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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景,忽必烈幕府客廳,所宴請客人大多散去,客廳里只剩下了忽必烈、劉秉忠、三人。
忽必烈:姚夫子,你今天晚上的表現很反常,悶悶不樂且在場的只有你一人不祝賀我,不知是什么意思?
姚樞:二王爺,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是為你以后的危險處境擔憂啊!
忽必烈:什么意思,我以后有什么危險?請明示。
姚樞:二王爺,我們漢人有疏不間親的古訓,但是為了您的知遇之恩,我暫且把這古訓擱置在旁,我且問你一句,在目前大蒙古國管轄的地盤上,屬哪個地方最富有?
忽必烈:當然是漠南啊,怎么了?
姚樞:二王爺,你難道沒有想過嗎?你的哥哥把大蒙古最富庶的漠南地區的一應大權全部交給了你,他自己還留下了什么?
忽必烈:這----
姚樞:我替你回答,大汗留給自己的是蒙古國大汗的位子。這是很崇高很威武的一個職位?墒牵袥]有想過,用不了多少時間,大汗就會覺得如果沒有銀子,一個貧窮的大汗很難當。窩闊臺汗在位慷慨大方切揮霍無度,把成吉思汗從全世界弄來的銀子差不多都送了人,國庫空空如也。輪到了貴由做大汗,國庫里沒有銀子,他就四處在宗王們兜里借銀子花,宗王們之所以借給他,是以為蒙古大汗借宗王們的錢一定會還的,但是,貴由汗沒來得及還錢就去世了。這些欠賬自然就落到了你哥這個繼任者身上。當你的哥哥還沒有從即位大汗的喜悅中掙脫出,就會有債主上門,還債要錢,籠絡各路擁護他的宗王們也需要錢,養活大批的軍隊,開支軍餉需要錢。那時候,你的哥哥就會愁眉苦臉地想,弄了半天我只是個繼承了一身債務的大汗,而漠南這塊最富庶的地方竟然不歸我所有而是落到了二弟手里!由憂愁生怨恨,再加上你這喜形于色得意忘形的摸樣,很定會讓你的那些沒有撈到好處的親戚們嫉妒不已,并且因嫉妒生怨恨,他們也必然會在蒙哥汗面前說你的壞話。而你的饑餓不已的哥哥正在為自己竟然把一只他最需要且最肥美的羔羊統統送給了你而懊悔不已的時候,又聽到有人不斷地說你的壞話,那么大汗一定會借機對付你的。這后果是很可怕的,禁止你吃他送給你的羊羔或者干脆把送出去的羊羔肉要回來,這會有損于大汗的英明,那么只好用其他的計謀了,難道這樣的后果不堪憂嗎?
忽必烈:(大汗如雨)我的天,姚先生,您分析得太有道理了,那我該怎么辦?
姚樞:把你的汗兄送給你的財權退還給他,漠南的一切稅收銀兩歸汗庭所有,你需要的時候再向汗兄伸手要,這樣你的汗兄有了銀子,就既能感覺到漠南治理好對他的益處,又能感覺到你是他的屬臣,他是您和漠南的主人,此外,他還會從您伸手求他,他撥給你銀兩中找到了做大汗的尊嚴和權威。只有這樣,你才能保住自己的軍權、政權和庶民事官吏的權力,也才能在漠南大有為!
劉秉忠:姚先生說的太對了,我身為二王爺的掌書記,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慚愧,慚愧!
忽必烈:姚先生一番話驚醒我這夢中人。謝謝姚先生,明天我就把漠南的財政管理權退還汗兄。
姚樞:還希望二王爺今后在各路宗王們面前表現的謙虛、內斂一些,萬萬不可喜形于色,得意而忘形容易遭到忌恨,曾母跳墻,三人成虎的事永遠近在眼前,不可不慎!
忽必烈:姚夫子是我的良師啊!
2
內景,哈拉和林,萬安宮蒙哥汗議事廳,蒙哥、阿里不哥、阿藍答兒。
蒙哥坐在案前批閱文件,面對一張張諸王拿過來的貴由時期從諸王手里借錢的賬單,還有拔都向他借十萬兩銀子買珠寶的親筆信,顯得十分煩惱。一邊用手撓頭,一邊拍桌子:混賬,豈有此理!
阿里不哥與阿蘭答爾走了進來,阿里不哥大大咧咧地走到蒙哥面前,阿藍答兒則有些膽怯,小心翼翼地走在阿里不哥之后。
阿里不哥:怎么了,大哥?
蒙哥:(抬起了頭)哦,是四弟,還有阿藍答兒,正好有件事需要和你們說說,我好生煩惱!
阿藍答兒:什么事惹大汗煩惱?
蒙哥:(手里拿起一疊賬單在手里晃了晃)你們瞧瞧,這個貴由汗,活著的時候沒本領弄到銀子,只會向各地宗王們借錢花,這不,欠了宗王們的銀子加起來有一百萬兩,他死了,把這張單交給了我,這筆錢讓我還,我去哪里弄。窟有這位拔都兄,他從欽差汗國派來兩名使者,說是要買珠寶,要向我借十萬兩銀子,這哪里借,分明就是在討要,我相信再過一千年他也不會還的。
阿藍答兒:那我們可以不借給他啊---
蒙哥:不給恐怕不行,這會讓我的這位堂兄罵我忘恩負義,我能當上這個大汗有我這位堂兄一大半的功勞,你說我能拒絕嗎?這----阿藍答兒,我們的庫里還有多少銀子?
阿藍答兒:報告大汗,國庫里現在是空空如也?偣布悠饋聿贿^有兩萬兩銀子。
蒙哥:(瞪大了眼睛)什么?不會吧?
阿藍答兒:這是真的,大汗,你想一想,在我接受國庫的財銀后,國庫里幾乎是空的,這蒙古草原上的宗王們只會向汗庭伸手要錢,卻從來不向汗庭交一分錢,只有漠南的牙老瓦赤從燕京弄來五十萬兩白銀,可是我奉您的命令給那些在庫里臺選舉大會上投票給您的宗王們,僅僅這一項就用去近四十萬兩,還有我們卻薛軍的軍餉開支有用去十幾萬兩。我這個財政官當得真難啊,所以---(欲言又止的樣子)
忽必烈:所以什么?
阿里不哥:大哥,你把漠南的軍政民財的大權全部交給了忽必烈,我感覺不妥。這樣整個漠南就成了忽必烈的了,輪到您這個大汗還有什么啊,徒有其名罷了。而漠南是我們大蒙古領地中最富有金銀財寶最多的地方,大汗是個窮光蛋,總督是個肥油蛋,本末倒置,這合適嗎?
阿藍答兒:四王爺的話極有道理,我也是覺著如此下去,大蒙古的大汗快成了要飯的,漠南總督倒成了大富翁,這成何體統。
蒙哥:大膽----不過你說的是有些道理,我也正為這事后悔呢,可是我已經把漠南總督的任命書加蓋了玉璽交給了忽必烈,這該如何是好?我總不能出爾反爾再把任命書收回來吧?
阿藍答兒正要說話,只見忽必烈走了進來,他趕忙把想說的話咽了回去,改口:恭賀二王爺充任漠南總督!
忽必烈:汗兄、四弟,還有阿藍答兒丞相,你們好!
蒙哥:(強作笑容)二弟,什么時候走馬上任?
忽必烈:我計劃隔日赴任,不過在赴任前,我想把汗兄交給我的一項權利退還汗兄,還望汗兄答應。
蒙哥:(做出疑惑的樣子)退還什么權利?
忽必烈:汗兄,漠南之地,乃蒙古國的漠南,我雖然是漠南總督,但卻更是汗兄的臣下,為了表明漠南的利益就是蒙古國的利益,也表明我漠南是蒙古國的漠南,我要你把漠南的一切稅收權交還汗兄,還望汗兄派稅收官去管理漠南的稅收。我只負責管理、守衛、經略好漠南之地,至于漠南的一切利益,悉數都是我大蒙古國和您汗兄的。
蒙哥:(激動地站起來)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哥哥我相信你。阿藍答兒和阿里不哥,你們二位退下,我和二弟有要事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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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景,阿藍答兒和阿里不哥走出蒙哥的議事廳,一臉的詛喪。
阿藍答兒:(攤了攤手)完了,二王爺受到了他的高參的指點了。我們的陰謀破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