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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景,冬、日、大都,大明殿,元惠宗、脫脫。
元惠宗在大明殿召見脫脫。
元惠宗:脫脫愛卿,朕召你來是要委你以重任。那南方有個叫張士誠的鹽販子,在高郵聚集了幾十萬烏合之眾,竟然稱帝,弄了一個什么國號叫大周。我們派去圍剿的江浙行省的幾路大軍都失敗而歸,如果不把這個張士誠鎮(zhèn)壓下去,我大元朝永無寧日。另外,你也知道,江浙漕運,是我大都錢糧稅收的主要來源,張士誠不消滅,我朝在南方錢糧稅收就不能進入大都。朕知道你在鎮(zhèn)壓這些叛匪方面有點本領,徐州的芝麻李的叛亂就是你剿滅的。這次高郵的叛亂也非你莫屬,朕打算派你去剿滅張士誠。
脫脫:陛下,高郵的張士誠稱帝,為害南方已久,現(xiàn)在勢頭正盛,如果不加遏制,必將釀成大患,臣愿意報效陛下,帶兵剿滅這股叛匪。不過,據(jù)臣所知,高郵張士誠的叛軍人數(shù)再加上沿路的叛匪一黨,數(shù)量在六十萬以上,僅憑小規(guī)模的兵力去剿滅,只能是杯水車薪。故而,臣希望除了朝廷出兵之外,各道、路的宗王們和行省也該出兵相助,必須以絕對優(yōu)勢兵力將張士誠部團團聚殲在高郵,免得他們逃跑流竄釀成更大范圍的匪患。
元惠宗:說得好,這次剿滅高郵的叛匪,由你全權指揮,你自帶京師宿衛(wèi)及守城大軍四十萬,朕再命西域、西藩、東道的各路宗王大軍派兵相助,黜陟予奪一切庶政,悉聽脫脫愛卿便宜行事。
脫脫:謝陛下委以重任,臣定當竭盡全力剪滅叛賊。
3
外景,高郵城外,日。旌旗累千里,金鼓震野”,元朝大軍號稱百萬,浩浩蕩蕩,直撲高郵。打元軍和諸王旗幟的軍隊旌旗飄揚,聲勢浩大,與打“大周”旗幟的軍隊相遇,一路廝殺,很快,打著大周旗幟的軍隊潰不成軍,脫脫指揮的各路軍隊兵臨城下,團團將高郵城圍住。張士誠手下將領帶一支軍隊想突出重圍,打開城門于元軍廝殺,很快就被元軍殲滅,只剩幾十個人想逃回城里,但守軍關上了城門。
4
內景,大都大明殿,日、元惠宗、哈麻、監(jiān)察御史袁賽因不花。太子。
元賽因不花:陛下,臣有本上奏,要彈劾脫脫和也先帖木兒。
元惠宗:脫脫丞相帶大軍在外,正在圍剿張士誠的亂匪,你為何要彈劾脫脫?
元賽因不花:脫脫出師三月,略無寸功,傾國家之財為己用,半朝廷之官以自隨。其弟也先帖木兒,庸才鄙器,玷污清臺,綱紀之政不修,貪淫之心益著。請陛下奪其御吏臺之職。
元惠宗:(一臉嚴肅,厲聲道)元賽因不花,身為御吏,竟然越過御吏臺長官也先帖木兒彈劾一個率大軍出征在外的朝廷首輔,臨陣換帥,大軍必潰,你安的什么心?你可知罪?是誰指使你這樣做的?說!
元賽因不花:(跪下了,一幅恐怖的神色)皇上,這是哈麻讓微臣彈劾的,還有太子,不干臣的事。
元惠宗:(突然大笑起來)哈哈哈,朕就知道這是有人在唆使,太子,我兒,說說你的意見吧,你為什么要指使御吏臺官彈劾脫脫,當年,在上都遇到那場洪水,車和馬都被沖翻了,朕丟開你拔腿就跑,要不是脫脫舍出命來救你,你早就被水淹死了。
太子:父皇,說的不錯,可是這脫脫確實不是什么好東西,當初,您要立我為太子,他竟然反對,我是您唯一的兒子,他卻不許我做太子,這分明是離間我們骨肉,居心叵測。
哈麻:皇上,這脫脫大權在握,擁兵百萬,你可是要提防他點啊,免得養(yǎng)虎為患,讓他成了第二個伯顏。
元惠宗:那你們覺得該怎么辦?
哈麻:我建議罷免這兄弟二人,流放他二人與邊陲。
元惠宗:同志啊,知音啊!你們這些無恥小人坑人害人算計人的話,朕一聽就喜歡的不得了。好,那就聽你們幾個的,哈麻,你就給我擬詔,由你和雪雪兄弟二人代替脫脫和也先帖木兒兄弟二人的職務,罷黜脫脫樞密院事、丞相等職,由哈麻兄弟擔任丞相,雪雪擔任樞密院事。罷黜也先帖木兒御吏大夫一職,由汪家奴擔任。置也先帖木兒為寧州。由河南行省左丞相太不花、中書平章政事月闊察兒、知樞密院事雪雪代理脫脫統(tǒng)帥職務兵,削其官爵,安置淮安。
哈麻:皇上,置脫脫于淮東太便宜他了,應該把它放逐的更遠一些。
元惠宗:我喜歡貓捉老鼠的游戲,貓殺老鼠從來不是一口咬死,而是抓住了弄在爪子上玩來玩去,嚇得半死,然后才下口用餐。哈麻兄弟,你還記得吧,當年,朕流放脫脫的父親馬札兒臺,先封他為太尉、表彰他居功不傲主動讓賢的高尚品德,正當老小子樂得合不攏嘴的時候,朕突然一道令下,流放他到西寧。等他到了西寧,又一道詔令,再流放他到甘州。可是他剛到甘州,朕就又下令流放他西域額敏。這三弄兩弄,老兒的心力交瘁心臟病就犯了,這叫躲貓貓、運動死。對有本事有能力有影響力的干臣,你不能一下子把他逼急了,要給他留下點希望和念想,脖子上的絞索要一點一點的收緊,讓他覺得這不過是個暫時系在脖子上的有點緊,不大舒服的絲絹紗巾罷了,不會致人死命,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只有這樣他才不會和你拼死一搏。就如雖然馬札兒臺最終被我折騰死了,但脫脫卻對朕這個殺死了他的父親的皇帝卻一點也記恨朕,相反依然對朕忠心耿耿,甘愿做朕的忠臣孝子。這叫殺人的藝術,你可懂?
哈麻:皇上高明,微臣佩服,佩服!把殺人上升成一種藝術,高,實在是高,那就按照陛下的意思,先放逐他到淮安,等到了淮安,在放逐他到甘州,到了甘州再讓他到云南騰沖,先把他生存意志折騰沒了,只求一死,這樣就好對付了,陛下,臣領悟的可對?
元惠宗:嗯,聰明!這就有點意境了,哈麻兄弟,你這腦瓜咋這么靈光呢?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我們不愧是一對沒有好心肝的好兄弟!哈哈!
哈麻:我和皇上、太子、袁賽因不花,統(tǒng)統(tǒng)是王八水蛋,我們是一根線串成一串!在一起就會扯淡。耶!(四個人興奮不已,笑著就地跳起了迪斯科舞)
5
內景,高郵城內,誠王宮。日、張士誠、張世信、潘元明、黃敬夫、蔡彥文、葉德新、副將等。
張士誠在宮殿里焦急的轉來轉去,一臉沮喪神色。
黃敬夫:誠王,現(xiàn)在我們的糧草一點都沒有了,守城的弟兄也只有幾千名,可是外面元軍卻和黑壓壓的一大片,超過我們幾百倍,我們該怎么辦,大王倒是拿個主意啊!
潘遠明:是啊,我們不能就這樣等死。反正是一死,拼死算了。
張士誠;我六弟已沖出去搬救兵去了,如果六合一帶的救兵不能到來,我們也只有戰(zhàn)死了。
這時渾身是血的張士信跑進了大殿。見到弟弟滿臉是血,張士誠趕忙迎上去。
張士誠:九六,你怎么又回來了,哪里受了傷?
張士信:我的胳膊、脖子都受了傷,大哥,我們沖不出去。元軍人太多,圍得鐵桶一般,我們幾千個兄弟不到一個時辰就給拼光了,只有十來個弟兄活著回來。
張士誠:六弟,天不佑我們,看來我們也只有等死了。我死不足惜,只是連累了你們,哎,六弟,我真后悔,不該弄什么國號,招來百萬大軍的圍剿。皇帝的游戲不好玩兒!可是,悔之莫及啊!六弟。去弄點酒來,臨死之前,我們再喝一頓老燒酒,找兩個民女玩一玩兒,然后商議一下究竟是上吊自殺呢還是抹脖子跳井服老鼠藥?
張士信:好,我贊成,快活一日算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