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玫在接到霍尊的電話后,就第一時間趕到了帝國集團。
而霍尊也在半個小時之后抵達公司,接見了杜若玫。
此時的她已經(jīng)沒了往日里的高傲,或許是因為苦等了多年的人終于有消息了,她顯得格外的激動,“怎么樣,你不是說已經(jīng)查到了秦華的下落嗎?”
“不錯,剛才給你打電話,那時候我剛從秦家出來。”霍尊淡定地落座在位首,冷冽的模樣在這肅靜的會議室中顯得格外的莊嚴,“而關(guān)于秦華的一切,全是由秦振越親口說出。”
“會不會有詐?”杜若玫微瞇著眼眸睨著,顯然不大相信霍尊說的話,畢竟在“皇室”的時候,霍尊也問過他,當時的他還是抵死不說,怎么會轉(zhuǎn)過頭又對著霍尊全盤托出呢?
“你把秦思瑜給玩死了,秦振越就剩下安羽這個女兒,又怎么會真的跟她反目成仇呢?”霍尊冷笑一聲,嗤之以鼻地說道:“說起來,我能夠這么快從他嘴里套出真相,還真是虧了你背后費了那么多的功夫。”
“你……”杜若玫沒想到霍尊竟然也會這么面無表情地說著這么尖酸的話,一時氣極,可到嘴的話在接觸到他嚴峻的臉色時,卻又咽了下去,冷哼一聲,她話鋒一轉(zhuǎn),“我懶得跟你多費唇舌,還是直接跟我說秦華究竟躲到了什么地方了!
“他死了……”如她所愿,霍尊單刀直入地說道。
卻不想,他這么云淡風輕的一句話,卻震得杜若玫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站在原地,睜著惶然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半晌,才斷斷續(xù)續(xù)地開口說:“你說什么?你說他……他死了?”
顯然不愿意相信這個殘酷的事實,杜若玫微揚的尾音帶著一絲顫抖。
“不錯,在他跟別人私奔后的一年后,他就已經(jīng)死了,是自殺死的!”
霍尊沉穩(wěn)的聲音中無形中具備的信服力讓杜若玫原本就動搖的心更加的搖擺不定,“他是自殺的?他為什么要自殺?他是那么自信張揚的人,怎么會做出自殺這種行為?”
“也許,是已經(jīng)窮極無路了吧……”關(guān)于秦振華的一切,其實霍尊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偏偏當事人卻又已經(jīng)不在了,所以他也在尋思著該怎么對秦安羽說出口比較好,才不至于對她造成太大的打擊。畢竟,在她剛得知自己親生父親的消失時,迎接來的卻是他的死訊,任誰估計都難以接受吧。
“窮極無路?”杜若玫的眼眸微轉(zhuǎn),很快的便聯(lián)想起了當時的前因后果,“難道說,是我父親背著追殺他?”
可是,如果是杜家?guī)妥龅脑挘@么多年來她不可能沒有半點頭緒,畢竟當時的她已經(jīng)是幫中的一份子了,不是嗎?
搖了搖頭,她的頭又開始痛了起來,伸出手撫著太陽穴的位置,杜若玫的聲音微微顫著,“不可能的,父親明明知道我那么愛他,怎么會痛下殺手?”
雖然心里是這么篤定的,可是她的聲音卻是出賣了她內(nèi)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說出來的話單薄無力得連她自己都無法取信。
“其實很多事情,你可以嘗試著從Z市著手查起,畢竟在秦家這邊,再多的他們也不知道了,因為在秦振華離開的一年多的時間里面,秦家并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被糇鹞⑽欀碱^,看著這個被感情的枷鎖困了二十多年的可憐的女人。
或許是因為她眉眼處跟秦安羽有幾分相似,所以連帶著霍尊也始終無法對她產(chǎn)生反感,只能說因為各自的立場不同,他對她一直存著戒備的心倒是真的。
杜若玫微微抬眸,看向一直都從容淡定的霍尊,“秦振華?為什么我覺得這個名字是那么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聽說過?是……秦華嗎?”她皺著眉頭,試探性的問道,視線在對上霍尊確定的表情時,身體忍不住頹然地一把坐在了椅子上。
聽到她這么說,霍尊突然想起了秦振越的反應,當時他是說:“原來……原來是這樣子,她不知道,她竟然會不知道?”顯然這當中,還有杜若玫自己也茫然的焦點被有心人給模糊了起來。
但是,這到底會是怎么樣的焦點呢?霍尊暫時也想不通。
只是,事不關(guān)己高高掛起,她要他查的事情他已經(jīng)查出來了,剩下的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關(guān)于我們交易的事情,我想到此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接下來你想怎么做我不干涉你的,但是如果你做出任何讓安羽傷心或者是傷害她關(guān)心的人,可就不要怪我不顧道義了,我霍尊,是最不受別人要挾的!
杜若玫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完全的把霍尊這頭沉睡的獅子給惹怒了,她也是走投無路了,在C市查了兩個多月,可是依舊沒有半點眉目,讓她怎么能夠不急?
驀地,她突然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雙手猛地一拍桌子呢喃道:“不行,我必須回Z市一趟!”
至少,她也該跟她的父親對質(zhì)清楚,因為霍尊所說的,跟杜老黑告訴她的實在是有太大的出入了。
杜老黑告訴她,秦華帶著那個女人遠走高飛了,在國外過著瀟灑愜意的生活,卻把她獨自一人拋下了,卻只字不提秦振華以及他死了的事。直覺告訴她,當年的事情跟她的父親脫不了干系。
打定主意,杜若玫也沒跟霍尊打招呼,徑自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霍尊扶著下巴,看著杜若玫的背影,知道短時間內(nèi)是不可能見到她來這邊搗亂了,可是隨著她的離開,卻是讓原本已經(jīng)呼之欲出的答案再一次地回歸塵埃了。
……
秦安羽來到機場,在接到鄒旻姝的時候當即激動地把她一把給抱住了,“旻姝,你終于來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尤其是當時她剛從看守所出來的時候,霍尊急著去找杜若玫談判,而她單獨一人在家里面對著四面墻的恐懼,所以她才會在那個直接抓著電話不停地跟鄒旻姝說著話,只有這樣,她才能忘卻殘留在腦海中看守所里面那四面白花花的墻壁。
“我怎么會不知道呢?”鄒旻姝看到明顯憔悴了的秦安羽也格外的心疼,摸著她的臉頰說:“我這不是聽到你內(nèi)心的呼喚就立刻飛奔過來了嗎?”
鄒旻姝活潑的個性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開懷起來,在巴黎大學的期間,也多虧了跟她混久了,秦安羽的個性才漸漸地開朗了起來。
“你真好!”說著,秦安羽再一次把鄒旻姝給抱住了。
“兩位小姐,麻煩要肉麻的話也等我們找個地方先安頓下來,把東西都收拾好再肉麻好嗎?”
男子的聲音突地從身后傳來,嚇得秦安羽一下子就松開了鄒旻姝,不停地拍著心口。轉(zhuǎn)過頭一看,卻看到了鄒旻皓提著行李就站在兩人的身后。
她一下子就怔住了,鄒旻姝剛剛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并沒有跟她說鄒旻皓也一起來了,這個時候突然看到她,頓時她尷尬得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因為她的思緒一直不由自主地想起當時她從巴黎回來的前一天,鄒旻皓在校門口對著她表白。
“你在想什么?”鄒旻姝抬起手在她的眼前揮著,突地開口問道。
秦安羽猛地一驚,抬起驚愕的眼眸看著她,半晌才愣愣地說道:“沒……沒什么。”
“那就走吧,坐了十來個小時的飛機,都把我給累死了!编u旻姝說著,拉著秦安羽的手臂就準備走人了。
秦安羽原本是準備讓鄒旻姝去她那里兩個人一起住就好了,所以沒準備讓她去住酒店,可是現(xiàn)在……
轉(zhuǎn)過頭看著鄒旻皓拉著兩個沉重的行李箱,隨即低著頭對鄒旻姝說道:“你又剝削你哥的勞力了!
“你心疼了嗎?”鄒旻姝伸出手捏了捏秦安羽的鼻子取笑道。
秦安羽聞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想起霍尊以前在看到霍晟之的那股酸勁,她笑著對鄒旻姝說道:“你別胡說,霍尊會不高興的!
“霍尊!”鄒旻姝在聽到秦安羽這么說之后,卻倏地大喊出聲,引得周圍的人頻頻側(cè)目,就連鄒旻皓的視線也隨即投了過來,看著秦安羽的臉一瞬不瞬。
“你小聲一點好不好!”秦安羽板著臉,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對著鄒旻姝說道:“你怎么還是這么大驚小怪,咋咋呼呼的樣子啊!
“安羽,你剛剛的旻姝說的事情,是真的嗎?”顯然,鄒旻皓已經(jīng)聽清楚了她們兩人說的話,而秦安羽也是故意要先跟他們說清楚,免得待會見到了霍尊再鬧出烏龍的好,尤其是她跟霍尊還住得那么近。
抬起明亮的眼眸,秦安羽坦然地在鄒旻皓灼熱的眼光注視下,徐徐地點了一下頭,說:“沒錯,我跟霍尊……重新在一起了。”
當年,她在學校里的風云事跡,其實鄒旻皓多多少少都有所耳聞,只是他一直覺得安羽并不像是外界傳聞的那樣,所以一直不肯相信秦安羽跟霍尊之間是有所交集的人。
可沒想到,今天秦安羽竟然親自承認了。
一時之間,鄒旻皓怔在了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