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軟一轉(zhuǎn)頭,就對上了霍飛那白的透明的臉,沒有一點的血色,似乎是被嚇到了,眼眸很是空洞,渾身散發(fā)著寂寥與絕望。
她一個激靈,張口想叫他,而他不知道又看到了什么,眸孔猛地一縮,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大步,搖著頭,無意識地低喃,卻不曾發(fā)出聲音。
看他的口型,似乎在說不。
溫軟剛想上前,身后的寧錚就向前跨了一步,摟住她的腰。
被人侵犯了領(lǐng)地的不悅外加強烈的占有欲,他渾身帶著冷戾,一寸寸地割傷了她與他的肌膚。
寧錚對著仿佛站不穩(wěn)的男人冷冷地開口:“不知道進別人房間要敲門嗎?”
霍飛卻沒有看到,無神的眼眸一直鎖定著溫軟巴掌大的臉,僅存的理智讓他沒有上前,可心頭的痛仿佛要把他的心剜去。
他終于開了口,然而卻只能擠出兩個字:“軟軟……”
“我老婆的名字……是你能叫的?”寧錚臉上冷硬的線條繃緊,平若冷漠疏離的神情此刻又拽又狂。
霍飛目光緩緩地從溫軟身上移走,“我跟她自小相識,軟軟我叫了十幾年,你說我有沒有資格?”
寧錚狹長的眼眸一瞇,是控制不住的怒氣,如果是熟悉他的人,一定知道他是真的怒了,他低頭,指腹在溫軟臉上劃拉了下,笑得肆意,“聽她說你們已經(jīng)好久沒聯(lián)系過了,現(xiàn)在看來不是這樣,是不是?老婆。”
“別說了。”溫軟的小臉有些木,用力將寧錚的手扯了下來,喉嚨哽咽著,“你不是說還有事嗎,我們回去吧。”
寧錚舔了舔牙齒,眼眸深處藏著失望之色,笑得越發(fā)的玩味,“現(xiàn)在沒事了,所以我們不著急,要不要我騰出位置,讓你和老情人兩個人聊聊?”
霍飛心里一痛,滿臉疼惜地看著溫軟,她那柔軟的性子,嫁給了這樣的一個人,她怎么受得了?
溫軟忍不住閉了閉眼睛,停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看向?qū)庡P,那烏黑的大眼睛里似乎含了水,直勾勾地看著他,“那麻煩你出去吧。”
寧錚拳頭差一點就砸在了她的腦袋上,他眼里噴出了火,火冒三丈,“嚯,你還還真想給老子戴綠帽子,那你看老子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信不信老子廢了你。”
男人強壯的手臂揪著溫軟,直接把她甩了出去,甩的她栽到了床上,雖然床是軟的,可床幫是硬的,咯的溫軟臉直接白了。
霍飛當即就被激到了,揮著拳頭就掄了上去,“你竟然對女人對手,你還算不算男人?”
寧錚心里正壓著火呢,惡狠狠地看過去,抬腳就踹在了奔過來的霍飛的胸口,踹的他飛倒在了地上,他輕蔑地勾唇,“我是不是男人她知道就行。”
這一句話更是如同一把利劍刺穿了霍飛的心臟,他“啊”地一聲怒吼,又沖了過去,寧錚一只手擋住他的拳頭,另一只手握成拳頭,朝著他的臉就揮了過去。
“砰。”
肌肉撞擊的聲音。
霍飛再一次撲倒在地上,臉腫了半邊,寧錚舔了下嘴唇,抬腳就要過去再打,只是沒有想到,那只腳剛抬到半空中,就被抱住了。
房間內(nèi)響起了溫軟歇斯底里的吼聲:“寧錚,你鬧夠了沒有?”
寧錚本來氣勢洶洶的動作完全滯了下去,他硬邦邦的拳頭握的咯咯作響,那雙眸子冷的沒有一絲的感情,如臘月的寒冰,瞬間把人凍僵了。
“你給我滾開。”
他冷漠至極的話就如同他現(xiàn)在人一般,毫無溫度。
在這期間,霍飛站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又沖了過來,寧錚面無表情地掃了他一圈,抬起沒被抱著的另一只腳又要踹過去,可抱著他一只腳的主人守猛地收緊,害得他沒站穩(wěn),直接單膝跪地,“咚”地一聲,悶悶的砸地聲音。
那個罪魁禍首卻死死地抱著他的腿,又哭又吼:“我讓你住手,你憑什么打他?”
伴隨著她的話音是拳頭砸中寧錚臉龐的聲音。
寧錚挨了一拳頭。
溫軟含著淚的眼正對上霍飛那猙獰的臉,在他又掄起拳頭,想打第二下的時候,她無法抑制的哭吼:“霍飛哥哥。”
霍飛的拳頭停在了寧錚的面前,那銳利的拳頭差一點又砸到了他那俊美無鑄的臉龐。
寧錚冷笑了一聲,用力地把霍飛推倒在地,把抱著他腿的人也拉扯了過來,幽深凌厲的眼眸霸氣十足,緊鎖著溫軟巴掌大卻掛滿眼淚的臉,他指著她的鼻子,一字一頓的,“你可真行。”
說完就把人甩了出去,手背蹭了一下臉,他站起來大步向門口走,走出門,看到了門口還沒有來得及躲避的方思雅。
他冷笑一聲轉(zhuǎn)頭,臉上的傷毫不影響他的男人味,狂妄冷拽,“如你所愿,我給你們聊天的機會,當然,你也不用回家了,我不需要胳膊肘往外拐的女人。”
話說完,他邁著大步“噔噔噔”地下樓,渾身的冷戾拒絕所有人的靠近。
趴在地上的溫軟忍不住大哭起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是好委屈好委屈的。
“軟軟……”霍飛爬過去要攙她起來,方思雅卻跳進了房間,擔心緊張的要命,蹲下來就去摸他的臉,三人圍成了一個圈,“學長,你受傷了,你要不要緊?”
溫軟下意識地推開霍飛要碰觸她的手,在地板上蹭著往后退,那眼里還含著眼淚,卻掩蓋不了她的傷心心碎。
霍飛再一次被傷到了,極致沙啞的男性低沉卻暗含痛苦的聲音在她耳邊響了起來,“軟軟,你恨我嗎?”
溫軟眼里的淚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下一刻,她的眼卻盯緊了旁邊的方思雅,兩只手急忙擦掉她眼里的淚水,眼眸卻依然顯得紅紅的,“霍飛哥哥,我不喜歡她,她……”
“溫軟,你不喜歡我,我又何嘗會喜歡你?你竟然嫁給了別人,為什么還要來糾纏學長,看著他傷心難過,你心里就那么高興嗎?他現(xiàn)在是我的丈夫,他受傷你心里不難受,我還難受呢。”
方思雅挽著霍飛的手臂,人趴在他肩膀上,眼里也含了淚,心疼的碰了碰他的臉,“學長,我們?nèi)メt(yī)院好不好,你臉上的傷要處理,不然很難好的。”
霍飛眼眸里充滿了痛苦,他轉(zhuǎn)過頭去,終于看向了方思雅,他現(xiàn)在的妻子。
“學長,我們?nèi)メt(yī)院好不好?我真的很擔心你。”
良心上的譴責終于讓霍飛站了起來,他最后看了一眼已經(jīng)撇過頭去的溫軟,愣愣地攙扶著方思雅走了出門。
坐在地上的溫軟把自己的腿蜷縮了起來,雙手抱著膝蓋,臉直接埋在膝蓋上,淚水很快就沾濕了她的衣服。
溫軟還是回去了,她被溫建國趕出了家門,命令她讓她回去把寧錚哄好。
除了回去,她根本別無去處。
溫軟很狼狽,找到了房產(chǎn)證,貼身藏好了,可是她的手機在寧錚車上,身上更是一分錢也沒有,她是徒步走的,迷路后碰上了好心的警察,把她送了回去。
身心俱疲的溫軟根本沒有說話欲望,除了說了地址,一路上都悶不吭聲,直到到了地方,她才低低地說了聲謝謝。
送她回來的警察是個年輕的小伙,聽到這聲謝謝還有點臉紅,一個勁兒的擺著手,“不用謝,我是警察,為人民服務(wù),那個,你進去吧,我,我要走了,我還有任務(wù)呢。”
溫軟點了點頭,直到他開車離開,她才慢吞吞地轉(zhuǎn)過頭,看著大門。
明明身上的衣服還算齊整,可她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頹廢,顯得很狼狽。
門口的保安都不在了,溫軟也沒有叫人,按了按密碼,只是當確認的時候,顯示了密碼錯誤。
溫軟怔了怔,重新按了一遍,顯示的還是錯誤。
她明白了,密碼換了。
此時的她就像一個被拋棄的小狗,可憐巴巴的透過大鐵門看著里面,看了老半晌都沒有人。
她默默地轉(zhuǎn)過身,蹲坐在了墻角,出神地望著不遠處的雜草。
她也不知道她在這里等了多久,等的腿都麻了,天也黑了,周圍還是沒有人。
她有想過去翻墻進去,只是如果翻墻就會觸發(fā)報警系統(tǒng),到時候如果有人來把她給抓起來……
依照寧錚的性子,他肯定不會去救她的。
溫軟苦澀地扯了扯唇,覺得自己真的是一無是處,就像個廢物一樣。
而讓人時刻注意著溫軟動靜的寧錚此時約了明景喝酒,兩個男人都是這樣,有了煩心事就會把對方約出來作陪。
只是以前都是明景約的他,最近卻換了人。
明景越看寧錚越覺得可樂,“我說你啊,純粹是活該,以前騙了那么多少女心,現(xiàn)在好了,遭報應(yīng)了吧,嘿嘿,瞧瞧咱們寧大少這臉,那黑的簡直像剛從煤礦里鉆出來一樣,真難看。”
“能閉嘴嗎?”寧錚喝的臉通紅,他本身就膚色白,那紅色在他臉上格外的晃眼,他說的黑自然是寧錚臉上挨的那一拳頭,看起來已經(jīng)黑紫了。
“瞧瞧,還不讓人說了?哎喲,某些人不是說了嗎,不就是一個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就換一個,說的瀟灑,你換啊,懟這兒喝悶酒干嘛?閑的沒事做發(fā)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