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秦振越是一直期盼著能在他死前把秦思瑜給帶回家,可是沒想到天不從人愿,他卻等不及了偏偏在接回秦思瑜的前一天死了。
秦振越死后的第三天,由許萬珍等人帶著他的骨灰回到了秦家。
而葬禮,則從原本秦思瑜的基礎上,卻變成了他們父女兩人的。這種急遽的變化,也是讓人不由得一陣陣心酸。
處理好一切瑣事,最后李律師帶著他們事務所里另外一個同事,以及公證人出來,說是要宣讀秦振越的遺囑。
于是一行人,浩浩蕩蕩地便返回了秦宅。
關于秦振越的遺囑,雖然秦安羽事先并不知情,但是許萬珍和徐天哲這兩人卻是萬份注意的。
其實一開始,秦振越遺囑的內容,許萬珍是知道的,這也是他們兩人協商后的結果,決定把一切都交給他們的女兒,可是秦思瑜突然死了,許萬珍覺得徐天哲這個女婿自從娶了思瑜之后,對他們兩老也算是孝順,所以她也跟秦振越建議干脆把集團留給徐天哲,反正他們也老了,集團在她手上也是廢了,到時候如果因為沒立下財產繼承人或者因為她的經營不善而把他畢生的心血荒廢了始終都不恰當。
可秦振越卻是不肯了,除了擔心怕徐天哲會在他死后對許萬珍翻臉無情之外,他還有自己的另外考量,所以關于修改遺囑的內容他遲遲沒有確定下來。
“李律師,首先我想確認一點,關于我丈夫在立下遺囑的時候,是否屬于理智清醒的狀態下,畢竟你也知道我老公前兩天才找你修改遺囑,現在就死得這么倉猝,實在是讓我不能不多想啊。”許萬珍說得煽情,卻引來秦安羽一陣側目。
原來,秦振越在兩天前修改過遺囑?那是不是她可以大膽地猜測,事情的起因是因為這一份已經修改過的遺囑?
“秦太太,秦先生于兩天前讓我上門替他修改遺囑,當時我們隨行的醫生可以出具他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態報告,請您放心,這份遺囑絕對是在他本人的意愿下出具的。”李律師神情嚴肅,非常公式化地對著許萬珍說道,顯然她的質疑已經侮辱到了他的職業道德,所以他的臉色也沒好到哪里去。
“李律師,那還是麻煩你把遺囑公布一下吧。”徐天哲顯然已經心急難耐了,這一份薄薄的文書,就將決定他這些年來的努力到底有沒有白費。
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除了供他讀書上學之外什么都給不了他了,所以他想要什么只能靠自己爭取,直到,他出國留學遇到了秦思瑜之后。
從此,他便成功地躋身到了上流社會,沒有人知道他只是一個窮小子的出身,只知道他是海外留學回來的,父母在國外都是成功的企業家。
如果,他能成功把振越集團拿到手的話,那么,一切都將圓滿了。
秦安羽聽到他那急切的聲音時,只是微微地抬起下頜,眼神復雜地看了他一眼。
“秦先生生前立下的遺囑,對于他名下所有的遺產都做出了分配,這些,是他在具有清晰意識的情況下邀請我們律師所公證出具的明細,你們家屬請過目。”李律師拿出了遺囑攤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對于眼前這種場面他也早就見慣不慣了,所以格外的冷靜。
秦振越把秦家所有的東西全都留給了許萬珍,至于徐天哲目前所使用的房子以及車子,則全部歸給他繼續使用,這也算是對秦家的人有了交代了,但是卻唯獨秦安羽只字未提。
“不可能的,這遺囑絕對有問題,怎么可能會把他名下振越集團的所有股份全部轉授給秦安羽這個黃毛丫頭呢?”徐天哲倏地大吼出聲,拍著桌子大吼出聲,顯然接受不來這個事實。
秦安羽對于這個遺囑原本就是興致缺缺的,所以在他們湊上去的時候,她只是站在一旁冷冷地看著,并沒有上去關注,在聽到許萬珍的時候,才走上前拿起那份遺囑,看了半天之后,她才低低地說道,“請問這份遺囑,是我父親在什么時候立下的?”
李律師看著秦安羽還算和顏悅色的臉色,所以他的語氣倒是比較溫和,“就在前天下午。”
秦安羽一滯,看來應該是她跟霍尊那天走后的事情。
沒想到,秦振越當時跟她交代的,竟然就成了遺言了。
淡淡地瞥了許萬珍以及徐天哲一眼,她放下了手中的遺囑,然后就起身準備離開了。
“你心虛了是不是?”許萬珍沖著秦安羽的背影,大聲地吼叫著。
“媽,你當時不是跟我說爸爸已經準備把公司的經營權交給我跟思瑜一起打理嗎?現在思瑜死了,不是應該交給我了嗎,為什么會給安羽呢?”徐天哲朝著許萬珍怒喝道,然后猛地沖了過去,拿起桌面上的那份遺囑準備一把撕掉。
“徐先生,這份遺囑是具有法律效力的。”李律師的聲音涼涼的,顯然已經看穿了他的意圖。
秦安羽卻是徑直走了出去,沒有理會身后那些正在叫囂的聲音。
腳步才剛踏出秦家,便在門口看到了正倚在車門的霍尊,帶著一副遮陽鏡,完全把他帥氣的一面巨細無遺地呈現了出來。
“怎么樣了?”霍尊在看到秦安羽走出來的時候,便朝著她踱步走了過來。
“沒事……”秦安羽的語氣淡然,自從秦振越死了之后,她像是一下子成長了起來,在他的身影走到她的身側時準備牽起她的手時,她卻倏地側過身子一把將他給抱住了,“只是覺得有點累,好想靠在你的懷中好好休息一下,一下就好……”
“如果覺得累了的話,我可以幫你的。”霍尊抱著她,充滿磁性的聲音縈繞在秦安羽的耳邊,非常的暖心,“我舍不得看到你這么累。”
可沒想到,秦安羽卻是開口拒絕了他,只是將臉在他的懷中蠕了蠕動,“暫時先不用了,這一次,我想靠我自己的能力渡過難關。”
而霍尊也像是早就知道她會拒絕一樣,只是在她這么說的時候,擁住她的手臂暗暗地用力,將她更加緊地抱住。
“怎么辦?我好像突然只剩下你一個了……”秦安羽的聲音有些空靈,若有似無地在他的懷中呢喃道。
霍尊笑了笑,淡淡地說,“有我一個,就夠了!”
秦安羽也頓然失笑了,輕輕地推離他的懷抱,她佯裝生氣地對著霍尊嗔道:“不過,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爸爸把集團交給我的事情?”
“算……是吧。”霍尊模棱兩可地說道,顯然小妮子也算是開竅了,對于這點,尊少表示很高興。
驅車離開,霍尊直接帶著她到了帝國集團。
“為什么帶我到這里來?”秦安羽摸索著他的辦公室,漫不經心地問道,“你就不怕我竊取你的商業機密嗎?”
“你沒那么傻,相對于商業機密,我這個人不是更有竊取價值嗎?”霍尊黝黑的眸子黔著秦安羽,認真地說道。
翻了眼皮白了他一眼,秦安羽挖苦地說:“那你說我是不是有些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確實……”霍尊竟然還厚臉皮地應了下來,但是隨即卻是一臉正色的對著秦安羽說道:“但是,從明天開始,我開的每個會議你都必須在一側旁聽,你要知道,商場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沒有強硬的手段,就只有被生吞的下場,而目前憑著你在巴黎學的那一點手段是遠遠不夠的,你只能惡補。”
秦安羽的臉色頓時也沉了下來,霍尊說的這些其實她都明白,只是她自己都怕她負荷不過來,辜負了秦振越的期望。
“你說,我爸爸為什么會突然要把集團交給我?”秦安羽扁著嘴,低低地問道。
“那是因為他有先見之明。”霍尊的聲音冷冷地,嘴角揚起一抹完美的弧度,帶著一絲無情地說道,“如果振越集團交給了徐天哲的話,恐怕用不了兩年,集團估計就要換姓了。”
“你是說……”秦安羽的聲音突然靜了下來,其實答案已經呼之欲出,根本就不用開口問了。徐天哲在秦家費了這么多年的心思,不可能是真的對秦思瑜情真意切,加上現在秦思瑜死了,他更是起了想要一口吃下振越集團的心。
“突然感覺任重道遠啊,振越集團看起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秦安羽抱著頭,趴在了辦公桌上拖著聲音在那邊呻吟道。
“剛剛你不是還在那邊信誓旦旦地說著要靠自己的能力嗎?現在就是證明你的能力的時候了。”霍尊拿起文件坐在對面的沙發上,睨著秦安羽取笑道。
秦安羽隨手就抓起一份文檔,直接就朝著霍尊的臉摔了過去。
可沒想到,霍尊卻倏地低著頭悶哼了一聲,嚇得秦安羽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跑到了他的身側查看著。
撥開霍尊捂著臉龐的手,秦安羽忍不住地皺著眉頭,驚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