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當空,云水閣內卻是一片柳綠花紅的熱鬧景象,此時李雷斜靠在方桌角上,單腿跨于長凳之上,正繪聲繪色的扯著黃段子,惹得屋里一眾男人是哄堂大笑,身旁女子或軟糯或清脆的吟笑著,臉上蕩起陣陣春意。
青樓之中,男來女往,摟摟抱抱,寬袖短襟,搖曳長裙,冤大頭獨坐窗邊,溫情的注視著一切,時而嘴邊露出一絲微笑,縱容著他們盡情宣泄情緒,臨來之前,他唯一的要求也只是令大家換上便服而已。
“少波,多想無益,生死有命啊。”我晃晃悠悠來至他身旁,與他擠坐一塊,由于之前冤大頭的唆使,我被灌了好些酒,臉上已是微微有些醉意,“誰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別他媽多愁善感了,好好喝酒。”
“張明,看淡生死何其難哉!彼嗥鹁茐毓嗔艘淮罂冢瑢⑺f到我手中,視線卻并未轉移,“把你留在王府,不知道我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蔽覔u了搖酒壺,一飲而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我的人生,自然是我自己做主。”
冤大頭淡然一笑,轉頭看向我,眼神有些疲憊,“張明,希望你永遠都能這樣。”
“嗯?”我稍稍有些怔住,半響后,才悠悠的說道:“你放心吧,如果你因我而死,我一定會替你報仇,然后帶著你那份好好活下去!
“如果真那樣,我一點都不會介意!彼俸僖恍,恢復了些精神,“要是你死在前頭了,靈兒你就放心吧!
我看冤大頭今夜心情不佳,也不愿再去多損他,心想自己要真掛了,以后靈兒何去何從,想到此處,不禁憂愁起來。
“張明,你啊!痹┐箢^用手指了指我,哭笑不得的說著,“說你聰明吧,可偏偏有的時候又是個糊涂蛋,到現在還想不明白王爺為何替你置辦宅子?”
我并未作答,起身想往屋外走去。
“去哪兒?”冤大頭大概怕我去李雷那討酒喝,善意的提醒了下,“別喝太醉,明日上午還要去京城大牢。”
“我去撒泡尿!
“先給我再拿壺酒來!
其實我僅僅想出去呼吸幾口新鮮空氣罷了,不想因為自己掃了大伙興致,沒想正巧撞見老鴇,便隨口詢問起心語姑娘,聽她說不在,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或許是有意為之,我借著些許酒勁,竟一路摸索到心語姑娘的閨閣院前,房內亮著昏黃的燭光,周圍寂靜無聲,看來老鴇并未騙我。
我在門前佇立了一會兒,凝視前方檀木窗格,猶豫著是否推門而入。
“幫我一個忙!蔽艺Z氣中似乎帶有些命令的口吻,“進去確認下有沒有人。”
淺月見我神情嚴肅,并沒多說什么,潛身進了房中,不一會兒便再次出現,“放心吧,沒人!
“替我守在外面,有人來了提前告訴我。”說著推開房門,邁開大步向里走去,屋內陳設依舊如之前無二,古琴孤零零的躺在琴桌上,屋中各處打掃的干凈整潔,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我肆意撥弄兩下琴弦,略覺聲音刺耳,于是收起雅致,轉而來到香爐前,用手輕捻一把香灰,湊近鼻中細聞一番,全身一陣氣爽,香味沁人肺腑。
“淺月不會是真嫉妒我有美女作陪吧!蔽铱嘈茁暎饺针m覺她有些冒失,但絕不至于開這種玩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我又四處打量了幾下,自認屋中一切正常,便準備抽身離開。
“張明,有人來了,快躲起來!睖\月咻的一下飄至我面前,緊張兮兮的小聲說道。
“到哪兒了?”我眼神不善,心中埋怨起來,“怎么不早點說!
淺月雙手揉捏著衣帶,一臉委屈的看著我,“我...我真的很認真的,沒想到人家從房頂過來的!
“嗯?...”
門“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我萬般無奈的躲進香塌之下,大氣都不敢喘,幸好此處還算寬敞,淺月捂著嘴偷笑起來,卻被我一個大白眼生生給瞪了回去,心想你躲進來干啥,出去幫我瞧一下啊。
進屋那人腳步極輕,足踩一雙布鞋,著一件貼身黑褲,視線所及俱是纖細小巧,不出意外應是一名女子。
她走至我身前近處,站立了片刻,突然嬌笑幾聲,接著便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須臾我就瞥見她的腿邊落下一團黑色布料,然后整條褲子也褪落了下來,露出一對緊致白皙的小腿,仿若清水出芙蓉。
我咽了一下口水,轉眼瞧見淺月正鄙夷的望著我,輕聲罵道:“登徒子!闭f完即刻沒了蹤影。
“想看就出來看嘛!彼┛┬α似饋恚终T惑十足的接著說道:“我現在可是一絲不掛哦!
話音剛落,女子腿肚邊垂蕩下半邊粉色褻衣,登時激的我心猿意馬起來。
“看來是心語姑娘!蔽以谛睦镟止玖艘幌,把腦袋向外探了探,想看得更清楚些,不料卻未留意頭頂,咚的一下撞在床板上。
“哎喲!蔽椅嬷竽X勺,下意識的叫出了聲。
這一下,女子徹底大笑起來,“張公子,出來吧,別躲了,你要是真對我有興趣,小女子不介意今晚就讓你得償所愿。”
我假裝不在意的笑著,十分尷尬的從香塌下爬了出來,此刻她穿著一件深色單衣,外披黑色敞口紗裙,早已是遮得嚴嚴實實,我頗覺無趣的嘆了口氣,才硬著頭皮行了禮,“姑娘這床,我可不敢再上去了,不然恐怕我的小命都難保!
“公子何出此言!彼恍ΓD時千嬌百媚,“如今是你佩劍在身,應該是本姑娘擔憂才是,公子可別是啥采花大盜哦!
這要換做常人,被她如此譏諷,早就無地自容了,我輕佻眉毛并不在意,“之前是自己疏忽,著了姑娘的道,可差點就成了這云水閣的風流鬼了!
“既如此,公子為何還有膽量來我房中!彼諗啃θ,淡淡的說道。
“自然因為好奇!蔽易旖菙D出一抹淫蕩笑容,直勾勾地望著她,“這單衣里面,不知藏的是什么壞心思!
“那公子想看嗎?”她莞爾一笑,伸手去撩衣襟,“本姑娘要休息了,給公子留半邊軟榻如何。”
我拱了拱手,一言不發,徑直離開屋子,心臟卻好似要蹦出一般,唇邊浮起淡淡微笑,心中罵道,“該死的淺月,次次壞我好事。”
等我回去時,眾人皆酩酊大醉,各自趴在桌上酣睡起來,姑娘們早已不知所蹤,獨獨冤大頭靠在窗邊,雙目緊閉,剛準備走過去,就聽見他說起話來,“張明,你就不能換個姑娘?竟然還這么快就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