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
可抱她的力量，身體，分明是個成年人！顧長纓眼神木木的，失去焦距。
“嘻嘻……我來了……”
一張血淋淋的面孔猛地出現在眼前，空蕩蕩的眼眶盯著自己。
顧長纓呆若木雞，和對方對視。
這一對視，就持續了十幾秒。
“你不怕我？”那小孩歪著頭，看起來三四歲，見顧長纓沒有動靜，又把自己的頭轉了兩圈，三百六十度。
顧長纓沒動，心好像因為驚嚇停止跳動了般。
“你是人是鬼？”她好半天才問。
“你猜？”對方又變換著各種惡心恐怖的面孔，什么削臉摳眼睛縫下巴都還是正常的。
這樣的畫面顧長纓沒少在恐怖片里看過，每看一次就嚇一次。
不過……
顧長纓突然想起自己畢竟也是鬼啊！
被一個鬼嚇尿，也太弱了吧！
于是，她做了個惡作劇。
只見顧長纓將自己的腦袋提溜了起來，突然眼白一翻，直接咬向對面的人。
那小鬼尖叫一聲，嚇得逃掉了。
顧長纓哈哈大笑，小樣，還想嚇自己，也不想想姑奶奶是什么……
人……
剛轉身，便被一道肉墻擋住了。
她抬眸，發出和剛才的小鬼一樣的凄厲聲，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沒勁，也不和我玩……”高大的身影，發出的卻是剛才的小女孩的聲音。
“卿卿，她是不是不喜歡之之啊……”高大的人盯著失去意識的人，自言自語。
“不是。”如果顧長纓還醒著，定然能認出這道聲音就是她口中的鬼販子！
也是剛才偷親她，抱她的人！
臭不要臉！
不過，顧長纓怕是要被這鬼別墅里的東西惡作劇捉弄一翻才能發現真相了。
“那為什么她只和點點玩？”小女孩的聲音帶著疑惑。
男人嘴角抽了一下……
玩？把頭擰掉來嚇人？
這女人還挺會活學活用的嘛。
他將顧長纓抱了起來，眉眼間透著溫柔。
“之之，下次不要用我的身體去做奇怪的事。”他冷言。
想起唇上的溫暖，眸底悄然升起一片暗色，喉結動了動，將心底不該有的旖思壓了下去。
小女孩不樂意了，“可之之喜歡她啊，卿卿不是說過喜歡就要這樣表達嗎？”
他什么時候說過？男人剛要反駁，小女孩又接著道，“而且卿卿不是也想這么做嗎？”
男人：……
“卿卿就不要反駁了，之之一直都知道呢，這是喜歡人的表現。卿卿喜歡娘親。”
聽她這般喚懷里的女人，男人抱著顧長纓的手收緊了幾分，腳步一頓。
“之之，下次不要這樣叫她。”
“為什么？她就是之之的娘親啊。”小女孩天真不解，聲音里盡是單純。
“因為……她忘記了之之，也忘記了卿卿。”男人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悠遠，好似從很遠的地方跋涉而來，櫛風沐雨，披星戴月，染了凝滯的月華般的霜白，有幾分落寞。
“好。卿卿會讓娘親想起來的吧？”
“如果你不這樣叫她，她會想起來的。”他保證道。
男人將顧長纓放回床上，動作溫柔，“娘親記性差，我們要多等等她好不好？”
小女孩嗯了一聲，“卿卿，之之今晚想和娘親睡，可以嗎？”她討好而乖巧的聲音讓人不忍拒絕。
男人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小女孩饜足地笑了一下，其實她知道卿卿也想和娘親睡覺覺呢！
“之之，下次不要嚇顧長纓了，她膽子小。”他道，男人不知從哪拿出一個樣式古樸的玉鐲，給沉睡的顧長纓戴了起來。
小女孩想到顧長纓被嚇得暈死過去，也很愧疚。
聽說卿卿找回了娘親，娘親還對卿卿很不好，忘記了他們，所以她氣不過，便打算惡作劇捉弄她。
沒想到娘親躲在被子里，根本不接招，她只能從窗戶爬進來了。
“卿卿，之之知錯了，下次不捉弄娘親了，不過點點比之之更壞。”
“好，下次我要懲罰不聽話的點點。”
男人親了親顧長纓的額頭，薄涼的唇瓣往下移，最后流連在她的唇上，昏睡中的顧長纓似是嚶嚀了一聲，櫻唇輕啟，還當夢到自己在吃東西，只覺甜甜的，涼涼的，竟回應了起來。
男人一愣，眼中卻染上笑意。
“之之，非禮勿視，快睡吧。”
之之翻了個白眼，哼了一聲，只見顧長纓戴在手腕上的玉鐲亮了一下，很快暗淡下來。
男人將顧長纓抱進懷里，盯著眼前這雙熟悉的睡顏，唇角牽起一抹溫軟的弧度。
一夜酣眠。
顧長纓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美夢，夢里她追著會飛的果凍，費了老大力氣才追上。
她記得那果凍的味道甜甜的，很好吃。
醒來時發現自己竟躺在床上，衣服有些凌亂。
她不是……被嚇暈過去了嗎？
她明明記得有一個小鬼作弄她，她反捉弄了回去，那小孩被嚇跑了，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就看見……
一個男人，牽著一個三四歲小女孩出現在身后。
他們倒不是長得恐怖，而是悄無聲息地出現嚇壞了她。
眼睛一翻就昏死過去了。
想到昨晚的自己，顧長纓都覺得丟臉。
難道是那個男人把自己抬上樓的？她拍著不太清醒的腦袋，還在回憶那兩個奇怪的人。
小女孩長得甜美，不像那個喜歡搞惡作劇的小男孩那么可惡，她身邊的男人身材頎長，修長，渾身透著一股冷冽，似是不好相處，那雙深邃的淺褐色眸子，讓顧長纓一下子就認出來是拐騙她來這里的男人。
不過，顧長纓想破腦袋仍然沒能看清近在遲尺的面孔五官，一想腦殼就疼。
索性從床上跳了下來，去衛生間洗漱一番，卻看見鏡中的自己臉色泛紅，滿面春光，好像睡得極好。
“這……”她死死盯著鏡子里自己有些紅腫的嘴唇，擰起的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
“難道這鬼別墅也有蚊子？”她嘀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