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孩子著裝整齊,長相和氣質都很出眾,男孩年紀大些,被一個中年婦女一左一右牽著手。
我友好地沖著他們笑了笑,卻沒想到,他們像是看到鬼一樣,嚇得趕緊就跑。
“我有這么可怕?”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沒覺得哪里不對啊。
凌岳沒有理會我,他若有所思地望著那兩個孩子的方向,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絲殺機。
我看到心中一凜,隨后聽到那個中年婦女喊:“你們慢點兒,姥姥家馬上就到了!當心啊,別摔跤!阿姨追不上你們了!”
“走了,沒什么好看的,兩個小屁孩而已。”凌岳淡淡說道,“你要是喜歡孩子,以后我們在一起,生一堆。”
“誰要和你生啊。”我下意識嗆道。
“不和我生和誰生。”凌岳的語氣突然一冷,聽得我沒來由打了個寒噤。
從劉阿姨家出來要走過一條長長的小巷,里面只能步行,車不能開進來。
我和凌岳在小巷里走了許久才終于走到停車的地方,我剛準備去駕駛室,他卻猛拉了我一把,對我說,“我來開!”
態度有些惡劣。
我吃了一驚,悻悻坐上副駕駛,嘟囔了一句:“兇什么兇,跟吃了槍藥一樣。”
“舒貝,給我生個孩子。”凌岳突然說。
“什么?”我驚訝的抬頭看著他。
他一邊飛快飆車一邊說:“不,給我生兩個!”
我不知道他為何會突如其來這樣的想法,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嚴肅,于是什么也沒說。
“我們去哪兒?”我問他。
“回家去,晚上我有事,你自己在家,哪里都不要去。”他對我說。
“你去干嘛?”我下意識問道。
“晚上有件重要的事情要辦,可能不回來了。”凌岳說。
“哦。”我淡淡應了一聲。
不知道晚上邰子謙會不會來找我,他這樣半夜出入我的房間,一旦被看到,后果不堪設想。
但是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別的聯系方式。我雖然還沒有引起凌岳的懷疑,但是我知道他在防著我,除了他,我無法和外界取得聯系。
昨晚邰子謙來得太突然太急,我也忘記問他是不是住在這棟大樓里,還是和林瑟希住在別的地方。
一切對于我而言都是未知的,我還面臨著隨時被凌岳“回爐改造”的危險,心里惶恐極了。
于是,回去的路上,我一路都沒說話,我轉頭望著街邊的夜景,想著自己當年從一個孤兒一路走到后來,再到現在,感覺一切就像是幻夢一場。
凌岳把我送回了家,他讓兩個又高又壯的男人守在我的門口,我每次打開門,兩個男人就像門神一樣立在那兒,看得我心里怵得慌。
他打扮成商人的模樣,一身西裝革履,更襯得那張臉超逸非凡,可是我怎么看都不覺得心動。
他臨走之前來看看我,我向他提了個要求,我說:“我可不可以在這棟大樓里四處轉轉?既然我以后要生活在這里,那我總得了解我的生活環境吧?”
他想了想,他說:“可以,但是有一個前提,你讓阿南阿北陪著你。”
“阿南阿北是誰?”我茫然問。
“就是門口那兩個壯漢。”凌岳說道,隨后對我說,“我走啦。”
我目送著他離開,隨后走出門去,阿南阿北隨即跟在我的身后,我走到哪兒,他們就跟到哪兒。
這棟大樓到處都是房間,房門緊閉著,也不知道里面究竟藏著什么秘密。
我試圖去推開,但是發現這里如同賓館一樣,所有的房門都是上鎖的,我根本推不開。
我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邰子謙的身影。我于是有些落寞,還是回到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之后我百無聊奈,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半夜時分,突然,門就這樣被推開,邰子謙竟就這樣走了進來。
“他今晚不在,對吧?”邰子謙一進來就對我說。
“你怎么進來的?門口那兩個壯漢呢?”我問。
邰子謙的臉上露出一絲神秘的笑容,他走過來從凌岳的酒柜里拿出最貴的一瓶皇家禮炮,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然后笑著說:“你大概還不知道,那對保鏢曾經是你的保鏢吧?”
“什么?這是怎么回事?”我驚訝不已。
邰子謙喝了一口紅酒,隨后對我說:“你今天把信息傳遞給劉阿姨了,對嗎?”
我點了點頭,我說:“嗯,不過我就帶了那一句話。”
“那一句話就夠了。這兩個人,就是盛筠安排進來的。”邰子謙說道。
“什么?這個盛筠是什么人?他這么牛,怎么會被整成這樣?”我驚訝不已,腦袋里對他全無半點印象。
“以后你慢慢就會知道了,現在我們先不說這些。”邰子謙說。
“你住在哪兒?我今天找了一天,也沒找到你的住址。”我說。
“我和林瑟希住在地下二層。”邰子謙笑了笑,臉上有些尷尬。
“你們……你又給她喂了安眠藥?”我問。
“嗯,阿南阿北會一直跟著你,你以后盡量要求他們和你在一起,有什么事,就讓他們帶話給盛筠,他們有和盛筠的聯系方式。”邰子謙說。
“可是凌岳會不會知道他們兩和盛筠的關系?”我不禁問道。
“他們一直和雇主簽訂的是雇傭協議,凌岳調查不出什么來的。而且阿南阿北一開始就是凌岳的人,是盛筠對他們好,他們才對盛筠忠誠。”邰子謙說道。
“我偷聽了凌岳的電話,凌岳對現在的我很不滿意,打算一個星期后對我重新改造,說要讓我忘掉一切,只記得他,只愛他。”我說。
“他做夢!”邰子謙惡狠狠地說道,“我恨透他和林瑟希了,他休想得逞。不過,你一定要相信,不要讓他察覺任何苗頭,不然他一旦對你提前下手,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我知道了,你和林瑟希安全嗎?”我問他。
邰子謙一絲苦笑,隨后說:“這個你就別問了,總之我有對付她的辦法。不過我現在也只能在這棟大樓,她不會讓我出去。我們,只能等盛筠來營救我們。”
“他能行嗎?”我不禁問道。
“到了現在,我們只有相信他能行。不管他行不行,我想他收到信息之后,不會放棄的。”邰子謙說道。
“子謙,我有一個疑問。如果你那么信得過盛筠,為什么我第一次失憶的時候,你沒有和他聯手,而反而讓我們落入凌岳手中?”我不禁問道。
我琢磨來琢磨去,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蹊蹺。我現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我很怕我再信錯人。
邰子謙聽我這么問,他頓時愣了愣,隨后坦率的說:“第一次你失憶,是什么都不記得了。那時候我說什么,你信什么,你特別依賴我,也很在乎我。所以,我有了私心,想讓你在我身邊的時間久一點。我知道一旦我告訴盛筠真相,他一旦發現真相,他一定會奪走你。可是我不想,那時候我很矛盾,我一方面想獨占你,一方面又覺得我這樣很自私。就在這樣的心理下,我耽誤了最佳時間,導致凌岳一下鉆了空子。”
“所以,我可以理解為,盛筠也愛我,你也愛我,但是我愛盛筠?”我聽他這么說,疑惑地問道。
“嗯,是。”他說。
“但是為什么我能夠記得你,記得凌岳,卻對盛筠毫無印象?”我不禁問道。
“也許你中間受到什么刺激,所以遺忘了記憶中最珍貴最痛苦的那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凌岳對你做了什么。現在的高端醫療手段,太神秘莫測了。”邰子謙說道。
“嗯,我們得加快速度,我很怕凌岳會再次對我采取行動。”我說。
“現在,我們只能等,等盛筠來救。你我現在都像是困頓之獸,被他們兄妹兩當成了寵物一樣,呵呵。”邰子謙說到這里,再次苦笑了一下。
“對了,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你,為什么林瑟希戴著面具?”我不禁問道。
“因為她的鼻子,被我咬掉了。她以前就做過整容,現在恢復不了了。”邰子謙說道。
“咬……咬掉?!”我瞪大眼睛,下巴驚掉了一地。
邰子謙似乎不愿意多提這個話題,他對我說,“盛筠肯定還會想辦法和我們取得聯系,他只要知道你已經清醒這一點就好了,他就可以無所顧忌了。不過舒貝你答應我,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讓凌岳察覺到了一點點。”
“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小心的。不過你以后別過來了,太危險!那個林瑟希,我感覺也不是什么好人。”我說。
我話音剛落,門口的阿南阿北突然高聲喊了一句:“站住!不許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