冷,是深情的依戀仍舊喚不回浪子的苦等,是明知不可卻為之的愚蠢,是至死方休的膚淺與懲罰,直到遇到他,她覺得那是夙愿未了的執拗,是飛蛾撲火的倔強,是癡情錯付的心疼,也是藍空燦陽的明媚,是被風親吻的枯葉的溫柔,是貓兒對魚兒七秒記憶情深不壽的守候。
她是魚,是蝶,是遠空的鳥兒,是擦肩而過的風,了過無痕;而他則是水,是花,是浩瀚長空,是一望無際的蒼翠,潤物無聲。魚兒離不開水,而蝶戀花,終身追逐遠方的鳥也逃不開長空的的守候,擦肩而過的風也會因為森森郁郁停下腳步,奏響凄婉的絕唱。
她以為所有的相遇純屬巧合,但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數,世上哪來那么多的巧合,不過是某個有心之人跋山涉水的刻意為之。
顧長纓表情嚴峻起來,這段話怎么覺得有些熟悉?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
正當她陷入深思,突然看到一雙清冷凜冽的眸子,沒有任何情愫。
“嗬——”她嚇了一跳,臉都白了,手中的札記掉落在地,還有一張相片,很古老的那種黑白照,顧長纓并沒有細看,“你······你怎么在這?!”
男人一身雪白長衫,墨色長發輕輕束起,俊美中多了幾分風流儒雅。
他沒有回答,而是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宛若殺人,顧長纓嚇得后退,這男人,該不會想殺人滅口吧?
不過,顧長纓忘了,自己早死了。
“你······”她做出要逃跑的姿勢,卻見男人彎腰將札記撿了起來,溫柔地拂掉沒有存在的灰塵,將照片放進札記里。
顧長纓見那淡漠疏離的五官中,不知是錯覺還是她多想,似乎多了幾分晦澀難懂的深情,是因為那本札記還是照片?
抑或都是?
照片里的人是誰?顧長纓眼睛緊跟著他,心里癢癢的。
“沒有人跟你說過這里不能進嗎?”他將札記放回書架上,淡漠地掃了她一眼,儼然沒有了之前的溫柔。
顧長纓支支吾吾,在對方的逼視下粗著脖子不承認,“這里連個鬼都沒有,哪有人。”不對,鬼倒是有一個,不就是她自己嘛。
顧長纓想起這兩個晚上總聽到詭異的聲音,雞皮疙瘩又起來了。
“總之,這里不是你能來的。”他冷聲道。
“那個,我什么時候能離開這里啊?”她弱弱地問,見他眼神微凜,有幾分危險,又趕緊補充,“你總不能一直把我關在這里吧?你這是非法囚禁,我可以告你的!”她揚起小拳頭,示威。
殊不知,這樣虛張聲勢的她看起來有多弱智。
男人眼底劃過一道笑意,臉上卻仍然不顯山露水。
他走了過來,顧長纓直覺不好,不斷后退,沒幾步就被他堵在墻角,像個弱小的動物,有些可憐兮兮。
“為什么不能?”他盯著她黑亮的眸子,嘴角劃開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果然,無論幾經輾轉,她的性子仍舊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