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公元1323年，春、內景，漠北哈拉和林、晉王官邸、也孫鐵木耳、宣徽使探忒、倒剌沙也孫鐵木耳在自己的官邸設宴招待探忒，探忒喝得半醉，滿臉通紅。

也孫鐵木耳：宣徽使，皇上雖然年輕，卻英明果決，聽說在朝廷內徹底清算了我那嬸母和鐵木迭兒的朋黨，我還聽說安童丞相想的兒子拜住也非常了不起，深得我那皇侄的信任，言聽計從，拜住年輕氣盛，銳意進取，咄咄逼人，想必對我的那些貪得無厭的宗王親戚們約束得很厲害，是吧？

探忒：是啊，那拜住確實了得，不過有些不近人情。今年在京師的宗王想借佛事揩一些銀子弄點皇上的賞賜，但被拜住痛罵一通，說大家世界佛事騙錢，是國家的蠹蟲，御吏大夫鐵失是主管朝廷官吏綱紀的重臣，又是皇后的哥哥，也被拜住一頓訓斥，鐵失恨透了拜住，發誓要殺死拜住。

也孫鐵木耳：（故作神秘，地把指頭放在了嘴的中央，噓了一下）這話可不能亂說。

探忒：晉王，我沒有胡說，不信你問一下倒剌沙，他兒子哈散就是給拜住做宿衛，連他都知道這件事，拜住與鐵失如今是水火不容。

倒剌沙：是啊，我是在我兒子哈散哪里聽過這種話，不過在我們這和林城里晉王面前說說無所謂，但在京師可不能亂說。是吧，晉王。

也孫鐵木耳：是啊，宣徽使，喝酒。我敬你一杯。（端起一大碗酒遞給了探忒）

探忒：（接過酒一飲而盡，更加醉意朦朧，身體搖晃著。）晉王，我們的那個皇上太囂張了，他對晉王您也不容，將來很可能對你也不利，你們要思考一下該怎么辦呢？

也孫鐵木耳：（不解的樣子）我遠在漠北鎮守邊疆，并沒有冒犯皇上，皇上為什么不能見容我？

探忒：你在漠北，作為藩王，一切用不著聽皇上的，你就是漠北的皇帝，哈哈，再加上晉王又手握重兵，主上能對你放心？哈哈，當年武宗皇帝也是靠漠北的重兵登上皇位的，我們的英宗皇帝怕你重蹈武宗皇帝的覆轍。

也孫鐵木耳：宣徽使的話有理，聽得讓我心里好害怕，這可怎么辦？這鎮守漠北的盟約是成宗皇帝和我父親簽訂的，難道可以隨便毀約不成？

探忒：晉王，您放心吧，如果皇上那邊真有什么對你不利的動靜，我們會站在你一邊的，御吏大夫鐵失和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都敬仰晉王，他們一個管彈劾朝臣，一個管軍事調動，如果京都里有什么對你不利的風吹草動，我們自然最先知道，會第一個向您通風報信的。

也孫鐵木耳：謝謝宣徽使，喝酒。

7

內景，大都，夜，御吏大夫鐵失家，鐵木迭兒之子鎖南、鐵失、按提不花、月魯帖木兒。

在昏暗的油燈下，在一間密室里鎖南、樞密院事也先帖木兒、鐵失在一起喝酒，五個人都喝多了，有了醉意。

按提不花：這個拜住他媽的不是東西，我們想從做佛事里弄點銀子，被他罵得狗血碰頭。還有這小皇帝，自從他上臺，我們想從國庫里弄錢就不容易了，我們是王爺，歷代皇帝上臺都大發賞銀，唯有到他這里，賞銀少得可憐。真郁悶！

月魯帖木兒：是啊，這個碩德八剌，全然不念我們這些宗王的親戚關系，他上臺，我們諸王一點好處都得不到，我不爽。

也先帖木兒：（煽動性地）各位王爺，你們要小心啊，千萬不不要因為新皇上吝嗇，不給銀子就懊惱，這種話傳到新皇耳朵里，就惹大禍了。

按提不花：毛，能把我們怎么樣？我們可都是成吉思汗的子孫，血管里留的黃金家族的血。

也先帖木兒：按提不花王爺，你就別說什么黃金家族還是真金家族血統了，別說你們了，他連自己的親弟弟都不肯放過，因為答己太后說過要立弟弟為皇帝，我們新皇就殺了他的親弟弟。所以，你們這些有黃金家族血統的人還是謹慎些，別弄不好----（用手背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鐵失兄弟，你我在這樣的皇帝手下干事你要小心點。

按提不花：他要是敢對我們這些宗王不利，我們就廢了他！

月魯帖木兒：對，廢了他！

也先帖木兒：（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做了小聲的手勢）噓！

鎖南：（口齒不清地道）這個皇帝他媽的太狠了，我父親為他三代人效勞，他竟然把我的哥哥殺死了，我的父親也是憂懼而死，鐵失哥哥，我父親養大了你，是你的養父，又提拔你做御吏大夫，他對你有大恩大德啊，（搖晃著身體）你不能看招我們一家人受這么大的委屈不管啊，現在也只有你能幫我們出這口氣。

鐵失：我怎么能幫你啊？皇上雖然年輕，但做事很有主見，他又不會聽我的，更何況我也和養父合伙干了不少壞事，我真的很害怕皇上那一天會追究我干的那些壞事。

鎖南：（醉眼朦朧）笨蛋，你是他的左宿衛，又是御林軍衛隊指揮，天天可以接近他，與其提心吊膽，不如趁現在他不備之機殺了他，另立一個信任我們的皇帝。如果新立一個皇帝，我們就是有擁戴之功的大臣，新皇帝一定會用高官報答我們的。

鐵失：話說得不錯，皇上的唯一的弟弟都被皇上殺掉了，我們還能擁立誰？

鎖南：也孫帖木兒難道不是真金家的血脈嗎，他也是世祖曾孫，為什么不可以做皇帝？

按提不花：是啊，也晉王孫鐵木耳也是真金的嫡孫，他也是有資格做皇帝的。

也先帖木兒：二位王爺，你們和晉王交情如何？

鐵失：（醉醺醺突發奇想）按提不花王爺，那我們一起合作，殺了碩德八剌，擁立晉王做皇帝怎樣？做皇帝，？

也先帖木兒：喂，鐵失，你可是皇上的御林軍總管，皇上又是你的妹夫，你可不能說這種話啊！

鐵失：鳥，我恨他，鐵木迭兒是我的養父，對我有知遇之恩，沒有他，就沒有我鐵失的今天，可是他殺了我養父的兒子，還抄了養父的家，我要替我的養父和弟弟報仇！

也先帖木兒：（故意試探）不光是因為這個原因吧？是不是你和鐵木迭兒一起做了很多壞事，害怕被拜住查出來呈報到皇上那里？

鐵失：（圖窮匕首見的樣子，露出兇光）是又怎樣？難道你敢告密。

也先帖木兒：瞧你說的，我這個樞密院事也是托了鐵木迭兒的福，我和你的義父也是戰略合作伙伴，我怎么會告密呢？我只是覺得我們不該喝醉了酒說狠話，而應該付諸行動。

鐵失：既然如此，我們大家再做一會戰略合作伙伴如何？

也先帖木兒：當然可以。

按提不花：當然可以，我們這些王爺只認銀子，誰給我們銀子多，誰就是好皇帝，我們就衷心擁戴誰！

鐵失：（盯住也先帖木兒，充滿期盼）好，大家說話算數？

也先帖木兒：當然算數。

鐵失：好，鎖南兄弟，我們就合伙殺了這個狗皇帝，過幾日，今上要和拜住丞相出巡上都，回來的路上，我們可以伺機下手。

鎖南：太好了，我們殺了這個狗皇帝擁立晉王做皇帝，干杯！（站起來，身體搖晃著，醉醺醺地干杯）

鐵失：不過，我們應該派人和晉王聯絡一下，要他知曉此時，萬一事情不濟，他可以帶兵南下接應我們。

鎖南：說的是，我們應該盡快派人和晉王接洽。

8

內景，大都，皇宮，日、大明殿，元英宗、鐵失、侍衛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