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霓訕訕的搖頭,“不、不知道,那人就說你是個賊,沒說頭什么東西。”
“我婆婆沒上去撕了對方的嘴?”明薇倒是詫異了,不說出點(diǎn)所以然,李春花不可能善罷甘休的。
林嘉霓仔細(xì)想了想李春花的神態(tài),才道:“好像春花嬸兒對那個罵上門的老大爺挺敬重的,也不怎么敢和他罵架,你聽聽,還在罵呢,我是不敢去堂屋了。”
明薇聽了一下,這聲音很熟悉,可就是想不起來到底是誰的,“走,我們?nèi)タ纯础!?
說完明薇率先往堂屋走去,剛出房門,就聽見一道聲音尖叫‘呀!明薇來啦!’,明薇朝著院子望去,烏壓壓幾十號人湊在一塊呢,顯然是來看熱鬧的,她有禮貌的對大家點(diǎn)點(diǎn)頭。
“各位叔叔嬸兒,早上好。”
“明薇你也早哈,都說你偷東西了,到底怎么回事?”
明薇呵呵一笑,“叔,您信我會偷東西嗎?”
“當(dāng)然不相信,你這孩子品行純良,當(dāng)然不可能偷雞摸狗。”
在靠山村大多數(shù)村民的心里,明薇就是迎著改革開放的寵兒,做個體戶掙了那么多錢,至于在村里偷東西嗎?
黑白電視明薇都買得起,那種吃吃喝喝的就更不在話下。
明薇謝了一聲大家的信任,話都還沒說出嘴呢,面前就突然氣沖沖的跑過來一個白胡子老頭,約莫七十多歲,難怪李春花不敢跟人罵嘴,萬一把七十多歲的老人家氣死,都不知道算誰的責(zé)任。
“原來你就是明薇,你這個偷龍眼的賊,把我小半樹的龍眼都摘了,真是外來的媳婦胃口大,偷東西的巴掌都大!我警告你,要是再去偷我的龍眼,我就去支書那里告一狀,讓全群人批斗你這個龍眼賊!”
明薇本想問清楚這其中有什么誤會,再好好調(diào)解的,可老人家一上來就立馬指著她的鼻子罵。
什么龍眼賊、外來媳婦胃口大,還要讓支書召集全村人批斗她,這些話太過分了!
那棵龍眼樹在偏僻的路邊,又在山腳邊兒,誰能想到山里的龍眼還是有主的呢?現(xiàn)在又不是封建社會,這老頭在山里種龍眼,又不掛牌,還指望人人都能從樹皮里瞧出主人家的名字不成?
“老人家,我覺得最該被批斗的人應(yīng)該是你,呵,山里頭一棵野龍眼樹都是你的了?咋的,你是土匪、占山為王了,東山上的東西都是你的?”明薇真的氣了,加上今天頭暈?zāi)X脹有些不舒服,說話難免尖利,咄咄逼人。
要是龍眼樹不在山里,而是在村里誰家門口、屋背后,就算是貼錢她也懶得去摘!
昨天摘龍眼,無非就是滿足樂趣罷了,誰能想到是有主之物啊,不分青紅皂白,上門就罵。
她是包子嗎?憑什么挨罵?
“你胡說什么,誰占山為王了,誰是土匪了?”老人家顯然被嚇到了,退了好幾步,旋即又一臉怒火,“靠山村誰不知道那棵龍眼樹,是我早夭的孫子小時候種的!誰也不敢碰,就你明薇仗著自己賺了點(diǎn)臭錢,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孫子早夭,老人家的確很值得同情,但不帶這么欺負(fù)人的!
明薇蒼白的嘴唇勾起一抹冷笑,“還說不是土匪,呵,你孫子種在野外的樹就不給人家碰了?那你怎么不挖回自家院子里?再者說了,東山已經(jīng)被我姐夫買下來了,我和我姐夫合伙投資開發(fā)東山,說句自以為是的,東山有一半兒屬于我,上面所有的東西,我都有支配權(quán)!哪怕現(xiàn)在我把那棵龍眼樹砍了做柴火,也沒人能拿我怎么樣!”
“你、你、你這個龍眼賊!”老人家哪里吵得過明薇啊,被她咄咄逼人的話氣得渾身發(fā)抖。
李春花見情況不對,趕緊扶著老人家,委婉的說,“顧伯,明薇剛嫁過來沒多久,村里人都沒認(rèn)全呢,更別提一棵樹了。您別生氣,氣壞身子不值當(dāng)。”
“是一伙人摘的,還有金蘭那女人,她都嫁來靠山村好幾年了,明薇不知道,金蘭還沒提醒嗎?要我看就跟張香梅同志說的一樣,你這兒媳婦就是不把我這個村中族老放在眼里!”顧伯咄咄說。
“嗐!金蘭就是個睜眼瞎,被她婆婆壓著,凈在家里做家務(wù),在地里干活了,哪顧得上打聽這些話啊。”
語氣里完全沒有道歉的意思,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她站明薇這幾個丫頭,明薇的確不知道那棵龍眼樹的來歷啊!金蘭也如她說的那樣,對龍眼樹不知情。
顧伯才不管三七二十一,“我現(xiàn)在就去找支書,開批斗大會,捉賊批斗!”
說完就要走。
明薇心里難受,哪肯啊,當(dāng)即暴喝,“嘉霓,去廚房角落里拿斧頭和鋸子,我們待會就去東山把龍眼樹砍了!我就不信了,因為一棵死樹,我還成賊了!”
“你!”顧伯氣得一口氣上不來,連連踉蹌往后退,正好這個時候支書來了,把人扶著,拍拍顧伯的后背為他順氣,又怪罪明薇,“這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把顧伯氣成這樣!明薇同志,趕緊給顧伯道歉!”
“不可能!我又沒錯!”明薇心中郁結(jié),頭更痛了,她又不是在人家后院偷摘龍眼,無緣無故,什么都沒弄清楚就被人誣陷,她還想讓顧伯道歉呢!
“明薇!”支書的語氣重了幾分。
李春花也有些忍不了了,雖然情緒不激動,可平靜里還是帶著些許冷嘲。
“顧伯,為了那棵樹,您十幾年都和村里人結(jié)仇,大家也都看在您是革命老人的份兒,不碰那棵樹。但我兒媳婦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摘了一點(diǎn)龍眼吃,你就上綱上線,不問是不是誤會……嗐,我說那么多干啥,在您顧伯的眼里,龍眼樹比同鄉(xiāng)的清白還重要,我家兒媳婦也不是不尊重老人,實(shí)在是任由您潑臟水的話,以后走出門都不敢抬頭了,更別提我兒媳婦還是個讀書人,您這是要?dú)Я怂惠呑拥那巴景。 ?/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