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旻皓從咖啡廳出來,立即就撥通了秦安羽的電話,可對方手機卻一直提醒著忙碌,沒辦法了,他只能回到公司,卻在她的辦公室門口被秘書給攔了下來,說是秦安羽帶著助理已經出發了。
抬手看了看手表,秘書說秦安羽在十分鐘前才出發,或許他能趕上在她到“皇室”之前把她給攔下來。
打定主意,鄒旻皓直接驅車前往皇室會所。
而另一方面,秦安羽的手機,從出了公司之后便接到了徐天哲的來電,巨細無遺地跟她講述著這一次合作方案的細節。
直到她的車子停在了“皇室”的門口,秦安羽才開口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好了,關于你剛才說的細節,資料上面的明細都有記錄的,我在辦公室的時候看過了,文件尾也帶過來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待會我還可以再翻一次,我現在到了談判地點了,有什么狀況我再另外聯系你吧。”
說完,也不等徐天哲的回應,徑自掛斷了電話。
“什么東西拽什么拽,我看你待會還能高傲得起不!”徐天哲沖著電話啐了一口,忿忿地說道。
然而,渾然不知這一切陰謀的秦安羽,正帶著文件,抵達了皇室準備進行這一個攸關她在集團勝敗的談判,如果這一次能夠旗開得勝,那么接下來她就有說服集團那些大佬的資本了。
可沒想到,她才剛從車子下來,鄒旻皓便已經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安羽,你不能進去!”鄒旻皓突地伸出手拉住了她的身子,激動地說。
秦安羽只感到一股莫名其妙,一向溫文爾雅的鄒旻皓鮮少會有這么急進的時候,于是她皺著眉頭,微微地往后退開一步,對著他說道:“旻皓,發生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跑到這里來?”據她所知,今晚他好像是要在公司加班的吧,公司并沒有安排他外出任何應酬。
“安羽,你聽我說,今天晚上這場談判有貓膩,這是徐天哲精心布下的局,你千萬不要上了他的當!”鄒旻皓忙上前緊拉著她,生怕一個松手就被她跑了進去。
“鄒副總,我想這些話你可千萬不能亂說,我可以告你誹謗的。”徐天哲倏地從他的身后走了出來,悠悠地說道。
鄒旻皓沒想到徐天哲竟然也會跑到這里來了,沒有任何防備地被他逮個現形了,一時之間只能措不及防地將秦安羽猛地一拽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挺起胸膛對著徐天哲大聲說道,“我不會讓你有任何傷害安羽的機會的。”
“是嗎?”徐天哲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視線卻是徑直瞥向了秦安羽,“董事長,你相信他的話嗎?”說著,把手上那一份財務報價遞給了秦安羽,“這是你落在辦公室的資料,你的秘書剛好碰到我了,我就替她帶了過來。”
他的理由說得完全無懈可擊,秦安羽越過鄒旻皓的身體,伸出手接過他手上的文件,唇角微微揚起,若有似無地笑著,“那真是太感謝徐總了。”
“安羽說這話真的是太見外了,怎么說我都是你的姐夫,我們一家人何必說兩家話呢?”徐天哲露出一抹燦笑,親昵得令秦安羽只感覺一陣陣惡寒。
“姐夫說的對。”順著他的話,秦安羽也改了稱呼,可就在徐天哲洋洋意滿的時候,她卻是倏地話鋒一轉,“但是,現在還是我的上班時間,我們還是公事公辦吧。”
只見徐天哲在聽到她的后半句之后,原本笑得燦爛的臉龐頓時拉得老長,就跟塊炭似的黑。
秦安羽的眼眸微轉,轉過身不再去理會徐天哲。雖然鄒旻皓的話沒頭沒尾的,而且毫無依據,但是相對于狡猾的徐天哲,她還是沒有任何猶豫地便相信了任何了足足五年的鄒旻皓,睜開那一只被他緊緊牽著的手掌,她反手在他的手背上拍了兩下。
她這一個幾不可見的細微動作,如果手上明顯細嫩的觸覺,就連他自己都沒看到,更別提背對著她的徐天哲了,微微抬眸,他看向了眼神堅定的秦安羽。
他想,秦安羽這是知道徐天哲的詭計了,但是憑她一個女孩子,進入對方的圈套中不管怎么防范都是防不勝防,皺了皺眉頭,他還是不放心,“要不,我陪你進去吧?”
“不用了,這一次的談判,對方指定了只跟最高決策者談,突然加入你的話對方如果不樂意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秦安羽露出一抹淡然的淺笑,拒絕了鄒旻皓的好意。
“董事長說得對。”徐天哲訕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顯然對于這樣的結果最為滿意了,“連我這個集團總經理都被拒之門外了,鄒副總難道還以為自己能夠進得去嗎?”
徐天哲的語氣酸得掉牙,卻也不失為一句大實話,畢竟公司職位擺在這,鄒旻皓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秦安羽跨步往里走的背影。
“你以為,你還能阻止得了她嗎?”徐天哲謾笑著,笑鄒旻皓天真的想法,這就是典型剛畢竟的年輕人,心氣高,卻忘了商場上的陰險狡詐不能他們在學校所能企及的,只有被碰得滿頭大血之后,才肯心甘情愿地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
“你到底在里面對安羽做了什么手腳?”鄒旻皓猛地侵身上前,揪著徐天哲的領口,一拳就揍了下去。
“啐……”徐天哲的嘴角溢出一抹血跡,啐了一口,他猛地推開鄒旻皓的身體,用手背擦拭著嘴角,他的眼神倏地變得陰狠了起來,“你以為在你動了手之后我還會告訴你嗎?鄒旻皓,我只能說你實在是太不識相了。”如果不是這里周圍人來人往的,他非回揍鄒旻皓一拳不可。
“我警告你,如果安羽出了什么事的話,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站定搖晃的身體,鄒旻皓不死心地對著他怒喊道。
嗤之以鼻地訕笑了一聲,徐天哲輕蔑地看著鄒旻皓,說:“我肯拉攏你這是抬舉你,你以為我真的把你放在眼里了嗎?跟你比起來,現在安羽那個死丫頭可比你狠得多了。”
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她明明知道皇室會所里面有他的圈套,可卻還是義無反顧地往里面沖,如果用一句話來形容她的話,那么他想,以前的秦安羽就是一只沉睡著的豹子,而現在,這只形態優雅的豹蘇醒了,將會對所有傷害她以及想傷害她的人進行報復。
但是其實,他高估了秦安羽,她只是有了想要保護的東西,而振越集團則是她必須捍衛的領土。
僅此,而已!
但是,鄒旻皓卻是聽不出徐天哲的弦外之音,但是秦安羽不讓他一起去,而徐天哲又不肯告訴他到底布下了什么圈套,此時的他束手無策,只能纏著徐天哲,非逼他說出陰謀不可。
“徐天哲……”鄒旻皓沖著徐天哲的背影跑上去,伸手攔在了他的前面,大聲地吼道:“你今天不把話說清楚,休想離開這里。”
“哦?那你還想要怎么樣呢?”長指比了比他微微腫起的嘴角,徐天哲訕笑著說道。
鄒旻皓被他這么一問,倒是突然滯住了,怔怔地說不出話,可誰知,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徐天哲已經一拳打了過來,當他想要躲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能堪堪地躲避著,卻還是結結實實地挨上一拳,“徐天哲!”
甩了甩微微發麻的拳頭,徐天哲站直身子,面無表情地對著迎面走上來的兩個人淡淡地說:“給我打!”
這兩個人,是他早就跟C市的老大打好招呼的了,有任何需要只要是那兩個打手幫得上忙的,都可以幫他出手,這也是徐天哲一直在所有勢力左右逢源積攢下來的人脈。
鄒旻皓沒料到徐天哲竟然還帶人來了,瞪大雙眼準備閃人,可沒想到,徐天哲竟然是早就預謀好的了,不著痕跡地把他帶到了角落的地方,才讓那隱藏著的那兩個打手出現。
“我可以告你的……”鄒旻皓邊說,邊一步一步地往后退著,直到他的背抵著墻壁,倏地,他的心“咔嘣”一聲,就這么不停地往下沉。
“是嗎?”徐天哲原本已經踱步離開的腳步,在聽到鄒旻皓這么說之后,卻突然轉了過來,示意兩個大手鉗制住他的行動,抬起長腳猛地就是一踹,“這是你自找的敬酒不喝喝罰酒,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去告!”然后抬起頭,對著兩個大手說道:“給我狠狠地教訓他一頓,別打死了就行。”
當他們停手的時候,鄒旻皓已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了,渾身散架一般的疼痛令他連睜開眼睛都覺得不堪負荷。
“剛剛不是還很囂張嗎?怎么現在都不起來說了?我還等你來打我呢!”徐天哲說得囂張,以為鄒旻皓已經昏迷了過去,所以轉過身對著兩個打手說起話來倒是有些肆無忌憚,“皇室服務員的事情都搞定了吧?是314房間吧?我可不想節外生枝了,今晚的事情只許成功,你們也不希望接下來我窮得沒錢光顧你們吧?”
這些賣命的人,什么都不怕,就怕沒錢,所以在聽到徐天哲這么說的時候,忙巴巴地湊上去說道:“徐總,您就放心吧,藥都是我親手交給他,保證萬無一失……”
接下去他們還說了什么,鄒旻皓都完全聽不清了,因為他們已經越走越遠了,就這么把他扔在這里不管。
冷靜地等到他們的腳步聲已經消失在這寂靜的巷角里,鄒旻皓強忍著疼痛蹣跚地站立起身,只聽得一陣“啪啪”的響聲,看來肋骨最少斷幾根了。
顫顫巍巍地一步一步走到了徐天哲說的那個房間,鄒旻皓也沒敲門,直接整個身子就撞了進去,幸虧是房門并沒鎖,不然他身上的傷非加重不可。
“不要啊……”可沒想到,他始終還是來遲了一步,在他撞進門來的那一刻,秦安羽也正仰頭喝下了那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