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和幾個導(dǎo)演模樣的人。
其中一個被稱為黃導(dǎo)的人先是夸贊了許愿一番,然后又提出一起干杯的意思。
“要不,你們兩人也喝一杯?說起來,唐小姐出道早,以后還要對許美人多多海涵呢。”
這個黃導(dǎo)更是無賴的很,公開讓她們兩個女人干杯。
誰不知道她們兩個是情敵。
許愿倒無所謂,先舉了杯子,然后仰頭而盡。
唐寧顯得別別扭扭卻不得不喝的樣子,臉上帶著尷尬和訥訥,和之前許愿初來時的盛氣凌人完全不同。
酒喝完后,許愿便坐下了,但總覺得那邊有些不對勁。
江江在旁邊不冷不熱地笑了聲,“這么多年也不見唐寧長點腦子,居然還不曉得離黃導(dǎo)那種的人遠(yuǎn)一點。”
“怎么了?”許愿問。
“那個導(dǎo)演是圈子里最色的導(dǎo)演,色膽包心,女星背后勢力再大他也敢得罪,也不知道這些年摸滾帶爬怎么上來的。
江江說這話的神情沒有含著莫大的鄙夷和嘲諷,早就沉溺圈子已久的他對這些事習(xí)以為常。
倒是許愿,對那個黃導(dǎo)多瞥了兩眼,然后回想起對方方才看自己的眼神,猥瑣中總帶著那么幾分褻意。
“背后勢力再大也敢得罪……”許愿咬了下筷子,漫不經(jīng)心地道,“那你說,他敢不敢得罪我呢?”
“你?”江江手托下巴頗具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早就五年前就沒人敢得罪許美人了,這話還用問嗎?”
頓了頓,他把許愿嘴里的筷子拿了下來,皺了皺眉,繼續(xù)道:“不過你長得僅次于我漂亮,如果他一時按捺不住也不是沒可能。”
“這種人遲早會被斷根的。”
“被斷過……花了大價錢才醫(yī)好但不能生育,只是還可以禍害女人。”
“……”
許愿算是服了這種人了。
飯吃得差不多的時候,酒也喝得盡興了,關(guān)靖北和明書寒才姍姍來遲。
兩個男人并肩走來,氣質(zhì)略顯不同但同樣的矜貴,相對于明書寒的疏離,關(guān)靖北更甚于溫和了些,又不像溫華那樣無時無刻都帶著淺淡的笑。
關(guān)靖北在圈子里游刃有余,恰到好處地推了幾杯酒,來到許愿的旁邊,瞥了眼江江。
江江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刈屃藗位置給他。
他們這桌就幾個人,再來五人都不成問題。
明書寒則坐在溫華的旁邊,旁側(cè)敲擊地說著問著一些話。
關(guān)靖北看了眼許愿面前還算潔凈的空盤,蹙了蹙眉,“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菜。”
許愿摸了摸額頭,盡量不讓自己顯得酒意過分,“吃了啊……”
她看著關(guān)靖北手搭在另一只袖上,解開了袖扣,露出一個極淺的邊,不疾不徐地挽起,然后拿起她已放下的筷子。
夾了一些她愛吃的菜放在空碗里,然后隨意地抬頭看了眼盯著他們看的大家,淡淡一笑,算是一個回應(yīng)。
于是場面就變成了,明書寒冷沉著眸,俊臉上明明白白寫著鄙夷。
關(guān)靖北挑眉回看,勢有挑釁的意味,旋即低下頭,溫聲道:“吃蝦嗎?”
許愿搖頭。
然后男人不急不緩地把蝦剝好放在她嘴里。
“這個青口貝看起來不錯,要吃嗎?”男人又問。
許愿哭著小臉嚼蝦仁,仍然搖頭。
過了會,碗里有多出了去殼的貝肉。
除了明書寒之外,整個酒桌上的人都明眼暗眼地打量著他們,默默地吃著單身狗狗糧。
連旁邊桌上的人也是不是投來目光。
許愿低垂著頭,心里暗道,這個男人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是寵妻狂魔似的。
實在忍受不了那些摻雜著羨慕和嫉妒的目光,許愿支了個上廁所的借口離開,男人,自然也跟著了。
主角一走,議論聲就紛紛傳來了。
“從來沒有看到過三少對女人這么好過啊,簡直是秀恩愛秀出了新高度。”
“三少本身就是喜歡寵女人的主兒好嗎,今天的還好,聽說幾年前兩人才真如神仙眷侶呢。”
“真是羨慕啊……也不知那邊的唐寧看了是什么感受,幸好她是背過面的。”
話題慢慢地就要轉(zhuǎn)到別人的身上了,而且主人翁就在這里。
唐寧早已氣得不行,擱在腿上的雙手握緊成拳,若不是桌布擋著,旁人都可以看到明顯的青筋。
她幾乎就沒吃什么菜,聽到那些不甚小聲甚至故意說給她聽的話,更是吃不下飯,筷子往桌上一扔。
動靜太大,旁邊人都拿眼看她。
黃導(dǎo)打著圓場,“看樣子唐小姐是吃飽了,那要不,我們再喝幾杯?”
唐寧冷眼瞥了過去,卻不能說太過激烈的話,語氣平淡道:“我今天身體不舒服,不想喝。”
黃導(dǎo)像是沒聽見一樣,自顧自地倒?jié)M了酒杯,然后遞到唐寧手中,“唐小姐,不要不給面子嘛。”
表面上是如此,桌子底下,眾人明眼看不見的咸豬手就摸上了女人的大腿。
因為之前就聽說是圈子里小聚,唐寧自然穿得比較正式性感些,不能和其他的工作人員一樣。所以穿的裙子也不長,坐下后大腿忽隱忽現(xiàn)。
引人遐想。
“你干嘛!”唐寧感覺到腿上的不自在,立馬就喊出了聲。
黃導(dǎo)抬頭鎮(zhèn)定地望著看過來的眾人,絲毫不紊亂,笑瞇瞇地道:“唐小姐,我只是邀請你喝杯酒。”
“喝酒就喝酒,你的手……”
“過些天電影就開機(jī)了,唐小姐拿下女主是容易,但是會不會像《畫仙》那樣扯掉,可就說不準(zhǔn)了。”
黃導(dǎo)說這話的時候壓低了聲音,矮胖的身子幾乎要貼到女人的身上,那只咸豬手還沒有從腿上拿開。
唐寧只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惡心又憤怒,瞪他,“你什么意思?”
“三少可是有嬌妻在懷,現(xiàn)在都撤你女主了,扔個破爛劇本敷衍,以后還不知會怎樣呢?”
黃導(dǎo)的手愈發(fā)的不安分,賊賊地笑了兩聲,“與其跟這樣的男人,不如多討好討好我……”
唐寧是知道這個導(dǎo)演的,色,很色,以前合作的時候就裝不小心地這里摸一把那里抓一下的。
這些她也忍了,畢竟沒人幫助他,和關(guān)靖北說的話,他也不會為她開除一個論名氣和地位都不小的導(dǎo)演。更何況是現(xiàn)在。
而且這個黃導(dǎo)雖然色但很有實力,眾人的口碑中,比溫華矮了那么一些。
就在唐寧不知如何是好時,門開了,是關(guān)靖北摟著許愿過來,和那桌人說了些什么,估計是道別的話。
黃導(dǎo)一見這祖宗,手立馬就安分地縮了回去。
唐寧知道這里不宜久留,忙站了起來,準(zhǔn)備提前離席,最好能跟上他們的腳步。
但耳邊有人諷刺,“人家都嬌妻在懷了,還過去干什么。”
唐寧咬了咬牙,裝作沒聽見,和關(guān)靖北他們表面招呼了幾句,然后表示自己沒車回去。
她是有車的也帶了人,但誰也不能肯定那個黃導(dǎo)會不會帶人半路截住她。
關(guān)靖北開車接許愿回去的,聽到唐寧這般說,輕微地蹙了蹙眉,“那我給你叫代駕。”
“不要……不用了……我們不是順路嗎?”唐寧打著干笑。
她的房子就買在去城堡的那條路上,當(dāng)然是有目的性的。
察覺到男人的為難,許愿大方地淡笑了下,“那就順路吧,你都不介意了,我還介意什么。”
偏偏關(guān)靖北沒把她的落落大方當(dāng)真,以為是鬧著情緒說笑,摟著肩膀的手更緊了些,低頭,“愿愿,你等我一會。”
他向在門口站著的明書寒走了過去,壓低了聲音說了些什么。
明書寒顯然不情愿的樣子,往這邊看了幾眼,目光冷漠。
雖是如此,但似乎是說通了,關(guān)靖北又轉(zhuǎn)了回來,看向唐寧,“唐寧,書寒正好也順路,你坐他的順風(fēng)車吧。”
唐寧有些怯怯地看向那個冰著臉的男人,再三思量下,不管怎樣都比她坐自己這邊人的車要好,于是應(yīng)承下來。
他們一行人先行一步,明書寒悶騷一個倒也識趣得很,走在最前面沒有當(dāng)燈泡。
唐寧落在后面,時不時往后望幾眼,生怕那個色色的男人跟上來。
坐上車后,許愿便系著安全帶,心不在焉地道:“唐寧不是帶了司機(jī)過來了嗎,干嗎非要跟著我們?”
“不知道。”關(guān)靖北搖下車窗,看了眼后視鏡,淡笑,“要不我替你問問?”
“我們的事都塵埃落定了,她還想橫插一刀嗎……不太可能吧。”
許愿嘀咕著,也沒有繼續(xù)多想下去,畢竟唐寧在她眼中根本不算什么強(qiáng)有勁的情敵。
他們的車開在前面,晚上沒什么車輛所以速度頗快,加上男人高超的車技,很快就甩了后面的車輛一條街。
明書寒不是很愛跑車,開車的次數(shù)也很少,畢竟之前一直坐輪椅上。
他更習(xí)慣于用商務(wù)車,過于正式的構(gòu)造和黑色的格調(diào),和他本人的氣息相符。
唐寧仍然怯怯地走過去,見男人正在車上等她,便加快了腳步,手剛觸摸到車柄,就聽到不是很高的冷淡聲:“坐后面。”
她先是一愣,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后,訕訕地拉開后座的門。
剛關(guān)好門沒坐穩(wěn),車就駛動了。
明書寒開車不快但穩(wěn),面無表情的臉微微上揚(yáng),視線專注地盯著正前方。
被關(guān)靖北要求載人一程,本身他是不情愿的,嘴上毒舌磨了一會,行動上還是順從,畢竟他也很難想象得到唐寧在他們面前橫插電燈泡的情景。
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唐寧手足無措,搭人家的車也不說話顯得尷尬,但也不知從何說起。
聊什么……他們之間根本沒什么好聊的,她左思右想,還沒找到可以開口的話題,一個急剎車,打斷了她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