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外景，夏、大同路都督府，孛羅帖木兒、禿堅帖木兒、老的沙，樸不花、溯思監、士兵、劊子手等。

樸不花與溯思監光著上身被綁在軍營校場的一根木樁上，兩個劊子手各人手持一把尖刀站在他們眼前。孛羅帖木兒、禿堅帖木兒與老的沙三人站在與他們只有兩步之遙的地方，熾烈的陽光下，由每個士兵給他們打著遮陽扇。而光著膀子的劊子手和樸不花等人被太陽曬的汗流滿面，口干舌燥。

樸不花：（披頭散發汗水流在眼睛里，澀的睜不開眼睛，哀求）孛羅帖木兒，求求你，饒了我吧，我把家里的金銀財寶和珍寶都給了你，直求饒我一命。

孛羅帖木兒：（微笑著）樸公公啊，本來我是不想殺死你，可是不由我啊，聽說你的老情人的兒子，當今的太子下詔讓山西太原的擴廓貼木兒來攻打我，我還聽說擴廓帖木兒兵分三路，中路由大將貊高、竹貞率軍４萬，西路由大將關保率軍５萬，合力向孛羅帖木兒進攻。東路則由大將白鎖住率軍萬人，協助皇太子保衛京城。你說在這種情況下，我如果再留著你，不方便。

樸不花：孛羅帖木兒，你只要饒了我，我去京師勸說太子退兵。

溯思監：是啊，大帥，放了我們，我們向皇后和太子去求情，讓他退兵。

孛羅帖木兒：（獰笑著）想得倒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們兩個壞東西？放了你們，你們還會記得我的好嗎？就說溯思監吧，當初你當丞相的時候偽造貨幣，本來就應該處死你，可是太平替你遮掩，還分出自己的俸祿給你，可是你感謝過他們？最還不是落井下石，伙同那高麗女人和學好不行，學壞一套的太子，把太平置于了死地？還有樸不花，那個太子啊，一肚子壞腸子都是你給調教出來的。恩將仇報，當初他在上都遇到了洪水，他那皇帝老子拔腿就跑，是脫脫冒著生命危險把那個下雜種救了出來。但他是怎樣報答脫脫的？合伙哈麻和高麗妖女在他的皇帝老子進讒言，說脫脫壞話，置脫脫于死地。你們幾個壞東西，一肚子壞腸子，我怎么能指望你們幫我說話呢？

禿堅帖木兒：大帥，別和他廢話，拿刀子把他們的心挖出來，看看他們的心是怎樣的。

孛羅帖木兒：嗯，好主意，劊子手，動手。殺了這兩個東西心肝祭旗，然后傾巢出動，到大都，抓太子，住皇宮去。

早不耐煩的劊子手聽到孛羅帖木兒的話，猛然把刀子插入兩人的胸口并將兩人的胸膛豁開。

畫外音：

公元1364，皇太子與擴廓貼木兒從太原發兵攻打駐扎在大同的孛羅帖木兒，企圖救出樸不花和溯思監。而孛羅帖木兒聞訊大怒，立即在處死樸不花與溯思監后，率大軍傾巢而出，與老的沙、禿堅帖木兒等一同殺向大都。七月二十五日，孛羅帖木兒軍再次攻入居庸關，駐守關隘的擴廓帖木兒部將楊同金戰死。接著又于昌平大敗擴廓貼木兒手下大將不蘭奚于昌平，在龍虎臺與皇太子所率白鎖住之軍相遇，皇太子之軍毫無斗志，兩軍交鋒后，太子軍及潰敗大敗。翌日，皇太子在白鎖住殘兵護衛下由順承門出逃，經雄州（今河北雄縣）、霸州（今河北霸縣）等地，直奔擴廓帖木兒軍中，尋求得庇護。

七月二十七日，孛羅帖木兒、禿堅帖木兒及老的沙等率軍進入京城，元惠宗妥歡貼睦爾在宣文閣設宴加以款待，以慶祝帝黨所取得的重大勝利。不久，元惠宗又下詔，任命孛羅帖木兒為中書省左丞相，老的沙為中書平章政事，禿堅帖木兒為御史大夫。中央政府大權，全部落入帝黨手中。同年十月，元惠宗下詔，命躲在擴廓帖木兒軍中的皇太子回京，皇太子不僅拒不從命，而且在積極籌措反攻事宜。翌年，擴廓帖木兒乘孛羅帖木兒等人進占大部，大同駐軍空虛而攻占重了鎮大同，然后乘勝東進，對大都形成包圍態勢。而此時孛羅帖木兒的主力禿堅帖木兒部正在率軍前往上都消滅異己勢力的路上，一時未能回軍，故而大都軍力不足。倉促間，孛羅帖木兒被迫應戰，遣大將也速率軍出戰。然而，也速在出京之后，背叛孛羅帖木兒，投向擴廓帖木兒。

孛羅帖木兒得到消息，又遣手下驍將姚伯顏不花率軍出擊，在通州遭也速軍偷襲，兵敗被殺。

9

內景，大都，皇宮內宮，夏、夜，元惠宗、帖木兒不花、和尚。

在皇宮后宮內，元惠宗滿面愁容悶悶不樂坐在臥榻上。年近80歲，頭發和胡子花白的帖木兒不花和他的兒子和尚走了進來。

帖木兒不花：皇上，深更半夜把我爺倆召來何事？

元惠宗：（突然跪下）我的好爺爺啊，你救救我吧！

帖木兒不花：（嚇了一跳，趕忙攙扶起元惠宗讓他坐在椅子上）皇上，你折殺本王，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元惠宗淚流滿面不語。

和尚：皇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你倒是說啊？

元惠宗：今天孛羅帖木兒來宮里向朕索要朕最喜歡最漂亮的幾個妃子，說要娶回去做老婆，這也欺人太甚了，他要做官，我給了他，封他為右丞相，他要女人，朕不但把四十多個宗王的女兒許配給他，做老婆，還把朕的女兒也給了他。現在他竟然打起朕的女人的主意來了，朕受不了了。

和尚：那皇上的意思是？

元惠宗：現在整個皇宮里里里外外包括朕的宿衛都成了孛羅帖木兒的人，朕的身邊可以信任的也只有你們兩個親人了。和尚爺爺，求你給我從宮外面物色一些武功高強的人，想辦法讓他們混進宮來。我要讓他們幫我殺了這個孛羅帖木兒。

帖木兒不花：皇上，這件事皇上要三思而后行，我知道皇上是個沒有血性但有最大忍耐心，能屈能伸，能忍受住任何侮辱的皇帝！據本王所知，這世界上所有皇帝，沒有哪個能比皇上更能承受侮辱的，更能忍耐的，就連孛羅帖木兒搶走皇上的女兒并把奇皇后軟禁在后載門工匠營府這樣的奇恥大辱皇上都能忍受，現在怎么為幾個妃子生這么大的氣？

元惠宗：帖木兒不花祖爺爺，不瞞你說，朕之過去能忍受，是覺得他有實力，有利用價值，所以才有所顧忌和忍耐，而現在擴廓貼木兒圍困大都附近，這孛羅帖木兒老打敗仗，我覺得他扛不住了，沒什么價值了，不如趁這時把他殺掉，請太子和擴廓貼木兒入京師，這樣也可以緩和一下朕和太子與擴廓貼木兒的關系。

帖木兒不花：我就知道皇上不會單單因為幾個宮妃就大動干戈的，原來是覺得孛羅帖木兒用不著了才要殺掉。那么你的老舅老的沙和禿堅帖木兒他們怎么辦？

元惠宗：一起殺掉，不過禿堅帖木兒這會兒在去上都的路上，我也是看好這個機會才動手的。和尚爺爺，你平時接觸這類俠義之人比較多，朕就把這視為托給你了。

和尚：好吧，此刻我來物色，不過怎么安排行刺，就靠你了。你計劃怎么行刺？

元惠宗：好，你把耳朵湊過來，我告訴你----（把嘴湊到和尚耳邊低語）

和尚：嗯，不錯，到時見機行事吧。

10

內景，夏，大都，大明殿，晨，元惠宗、孛羅帖木兒、老的沙、和尚、徐施畚、失烈門、眾大臣。

在大明殿里，例行每日早朝之后，諸位大臣紛紛離開，孛羅帖木兒欲離開。

元惠宗：孛羅帖木兒愛卿，母舅，你二人等一等，朕在偏風殿里準備了幾樣時令新鮮的菜肴，都是平時難得見到的，今日朕請你二位嘗一嘗。

孛羅帖木兒：（醉醺醺的樣子）哈哈，臣正有些餓了，早朝前美女們每人敬了臣一杯酒，加上你的閨女，共喝了五十杯酒，肚子里這會兒正缺食。

老的沙：皇上賜飯，太好了！

元惠宗：我們走，吃飯去。

元惠宗和孛羅帖木兒等人從大明殿出來，進入偏風殿，那里已經擺好了大大小小的盤碗和菜肴。里面站立著一個書生氣十足的年輕人。孛羅帖木兒和老的沙進入大殿，見到那個年輕人，看了一眼有些疑慮。

孛羅帖木兒：皇上，這個人是誰？怎么沒見過？

元惠宗：是一個廚子，是為了保證丞相的安全，專門嘗菜，等他嘗過了，才可以讓丞相吃。

孛羅帖木兒：皇上考慮得很周到嘛。

那個年輕人用象牙筷子一樣一樣嘗過了，孛羅帖木兒和老的沙才開始動筷子。元惠宗陪著他們吃飯。孛羅帖木兒似乎有些餓了，風卷殘云般吃遍了桌上的幾十樣菜，肚子吃得鼓鼓的，伸伸懶腰站起來走出偏風殿，老的沙也隨在后面。

孛羅帖木兒快出宮們的時候，突然迎面本來兩個騎手奔到孛羅帖木兒面前下馬，擋住了孛羅帖木兒和老的沙的去路。一個是假扮的傳捷報使者，一個是徽政院是失烈門。

騎手：（下跪）稟丞相，西北大捷，禿堅帖木兒將軍打敗了前來京師滋事的幾個宗王。

失烈門：丞相，這是西北來的使者，特來向皇上報捷。這天大的喜訊，應該立即報告皇上。

孛羅帖木兒：那好啊，就勞你這位平章取向皇上報告吧。

失烈門：丞相，在下官職卑微，如此重大的勝利還是丞相親自報告皇上為好。

孛羅帖木兒：好吧，正好我的肚子吃得太飽了，需要溜達溜達，消消食。老的沙，你在宮門口等我。（返回皇宮）

孛羅帖木兒便隨同失烈門向大殿走。路過延春閣時，忽然有一人迎面跑來。

孛羅帖木兒：（忙扭頭對身邊的失烈門）平章，這人好面生，怎么從前沒見過？

來人飛快竄到孛羅帖木兒面前，揚手劈面一刀，孛羅帖木兒舉手擋刀，半條胳膊剎那間就被砍落下來。

孛羅帖木兒：（大聲狂呼）來人，救命！

又有幾個人沖出來，朝孛羅帖木兒奔來，其中一人手起刀落刀快，橫刀從孛羅帖木兒的脖頸砍去，登時，孛羅帖木兒身首分家。

數名刺客向宮門口奔去，邊跑邊喊：王保保入城，白鎖住在此，皇上詔令，孛羅帖木兒有罪，欺凌皇上和百姓，罪不可赦，京城軍民人人皆可得而株之！

站在宮門口的老的沙看到勢頭不妙，疾奔出宮門，屁股中了一箭，老的沙拔掉箭，狂奔出宮門，騎上自己的馬，向孛羅帖木兒的衛士大喊：快跑。

衛士：丞相為何沒出來？你怎么受傷了？

老的沙：丞相被殺了，王保保占領了京師，我們快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