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萊走出咖啡廳,秋風一吹刀子似的刮著臉。
她伸手摸了摸,臉上的血幾乎都干了。
謝助理看到她的樣子,嚇得不得了。臉色都白了。
飛奔著迎過來!疤,您這是怎么了?”說著轉身拉開車門,“快上車,我送你上醫院!
紀萊怔怔地抬起視線,看到謝助理,她看了他一會,“我沒事,但是你老板有事,你快進去救他。”
謝助理一聽這話,頓時打起了一百二十分的警惕,向著咖啡廳里望去,“那太太您先上車,我去去就回來。”謝助理將車鑰匙放到了她手上。
謝助理就這么被紀萊給騙得跑向咖啡廳。
她低頭看了下鑰匙,邁步走向駕駛室。
開動車子后,揚常而去。
等江映風出來,早已經連影子都不見。
路邊的小診所前,紀萊停下來。
她拿著鑰匙走進去,臉上血把醫生也嚇一跳。
紀萊倒是相當的淡然,她指了指臉上的血,“醫生,麻煩你幫我清理下傷口!
中年醫生將眼鏡戴上,細看了下她的臉,“哎呀,你這傷勢嚴重了,”說著,便回頭取紗布和消毒藥水。
紀萊在桌前的椅子里坐下來,將受傷的一側臉湊近到醫生面前。
消毒藥水抹在臉上,真很痛。
但她沒有出一聲,仍舊是面表情地坐著,探著身配合醫生的動作。
“姑娘,你這傷口我清理好了,但是你得馬上到大醫院去治療,萬一感染或是落下疤痕可就不好了!
紀萊搖頭笑笑,目光投向善意的中年醫生,“謝謝您,但我就是想要烙下點傷疤的!
。
醫生驚訝地看著她,“姑娘,你!
“我的神經沒問題,謝謝您,多少錢。”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女孩子都愛漂亮,何況你長得這么美,要是落了疤痕得多可惜啊。”
紀萊拿出一張百元鈔放到了桌子上,“只有有了疤痕,我才是獨一無二的個體,那對我來說,挺重要!
“唉,你這個姑娘啊,臉上的事情,玩笑不得的。”
“謝謝您!
紀萊笑著往外走,醫生拿起錢來喊她,“姑娘,要不了這么多,我找你零錢!
紀萊擺了擺手,“不用了。”
一路上,她將車子開得飛快,包里的手機響個不停。
車子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她才熄火,將手機拿出來。
接通后就是江映風的急吼聲,“你在哪?”
紀萊看了眼江家大門,“我在醫院!
“哪家醫院。”
“你不用找我!奔o萊說了一聲,立刻掛斷了電話。
她首先給自己訂了張飛美國的機票,然后才將手機殼打開,將里面的卡拿了出來,走下車子的時候,順手將手機卡扔到了路邊的垃圾筒。
沒錯,她對江映風說了謊,她得回家拿她的證件和自己的東西,如果他回來,還會沒完沒了的再編她。她現在什么也不想再聽,更不想再看,只想離開。
紀萊選擇走了院旁的小角門,因為堂而皇之地將車子開進院子,家里人很快就會全都知道,特別是江映風很可能往家里打電話讓人看著她。
所以,她悄沒聲息地虛晃一槍,告訴他在醫院,自己則回家收拾東西。
回到了江映風的別墅。
她只用了平時的一半時間,五分鐘左右。
進了客廳,她連鞋子都沒來得及脫,就上了樓梯到了二樓。
臥室里,她拿出皮箱,簡單收拾了幾件內衣,將母親給她的陪嫁也放進去,自己的證件和護照。以及,梳妝臺上擺著的一張小相框,里面是她和江映風的婚紗照。
就是這些東西,她整齊地碼進了皮箱里,將身上的裙子脫掉,她找出一套寬松的孕婦裝,戴了個運動帽,對著鏡子打量了自己,想到了早起的時候,她說眼皮跳,還真是有狀況。
至于,江映風送她的衣服,首飾,還有禮物,她統統都不會帶走,特別是。
手上的這枚戒指。
她低頭看了看,用手摸了下之后,便用力的拔掉,并且放到了妝臺上,到了門口的時候,她回頭,環視了整個房間,在這間臥室里有太多幸福的時刻,可再幸福,也不過是場精心騙局。不值一戀。
紀萊悄然的回來,收拾了東西后,又悄悄的離開,前后不到二十分鐘。
她開著江映風的車子,來到了火車站。
在售票窗口隨便買了一張車票,目的地是南方的某小鎮。
江映風與謝助理,找遍了大大小小醫院,哪個醫院都沒有看到紀萊。
才知道自己上了當。
猛然想到家里,打電話回家,讓孫伯到他的別墅去看,結果,孫伯直接說,太太回來過,但又走了。
他隔得遠也沒看清,只看到太太離開時,提了只箱子。
江映風令謝助理去航空公司電話查詢,還真的查到紀萊買了當日的機票飛美國。
于是,江映風開車直奔機場,他在機場找了兩個小時,直到那趟飛美國的航班起飛,也沒有看到她的影子。
此時的江映風并不知道,紀萊已經于半個小時前,坐著火車離開本市,而去到陌生的南方小鎮。
機場外。
靳小婉坐在李美詩的車子里。
倆個女人隔著窗子看到沮喪的江映風。
靳小婉冰冰冷冷地目光看向李美詩!斑@回你的情敵走了,你終于有機會了,可我怎么覺昨江醫生對你沒什么心情呢!
李美詩得意地場唇一笑,鮮紅嘴唇下露出雪白的牙,那雙畫了濃妝的眼睛漸漸瞇起來,“男人嘛都是有欲望的,早早晚晚會被我收復的!
靳小婉目光抬起來,又投向窗外平視著路面。“她也真是夠傻的,只要心里喜歡不就行了嗎,還管他什么騙不騙的。”
“你當誰都你呀!崩蠲涝娒摽诙觯吧渌c楊昊穹之間發生的那些事。
靳小婉眸光微寒,最忌諱的就是別人拿她被迫流產說事,她的手向著李美詩伸過來,“說好的,我幫你趕走紀萊,就能拿到的一百萬呢!”
李美詩立刻翻了個白眼,她推門下車,從車后備箱里拿出了一只黑色的小皮箱。
“這個,是給你的。”
靳小婉立刻伸手接過焦急地打開箱子,數里面的錢,她幾乎是數了三遍,都是五十捆,一萬一捆,那還差五十萬呢。
“這怎么只有五十萬?”
李美詩冷哼了聲,“當然是五十萬!
“說好的,我把奶奶存在律師那的視頻偷出來,告訴她,讓她從江醫生離婚,你就給我一萬酬勞的!苯⊥裱壑樽佣技奔t了。
“對,沒錯,我是這么說的,我說要等江映風跟紀萊離婚,可現在他們不過是分開,還不算離婚呢!
靳小婉的目光泛起了寒光,“你耍詐!”
“這怎么能算是耍詐呢,只要他們真的離了,我一分錢都不會少給你的!
李美詩說著,按下開鎖鍵,咔嚓一聲,靳小婉這邊的車門已經開了。
靳小婉感覺自己被玩了被涮了,頓時氣得臉色煞白。
但很快,她又淡定下來。
“你怎么還不走?”李美詩不耐煩地看向她。
靳小婉將目光投向沮喪地坐在后機大廳座椅里的江映風。
“我是得下去了,這個時候江醫生,正需要人陪,你說我要是把你怎么雇傭我,怎么陰謀算計紀萊的話,全告訴他,他會怎么樣呢?你說他還能有心情跟你破境重圓嗎?”靳小婉的話說得十分有力道。
她是邊說邊盯著李美詩臉上的情緒變化。
顯然,李美詩臉上的囂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轉變相當速度地討好的嘴臉。
“不就是五十萬吧。你看你這丫頭,我就是逗你玩的。說了給你就會給你的!崩蠲涝娬f著,又從包里拿出一張卡,遞給她。
“你看,這卡是以你的名字辦的,你可以馬上查一下卡額,看看我是不是騙了你。”
靳小婉一把拿過那張卡,之后瞅一眼有江映風,“李美詩,千萬不要動玩人的念頭,因為你自己會首先被玩!
她拿著卡推門下車。
將卡對著她晃了晃,“我會好好查下余額的,如果不滿意,我會跟江醫生聯系的!
李美詩的臉色已經憋得紫漲,但她拿靳小婉只能是妥協。
畢竟她清楚一點,那就是江映風的身家是整個江氏家族的所有產業,區區一百萬,九牛一毛。
“拜拜!
靳小婉對著她搖頭又晃腦,轉過身打了輛出租走了。
李美詩則推門下車,走向了機場里頭……
江映風不防,肩膀被人摟住,他看到了身邊的李美詩,胸中的怒火,被再次點燃。
“映風,你要知道,紀萊是不會再回頭了!
“李美詩,你玩夠了嗎?”她還真是喜歡往雷區上踩。
江映風抓著她手腕往一側甩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耍的什么把戲。紀萊沒事還好,要是有三長兩短,我不會饒了你!
“映風,”李美詩急得要哭,“這件事情不怪我的,是靳小婉把奶奶的遺言拿來給她看的。而且,這件事說到底,只能是怪你自己,紀萊她氣的是,你騙了她。”
江映風的深幽的目光渡到了她假裝無辜的表情上,“你想說什么?”
“我想說,如果你早一點把真相對她和盤托出的話,我想她是會原諒你的,但你并沒有那樣做,身為一個女人,最受不了的就是我把真心送到你面前,而你卻沒著良心在騙她!
“我想紀萊應該是個自尊心非常強的人,所以她受不了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中,才會執意離開你。”
“你的意思是,她永遠也不會回來了?”江映風疏離地將視線撇到別處。沒有再看她。
李美詩則眨巴眨巴眼睛,相當無奈地點點頭。
江映風豁然起身,他再看她,嘴角露出抹微笑,“李美詩,看來你是真的不了解我!
李美詩惶恐,也站起來,“不,我了解的。”
江映風搖頭訕笑,“你連我有潔癖這件事都忘記了,還敢說了解我!彼f著,向著她面前邁近一步,上身前傾,俊臉也落到了她臉側耳朵邊上,“我聽說你國外那個老公……聽說你為了迎合他,打了兩次胎?”
李美詩聞言,臉色驟變。
“胡說,是誰胡說八道的。”
“是不是胡說,你自己心里清楚,我呢,是喜歡你這張臉沒錯,可是我老婆雖然是微整過,但她可比你美多了,當然,這種美是由內而外散發的,與你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映風,我是愛你的。”她拉住他的手。
結果被他狠甩掉,威嚴的聲音帶著破壞力,“你是愛我的財產和錢吧!
“李美詩,若說過去,我顧及著紀萊,在性格和習慣上都有所保留,但你把我的真面目給揭開了,那我以后也不會再有什么顧慮了。李美詩,我給過你機會,可是你太貪心,從今以后,你給我滾遠點!”
他說著,手戳在她的心口上,最后兩下越來越重,直到她被推倒了。
李美詩看著江映風大步走出。
心里頭無比的慌亂,剛才她看到真的是從前那個斯文儒雅的江映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