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一下子推開了男人,心驚慌亂地翻了下被子,“我剛才忘記了……小受還在床上的。”
“那只鸚鵡?”
關靖北見她找著了鸚鵡,母性泛濫地替它柔順了毛發安撫心情,男人強烈的嫉妒心一下子就表現出來,很不友好地望著那只鸚鵡。
小受則抬起下巴望著他,撲棱幾下翅膀,用大方看小妾的目光審視了一遍。
許愿不懂這一人一寵之間的眼神交流,她隨口地道:“剛才大牙給我打了個電話,問我放過沈如她們,說她懷孕了。”
“你放過了?”
“是啊,我爸不是還活著嗎,我讓她們住那個地方也算懲戒了下。”
許愿現在倒是感激起關靖北之前讓人救過沈如母子,不然她們肯定被鐘意扔進暗窖,過著非人的生活。
而她現在找到父親,和沈如她們也沒什么深仇大恨了,那樣的懲罰未免太不人道。
關靖北看著她的臉,悠悠地道:“看來你現在真的覺得日子悠閑,連那些不喜歡的人都可以善待。”
許愿笑嘻嘻了兩聲,“我這不快要當明星了嗎,私生活也美滿,幸福的人心胸都挺寬廣的。”
“嗯,本來就有很多追求者,出了名后更是一大堆涌來。”
“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沒有。”
許愿嘟了嘟嘴,還這樣說,他肯定是不會高興,畢竟當時怎么也不同意她進娛樂圈。
“《畫仙》女主的前世和后生都由你來演,唐寧這邊我已經給她撤了。”關靖北淡淡地道。
許愿先是一愣,旋即巨大的喜悅浮現于色,“大叔,你什么時候這么好了。”
關靖北挑眉看著她,不為這個小馬屁精所動,不疾不徐地又道:“等你出名后,會有很多男粉絲,有些男粉絲還比較瘋狂,追到家里的都有。”
“切,我都是已婚婦女,他們誰敢啊。”
“現在沒有瘋狂的人追你?”
“有啊。”
關靖北瞇起眸子,似乎就等這句話了,“誰?”
許愿心不在焉地撩了撩發,“之前不是有個蘇景致嗎,但你差點把他廢了,人家也不敢啊。”
男人神色依然沒有緩解,淡然自若的表層內部,滲著警惕和涼薄,“除了他沒有別人了?”
“沒有啊。”許愿還是沒有察覺出他的不同,笑嘻嘻地道,“現在誰敢瘋狂地追求我,連個普通表白的都不敢。”
這一點關靖北自然清楚,他似乎察覺到自己方才的過度緊張,淡笑了下,“以前沒有嗎,比如你還說過的一些,小國家的王子?”
提及這個,許愿唇角浮著不屑,“他們都是看外表的好嗎,再說那些人連英語都說不好,和他們交流都費勁。”
頓了頓,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狐疑地看著男人,“你今天怎么問我這些啊?”
“隨口問。”
關靖北仍是笑著,不動聲色地扯開了話題。
不知不覺談到了出院的事,許愿鬧著要出院,因為在醫院不好玩,關靖北堅持的想法自然是多留院觀察。
許愿哦了一聲,低垂著眼簾,“那就多留院觀察唄,正好下午溫華他們要來看我。”
“你說什么?”男人皺眉。
“溫先生和那個死人妖說要來醫院看我啊,他們還要給我劇本讓我熟悉一下。”
“我去辦出院手續。”
“……”
望著男人離開的背影,許愿的唇角露出狡黠的笑。
出院后,她的身體健康也被人天天惦記著,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栽坑。
每次出門,保鏢傭人都跟了一大堆,許愿覺得自己好像又恢復到以前奢靡富貴的大小姐生活中去了。
那天,她去拍《畫仙》的定妝照,跟的保鏢就快把化妝間站滿。
這就未免引來了很多人的嫉妒和諷刺,不過好在她無所謂,從小到大她的壞名聲永遠大過好的。
妝分前世和后生,后生的女主還好,妝畫得美美的,笑也很甜,畢竟是忘了前世痛苦的人,活潑俏皮正如小狐貍。
有一張照便是她坐在梅花欄桿上唇咬團扇的情景,畫面唯美。
江江在旁邊笑得跟花似的,不斷地夸贊,“喲,小美人還挺有表演天賦的,這模樣,惟妙惟肖。”
然而,拍前世的就糟透了。
妝的要求是把許愿那張生來帶著媚氣的臉化平淡些,女主的神色比較……雖然是個妖王,但神色得是大姑娘初上花轎那種。
許愿勉強算是過關。
但當戴上面具演苦情那段時,攝影師已經要抓狂,江江更是千百遍的強調,“要那種哀怨,哀怨,懂嗎,你不懂我示范。”
江江于是示范給他們看,一邊還很哀怨道:“這就是哀怨,你那是苦笑。”
帶著面具的許愿也照著模仿,聽到他們幾乎要氣炸了的聲音,“嚇得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只有一旁旁觀的溫華淡淡地道:“不行的話就下次吧。”
“這不是這次還是下次的問題,這小姑娘的演技真的……”
江江一邊看著漸漸向自己走來的那群許愿的跟班,娘里娘氣的嗓音越來越小,終究把最后幾個字“真的很爛”咽了下去。
許愿很是沮喪,她覺得自己應該挺會演的,但是……
準備卸妝的時候,不知道誰喊了一句,三少來了,眾人的目光齊齊看了過去。
便是如此,關靖北和沒人時一樣,除了淡淡掃了那些保鏢確認到齊后,便直接向自家女人走過去,順勢摟住她的腰際。
許愿就快要哭了,“大叔,他們說我演不好。”
“誰說的?”
于是她瞥了過去。
眾人低著頭生怕對上視線,畢竟剛才誰都有議論,這妞的演技真是刷新了史上最爛的記錄。
“演不好就不演,他們再說你就讓他們不說。”關靖北淡笑了下,摸了摸她的頭,“不要累著就好。”
“可是,我想演嘛。”許愿可憐巴巴地望著男人。
這時,江江幽幽地來了一句:“怎么這個時候她才一副比誰都哀怨的神情。”
旁邊人捂著嘴笑。
溫華走了過去,和關靖北說了幾句,大意便是這個時候許愿狀態調整得還不錯,讓她再來一次。
實在不行,后期就多加把勁。
許愿于是穿著一身染紅了的白裙,重新補了方才沒有拍的那幾張定妝照,哀怨好不容易演出來了,還需要努力的是悲戚。
“你想象一下,心愛的人刺殺自己一劍,是種怎樣的悲戚。”溫華給她加了文字描述。
“可是,男主當時迫不得已才對白芍藥下手的啊。”許愿反駁,她把劇本都看完了,白芍藥是女主的名字。
溫華笑,“我知道,就是讓你身臨其境一下,那個時候女主并不知道。”
許愿哦了聲,閉上眼睛,想象那樣的一個場面。
眾仙死在女主的冰花下,女主聽到心愛男人的喚聲,急切切跑過去,換來的卻是一把斬妖劍。
緊接著是她臨死前下了三個惡毒的詛咒,哀怨,悲戚,滿眼訴不盡的情緒。
“好,就這樣。”
關靖北的思緒被攝影師的一句拉了回來。
他目光的焦距穿過幾個人,定格在溫華的身上。
對方收到后,回了一個淡笑。
方才溫華和許愿的對話還歷歷在目——“男主當時迫不得已才對白芍藥下手的啊”、“那個時候女主并不知道”。
他聽到心愛的人刺了自己一劍時,心神就走樣了。
許愿站在他的眼前,晃蕩了嫩白的兩只小手,“大叔,你發什么呆啊,我已經拍好了,我們去吃飯吧。”
關靖北回過神來,眼眸清亮,笑著答:“被你剛才吸引了。”
她撇嘴,“算了吧,拍個定妝照都費了這么大的功夫。”
他們一道吃了飯,下午是沒有時間在一起的,各忙各的。
定妝照都拍好了,也意味著即將開機。
為了慶祝,整個工作室的人和影視公司的一些工作人員都聚餐,關靖北只讓許愿玩得開心點,有什么事刷他的卡。
因為以后還將多多合作,許愿也不缺錢,就讓人訂了包廂她來埋單就是了。
酒桌間不少人敬她酒,娛樂圈的大佬或者是混久了的老司機,對這個又漂亮性子也不高冷的許愿影響不錯,接近還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她背后是兩個大集團。
許愿喝得不算多但腦子昏沉沉的,于是擺手不喝了,這祖宗不喝,別人也不會強來,還會體貼地讓她以茶代酒。
飯吃到一半,似乎又來了一些人,還挺有身份背景的,安排到了其他卓。
因為視線被擋住,許愿又有些意識不清,拉了拉旁邊江江的袖子,“誰來了啊,排場挺大啊,那桌人全站了起來。”
“唐寧和幾個導演制作人。”江江認識了幾個,便報了名字,“有黃導,那個制作人叫什么來著……”
說著他要斜著身子去看,被許愿拉住,“算了,也不管我的事。”
“他們待會估計要來敬酒。”江江笑道,漂亮的眸子眨了眨,“要不小爺給你擋擋?”
“得了吧,想當年姐姐我可是殺遍明月無人敵的。”
去明月通常是娛樂喝酒的,能喝的會喝的自然聚一大圈子。
江江鄙夷地瞥了瞥嘴,翹起蘭花指給她端了杯茶,“你還是醒醒酒吧……”
話音剛落,對面就有幾人過來,端著杯子站在他們眼前。
“哎喲,這不堂堂許家大小姐嗎,怎么想法子入娛樂圈的?”有個粗聲粗氣的男人調侃道,“不對,應該叫你關夫人了。”
許愿一愣,瞇起眸,反正也不認識,于是胡亂扯了幾句,“啊哈哈,以后還請關照啊。”
“許小姐說的哪里話,以后還得請三少多照顧照顧我們啊。”
那人便舉起酒杯,準備敬酒。
許愿毫不客氣地端起茶杯,差不多給個面子就行了。
許小姐這個稱呼在眾人嘴中順溜慣了,再加上許愿年紀小看著更小,把她和夫人扯一塊倒有些別扭。
緊接著又有人過來,這次許愿先站了起來,端起酒杯,看清來人才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