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霍總裁?”秦思瑜詫異得話都說不清晰了,只能瞪大雙眼死死地望著霍尊,一瞬不瞬。
“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霍尊反手甩開她的手腕,像是碰到什么臟東西似的,拿起手帕緩緩地擦拭著他的掌心,然后隨手就將擦拭過的手帕扔進(jìn)了垃圾桶,“既然這樣,那就坐下來談吧。”說著,他攙扶著秦安羽坐了下來,然后在她的身旁落座,抬眸睨了一眼秦思瑜,懶懶地說道。
秦思瑜遲疑了一下,面對霍尊的時候,那天在會所時的情景再一次涌上心頭,油然而生的恐懼讓她進(jìn)退維谷。
她知道,這一次是她唯一的機(jī)會,錯過這一次,她再想要跟霍尊當(dāng)面談判就難了。
還記得當(dāng)時玫瑰夫人告訴她,如果想要把霍尊從幕后逼出來,就必須從秦安羽身上下手,看樣子這倒是真的。
瑟縮著坐回原位,秦思瑜微微低著頭,逃避著霍尊的視線,只能把眼光對準(zhǔn)秦安羽,“我剛剛跟你說的事,你可以跟霍總裁說了吧?”
“對不起,我沒興趣做你們之間的傳話人。”秦安羽微微地別開臉,拒絕去看到秦思瑜這副令人惡心的嘴臉。
秦思瑜一時語滯,抬起頭看著秦安羽冷冰冰的側(cè)臉,不知道該怎么把話接下去,如果連秦安羽這條路都斷了的話,她真的不知道該怎么挽回振越集團(tuán)了。
“我人就在這里,看到安羽的面子上,我破例給你三分鐘時間。”霍尊抬手看了看手表,然后淡淡的說:“超過三分鐘,明天你將看到振越集團(tuán)破產(chǎn)的新聞。”
“所以真的是你在背后整我們了?”霍尊狂放的話讓秦思瑜讓她頓時忘了對他的恐懼,手指對著霍尊,她的聲音充斥著滿滿的怨恨。
霍尊的眼眸微斂,語氣淡然地說:“你只剩下兩分三十五秒,如果你再扯這邊漫無邊際的話,我想我跟安羽沒必要繼續(xù)在你的身上浪費(fèi)時間。”
“你沒資格這么做。”仿佛死神倒計(jì)時一般的森冷,秦思瑜忍不住惱羞成怒地拍了拍桌子,然后怒斥道:“秦安羽你給我好好再想清楚一點(diǎn),如果振越集團(tuán)完了的話,這輩子你都別想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
“難道你真的就忘了爸爸媽媽對你十多年的養(yǎng)育之恩嗎?”秦思瑜一時激動,伸手再次想抓住秦安羽的手。
猛地縮回手,秦安羽冷笑著說道:“霍尊已經(jīng)說了,如果想要挽救振越集團(tuán),關(guān)鍵是在于你,而不是我。”
“霍總裁,我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我?”秦思瑜終于肯正視這個問題,但是顯然面對霍尊的時候,底氣便沒有對峙秦安羽的那般足了,“只要你說,能滿足的我一定會竭盡所能答應(yīng)你,只要你肯高抬貴手放過我們振越集團(tuán)。”
“區(qū)區(qū)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集團(tuán),又有什么東西是我看得上眼的?”霍尊眉眼都懶得抬起來,只是拉著秦安羽的手,扒開她的掌心,順著她的掌紋來回地?fù)嶂拔蚁胍模幢厥悄隳芙o得起的。”
相較于霍尊的漫不經(jīng)心,秦思瑜急得猶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既然明知道我做不到,為什么還要跟我坐在這里談?”
“我想有一點(diǎn)秦小姐應(yīng)該是誤會了。”霍尊噙著笑淡然地說道:“我坐在這里聽你說,并不代表我會放過你們,這么著吧,我換句話跟你說,即使今天你跪下來求我,我都不會改變?nèi)魏螞Q定。”
“所以你現(xiàn)在是在耍我?”秦思瑜微瞇著眼睛,陰沉地望著對面的這一對男女。
“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霍尊冷哼一聲,鄙夷的目光斜睨著秦思瑜,嗤之以鼻地說:“你們在安羽身上使的陰險手段,我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全在你們身上討回來。今天跟你坐下來,不過是想看你搖尾乞憐而已,并沒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你竟然敢……”
“三分鐘到了。”霍尊冷眼睨了一下手表,然后順手牽起秦安羽的手溫潤地說:“我們走吧。”
“你們不能走!”秦思瑜登的站起身來,攔在了兩人的面前。
霍尊往前跨了半步,側(cè)著身子擋在秦安羽的面前,正準(zhǔn)備出手打發(fā)秦思瑜的時候,秦安羽卻伸手拉住了他的手。
頓了一下,霍尊睨了一眼秦思瑜后,又側(cè)首在秦安羽的耳邊說道:“不用怕,有我!”
秦安羽的嘴角微噙著冷笑,然后側(cè)身站在了霍尊的面前,面色嚴(yán)峻地直視著秦思瑜,“最后一次機(jī)會,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我保證振越集團(tuán)沒事。”
“真的嗎?”秦思瑜自以為拿捏住了秦安羽的軟肋有恃無恐,所以鼻孔朝天地俯視著,“那五千萬呢?”
“秦思瑜,有時候人真的是自己把自己給作死的。”看著秦思瑜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秦安羽的心里忍不住陣陣的鄙夷,“你知道嗎?現(xiàn)在的你就跟一條狗似的,真是讓人從心里看不起。”
“秦安羽,你真的以為霍尊睡過你之后你就雞犬升天了?有他在你背后撐著翅膀硬了是不是?”秦思瑜突然訕笑了起來,因?yàn)閼嵟榇さ哪橗嬌秳又雌饋砀裢獾捏@悚,“果然是裱子跟殺人犯生的女兒,賤人賤種就是改變不了卑劣的根底。”
“啪……”的一聲,秦思瑜的臉上突然滿布水痕,而對面的是秦安羽手上拿著一個空水杯,“秦思瑜,是誰給你的資格在這里無的放矢了?”
“怎么,就只許你們做,還不允許我說了?”秦思瑜這時也多了一絲無賴的意圖了,既然好話說盡,他們都不肯讓步,那她再卑微謙恭給誰看?
秦安羽深吸一口氣,冷冷地看著她半晌,就在秦思瑜還沒反應(yīng)過來之前,秦安羽伸手一巴掌已經(jīng)甩上了她的臉,“這一巴掌是想告訴你,話不能亂說,否則被人打了都無言以對。”
說完,她轉(zhuǎn)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秦安羽,我要打死你這賤丫頭。”秦思瑜張牙舞爪地叫囂著,可卻只能眼看著秦安羽離去的背影而無能為力。
霍尊側(cè)著身子,嘴角微噙起一抹邪魅的俊笑,冷冷地看著被冷弋?dāng)r著的秦思瑜,笑道:“你會為你剛剛這句話而付出代價的。”
咖啡廳外,秦安羽站在門口等霍尊,怔怔然地抬眼望著烏蒙的天空,微微點(diǎn)點(diǎn)的小雨從空中掉落下來。
就好像,此時她的心一樣,在下著雨。
“走吧。”側(cè)首望著霍尊,秦安羽云淡風(fēng)輕地說道。
霍尊俊眸微瞇地看著秦安羽,半晌,他才牽起她的手走向停車的位置,抬手擋著雨,他攙扶著她坐進(jìn)車?yán)铮蛔屗艿揭坏斡辍?
“想去哪里?”繞到另外一邊車門,霍尊坐定在秦安羽身旁后淡淡地問道。
秦安羽抬首,清冷的目光直直地撞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中,四目相對,一切都仿佛在不言中,抬手托著他的腮,微微抿唇,她語氣很淡地笑道:“如果你還有公事沒解決的話,那就去你公司吧……如果你的辦公室有休息室的話。”
霍尊輕笑,托著她的手掌,不急不緩地對著前座的冷弋說道:“那去公司吧。”
說完這句話,一直到帝國集團(tuán)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再開口了,因?yàn)槭煜さ膬蓚人知道,此時不管說什么,都顯得有些多余了。
她不想說,他從不會開口多問。
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們之間的默契,而在糾纏了這么多年后,霍尊學(xué)會了信任,無條件地信任她。
車子在抵達(dá)帝國集團(tuán)的時候,秦安羽已經(jīng)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霍尊沒有叫醒她,而是在下了車之后不急不緩地繞到另外一邊輕手輕腳的將她抱起,在來往所有員工的注視下,徑直進(jìn)入了專用電梯。
輕輕地將她放在休息室的床上,然后再替她蓋上空調(diào)被,霍尊動作連貫得就像是日常行為一般熟悉。
可秦安羽卻在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眼神呆滯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吵醒你了嗎?”停下手上的動作,他俯著身子站在床頭,聲音有些低沉。
微微地?fù)u了搖頭,她轉(zhuǎn)動眼眸,打量著休息室內(nèi)的裝潢。
“放心,這里很干凈。”干凈得,連他自己都沒有住過,更別說是其他的女人了。
從他追到C市來之后,他住得最多的,應(yīng)該是他的車子吧,當(dāng)時每天都蹲在她樓下看著她屋內(nèi)的燈光,別提有多凄涼了。
秦安羽明白他的意思,然后笑著說:“如果,我真的像她說的,有那樣一個不堪的身世,你會不會嫌棄我?”
“你明知道不會的。”柔柔地笑了出來,霍尊掀開被子鉆了進(jìn)去,伸手摟著她的身子,接著說道:“我對你的感情在六年前見到你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奠定了,不關(guān)你的家世背景,只因?yàn)槟悖褪悄悖 ?
“我很高興還有你這么無條件地愛著我,有沒有親人對我來說其實(shí)真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我不應(yīng)該難過的。”伸手回抱住他,秦安羽的頭靠著他的肩膀上,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啜泣,肩膀微微抖動著,“可是……為什么我的心還是會感到難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