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好沉呀!
寧輕顏覺得腦袋有些腫脹來,卻覺得身上壓得難受,她睜開眸子來,迷迷糊糊地,覺得眼睛有些紅腫。
她擦了擦,這才算是醒過來了。
“你醒了?”
寒墨白雙手抱在腦袋后面,一臉戲謔地看著她!
寧輕顏腦袋頓時停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停頓了一下,隨即便說道,“你……我……怎么在一張床上?”
她內心一陣哀嚎!
她趕緊坐起身來,檢查了一下,發現并沒有什么動過的痕跡來,隨即又下了床來,四處走動了一下,發現身體內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這才算是放下心來了。
寒墨白見她緊張成這副樣子來,“怎么了?知道沒被我睡了特別難過是嗎?”
寧輕顏擰著眉頭來,一陣氣結,這男人說話怎么這么難聽,還真以為自己是什么好貨色,人人都爭著搶著要他是嗎?有沒有想太多?
“有你這么自戀的嗎?忘了告訴你,自戀也是一種病!”
寒墨白欣然同意,點了點頭,隨即說道,“你說得對,不過我這種病癥專門對你發作!”
他冷然一笑,那笑容格外地滲人,讓寧輕顏打了一個寒戰。
寧輕顏扭動著身子來,看了看自己青紫的手來,便尋到那個手套重新帶上去了。
雖然她心里面不怎么害怕,可畢竟還要見人,她自然不喜歡別人指指點點或者是害怕!
收拾完了之后,兩人皆是洗漱了一番,隨后有道姑前來,又送來了一些膳食來。
寧輕顏其實是有些尷尬的,但是也沒有說什么,還是希望日子能夠平淡下來就好了。
日光漫長了一些,寧輕顏又坐在那位上開始診斷。
這一日倒是來了更多的患者,蔓延了整個石道。
寧輕顏只消這么一看,心里面便下了決斷來了,這么多人只能是速戰速決了,隨后又看了一眼旁邊吃著芋頭,休閑極了的寒墨白來,說道,“今日天實在是太多了,若不然你還是看后面百人以后,便讓人回去吧。至于一些傷了風寒之類的就去給他們送一些藥材便是!”
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
寒墨白將那芋頭扔在了盆里面,立刻起身便去做了。
寧輕顏繼續診脈,蹙眉一會兒,便緊接著寫著方子來了。
日光漸緩,越發地低沉了一些。
寧輕顏昏昏然過了一天,內心憂患,沒有料到北炎居然如此嚴重了,這么多的病患,但是之前西晉都沒有設置保障民生的措施,看來以后需要改革一番。
這首要的一條就是要讓百姓們看得起病!這是最重要的!
寧輕顏此時終于感受到了秦涼逸的關注,他是北炎的皇上,這天下的百姓若是處于水深火熱之中,他如何能安然?
所以他夜夜批閱走著,處理貪污受賄的官員,治理水患,御駕親征……
就算是他體內中毒,可是仍舊是日日夜夜不得停息。
寧輕顏心里面也有愧疚,她盡管聽徐淵神醫說了天譴一事,可是仍舊不信,不顧,她想要守護在他身邊,想要與孩子們在一起。
可是卻忽略了很多的事情!
香爐內的香已經燃盡,墨也用干了,來訪的患者也終于診治完成了,她的心也放下了。
不過有了前車之鑒,她自然是不敢多留下了,避她和寒墨白在一起又覺得尷尬了,所以便直接起身離去了。
厚厚的積雪讓她有些心里發慌,這連天的雪災真是讓人頭疼!
她嘆息了一口氣來,腳步又加快了一些,快步地往前走著,一步步下了階梯來,走到了太廟之中。
主持見了這回來的皇后娘娘自然是有些奇怪,不過外面皆是秦越的兵鎮守著,所以外面也很難有人進來。
寧輕顏對著那主持柔柔地施禮來了,她柔柔一笑,“主持。”
主持見了皇后娘娘,還禮以后,便下去準備些膳食,讓小沙尼送去了。
寧輕顏淡然一笑,她今日也算是不辭而別了,主要是因為自己不想和他再有什么牽扯,雖然寒墨白嘴上口口聲聲還在損她!
可是她明白,也知道。
她能感受到那炙熱的目光時刻地傳來,而且她今個早上醒來以后便迷迷糊糊之中像是回憶起什么,甚至還能想起自己好像跟他索吻!
真是糟糕透了!
幸好寒墨白沒有被她給……
寧輕顏看了一眼神像來,覺得自己心性未定,便趕緊去廂房內準備休息去了,不再多想什么,惹自己心煩了。
小沙尼送來了一些青菜豆腐湯來了,自然是沒有料到這皇后娘娘又回來了。
豆腐湯很明顯是熱過的,里面的青菜已經有些發蔫了,寧輕顏也知道在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多求什么了,也就勉強用了一些。
那小沙尼猶豫了一下,看著衣著樸素的皇后娘娘,不禁說道,“皇后娘娘,貧僧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寧輕顏抬頭,眼前正是一個模樣清秀的小沙尼,看樣子著實是清秀,眉眼端正,一臉誠摯地看著她來。
“嗯,你說吧!”
哪有人說話還說半句的!
小沙尼說道,“皇后娘娘住在太廟之中,下面有容大人派人鎮守,沒有人能進來,但是若是娘娘經常去珈藍寺,珈藍寺龍蛇混雜,怕是……”
聽這個口氣自然是怕她自己招惹危險!
寧輕顏眸色沉了下來,這小沙尼所言不假,她也知道容大人的難處,看來居于皇后的位置做什么都是不行的!
她淡然一笑,嗓音清潤,“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夜色消沉了,逐漸蔓延下去了。
寧輕顏只是覺得身體有些疲乏,便回去躺在了廂房內便想要休息一番,忽而聽到匆匆地腳步聲。
從一旁蔓延過來了。
寧輕顏睡意淺,所以聽著那登登的聲音自己也是有些害怕的,坐起身來了,廂房內的燭燈仍舊是閃閃爍爍的。
咚咚咚……
寧輕顏低斂著眸子來,不禁說道,“誰?”
這半夜的,最怕有人來煩擾了,光是這敲門聲就夠滲人了!
外面傳來了一個清透的聲音來,她柔聲說道,“是我,靈心。”
靈心?
她這么晚來做什么?
也真是夠奇怪的!
寧輕顏微微蹙眉來,自然是覺得有些不舒服的,她起身來,搭上一件長袍來,又將那案幾上的手套帶在了手上,將上面的疤痕蓋住了,避免留下一些傷痕來。
她腳踩著地,聲音輕柔,推開門來,便看見靈心與一個小沙尼站在一旁。
靈心柔柔笑了,對著那個小沙尼便說,“你瞧,我真的認識皇后娘娘!”
那小沙尼見寧輕顏沒有什么異樣,便施禮說道,“那貧僧便退下了。”
寧輕顏站在門內,看了一眼靈心,仍舊是道姑裝扮,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來,所以便并未在意,只是有些不解,她為何這么晚才來。
靈心伸出手來緊緊地拉著她的小手,走了進去,神色略顯慌張。
寧輕顏見狀,只是將她帶到了廂房內,對于她這一笑一哭的表現著實是不理解,不過這丫頭倒是有些奇怪。
靈心坐在一旁,輕抿著櫻唇來,說道,“這件事情也不能跟別人說,只能跟你說了。”
寧輕顏目光柔和,“說罷!”
靈心見她并不抵觸自己,隨即說道,“道觀里面的一位姑子和客人歡好,時間長了居然懷孕了,這寒冬的,被太善叫去擦地,接過那羊水破了,流產了,正躺在地上!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她說著說著自己都哀嘆起來了。
寧輕顏看見此情此景,不免覺得有些感嘆,這珈藍寺的風行她不是不知道的,只是這都懷孕了,太善還這般如此,卻是是有些過分了!
她神色收攏住了,看了一眼靈心,不動聲色地說,“我雖然醫術還行,但是對于流產接生一事卻并不在行,你還是下山去找合適的穩婆看看吧!”
其實最關鍵的,她根本就不相信這個靈心。
雖然說對她笑得跟朵花似的,可是那眉目之間有怨恨和嫉妒,若是放在前世她定然是看不出來的,可是放到了今天,她對于這種人的嘴臉的確是一清二楚!
燭光影影綽綽的。
靈心見她不動聲色地拒絕了她,反而問道,“醫者父母心,皇后娘娘還是去看看吧,總該是有點用的!”
寧輕顏聽聞以后,淡然一笑,“聽聞辭公子之前給你一些銀票,你大可以去山下請一些穩婆便去,何必來我這里周折?”
靈心緊咬著薄唇來,“皇后娘娘表面上關懷百姓,其實也不過如此!”
這是激將法嗎?
寧輕顏神色無恙,淡然地看著靈心來,這靈心身上一片檀香,沒有沾染到半點腥氣,若情況這般嚴重她怎么還能夠笑意盈盈地站在外面?
不過是唬人的話!
說不定還真的有什么事情要對付她,她不得不防!
寧輕顏見狀,卻并不動怒,反而說道,“靈心道姑,本宮要休息了,你還是請回吧,至于你口中那個流產的道姑,可以將她放在暖和點的地方,然后下山去找穩婆。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