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
邰子謙剛走不到一分鐘,凌岳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我假裝躺在床上睡覺,明知道他打開了燈,但還是沒有抬眼皮一下!
“別裝了,我知道你醒著!”他說。
我渾身一抖,以為他知道了所有的一切,于是睜開眼睛,故作生氣地說:“天還沒亮呢,你進來干嗎?”
“剛才去哪里了?”他穿著一身睡袍,一臉警惕地問我。
“在房間里啊,我能去哪里。”我沒好氣的說道。
“瞎說!”他兇了我一聲,然后說,“我明明聽到你房間有開門的聲音!”
“你聽錯了吧?”我心里一陣后怕,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
現(xiàn)在越看凌岳那張妖冶的臉,越覺得瘆人。再聯(lián)想到邰子謙所說的那些,更是令人難以接受。
怪不得這種大樓里到處都是金碧輝煌的裝修,他也總是刻意做出一君臨天下的瀟灑做派。說到底,還是太心虛吧!因為知道自己只是提線木偶,因為知道自己只是卒子,所以才自欺欺人,把自己偽裝成一方霸王。
“快點說實話!不然的話……”他的臉上露出一絲壞壞的笑意,他走過來,越來越湊近我的臉,然后說,“不然的話,我可等不了一個月。今天我就把你……”
“我說我說!”我連忙讓他閉嘴。
“我肚子餓了,沒吃飽,本來想打開門去找東西吃,但是一打開門看到黑漆漆的,又害怕,就回來繼續(xù)躺著了。”我編了個謊,同時密切注意著他臉上的反應(yīng)。
他似乎表情一松,看樣子,他對邰子謙潛入這個房間的事情是真的沒有察覺。
“又餓了?小饞貓,那起來吧,我?guī)闳コ詵|西。”凌岳說道。
“好啊,我想吃李記生煎包。”我胡亂扯道,想找個機會溜出去。
“李記生煎包?那是在哪兒?”他茫然問我。
“就在星耀商場附近那里,我們先洗漱然后過去,六點那里就開門。”我說。
“你對吃的地方倒是記得挺清楚。”他一下笑了起來,隨后說,“好,那滿足你,只要你不吵不鬧,你要什么我都給你。”
“那你先出去,我起來換衣服洗漱。”我說。
“好。”凌岳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臉,然后說,“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不要讓我等太久。”
我直接用手捶了他一拳,他卻抓起我的手,在唇邊輕輕吻了一下,他說:“你知道你昏睡的這段時間里,我每天都給你洗澡,忍住多大的沖動么?我就想等你醒來,讓你心甘情愿愛上我。”
“嘖嘖,凌岳,我記得以前你可不這樣啊。”我看著他,無可奈何地說道。
“以前的那個我,是在人前。現(xiàn)在的我,才是真實的我。舒貝,我是真的想對你好,我想和你一起,在我的王國里長相廝守,我們一輩子有花不完的錢,你可以無憂無慮跟著我,這樣不好么?”他說。
“行了行了,出去吧出去吧!”我被他說得渾身像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連忙不耐煩地說道。
他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我這樣的反應(yīng),即便我這么對他說話,他還是笑著走了出去。
我洗了臉,換了衣服,從凌岳的抽屜里抓了把錢,把邰子謙告訴我的地址,默默在心里又復(fù)述了一遍。
凌岳帶著我去了我所說的李記生煎包吃早餐,凌岳買來生煎包后,我看著眼前的包子說:“凌岳,我突然想我干媽了,我想去看看她老人家。”
“你干媽?”凌岳一愣,“是誰?”
“我知道她住哪兒,你帶我去好不好?我想她了。”我對凌岳央求道。
凌岳愣了愣,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忿,但還是好聲好氣的說:“等過段時間吧,你現(xiàn)在記憶還不穩(wěn)定,也許出現(xiàn)幻覺。”
“不可能,我還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在哪里,不信你帶我去找找看。”我對凌岳說道。
凌岳將信將疑看著我,表情十分怪異,他對我說:“你等等,我先去打個電話。”
說完,他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我于是悄悄跟了過去,趁機潛入他隔壁的洗手間里,剛好聽到他在問:“她的記憶很奇怪,她記不得盛筠,但是記得邰子謙,現(xiàn)在又突然想起她的干媽,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對方是怎么說,只聽到凌岳又說:“我不管,她現(xiàn)在雖然性格已經(jīng)恢復(fù)了出現(xiàn),但是比以前更加不好控制,有沒有其他的方式能夠讓她穩(wěn)定下來!我要的是她愛上我,愛上我懂嗎?”
隨后一分鐘后,凌岳又對著電話吼:“辦不到你當初就別向我承諾!現(xiàn)在捅出這么大簍子!我不要她變成傻瓜,我要她保留她一開始個性,而且必須愛上我!她可以不記得任何人沒關(guān)系,她愛我就可以了!”
“就這樣!你再想想辦法!我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凌岳對著電話吼道。
我聽得毛孔直豎,這種知道自己是試驗品,而且是半成品的感覺并不好受。
凌岳打完電話就出去了,我在洗手間里深吸了一口氣,我明白,留給我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他只給那個醫(yī)生一個星期的時間,也就意味著一個星期后,我很有可能再次被“回爐改造”,到時候我變成什么樣,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原來現(xiàn)在的醫(yī)療手段已經(jīng)如此高明,我驚得冷汗連連,一想到自己之前經(jīng)歷了一次又一次失憶,我就渾身發(fā)抖。這心里越想,越覺得可怕。
當務(wù)之急,我必須最快速度找到劉阿姨,向盛筠傳遞信息。雖然我也不知道,這盛筠到底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不過聽邰子謙那么說,似乎我對他們而言都挺重要。
我假裝自己也上了洗手間,洗完手后回去,皺著眉頭對凌岳說:“這個生煎包根本不是從前的味道,一點都不好吃。”
“那你想吃什么?”他問我。
“我想吃我干媽做的面,我要去找她。”我說完,麻利從桌上把他的車鑰匙一搶,然后迅速往外跑去。
凌岳快速追來,但是我已經(jīng)坐上了駕駛室,他大概生怕我像上一次一樣一踩油門就沖出去,所以他也迅速打開車門坐了上來。
“出發(fā)咯!”我對凌岳喊道。
“你知道她家在哪里?”凌岳驚愕的問道。
我點了點頭,隨后開著車朝著劉阿姨的家里駛?cè)ァ3龊跻饬系氖牵覍@個城市的方位特別熟悉,不知道是得益于我從前的記憶,還是某種藥物的功能。
我就這么憑著直覺找到劉阿姨的家,敲了敲門,當看到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太太來給我開門的時候,我渾身一顫,有一種什么被從心底喚起。
我一眼便知道,她就是劉阿姨。
劉阿姨看到我的那一瞬間百感交集,但是當她看到我身后的凌岳時,她的臉色一下就變了。
她直接就準備關(guān)門,我連忙推開門,喊了一句:“干媽,我是舒貝。”
她渾身抖了抖,又看了看我,眼睛里閃出淚花,她分明情緒是激動的,卻對我說:“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
“人家說了不認識你,舒貝。我就說吧,你肯定是記錯了,你哪里有什么干媽。”凌岳過來拽我的手。
我卻用力甩開他的手,裝作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樣撲進劉阿姨家里,同時大喊:“干媽,我真的好想你!你怎么可能不認識我?”
同時,我把劉阿姨的院門重重一關(guān),以無比飛快的速度在劉阿姨耳邊說了一句:“最快速度告訴盛筠,就說我清醒了,拜托了!”
劉阿姨渾身又抖了抖,她剛想問我什么,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后迅速把門打開。
凌岳站在門外一臉焦急,我笑著說:“剛才是風吹的,一下把門關(guān)上了。”
劉阿姨是一個極其精明的老太太,她黑著臉說:“我真的不認識你們,也不歡迎你們來我家,請你們立馬出去,不然我就報警了!”
“干媽,您真的不認識我了嗎?”我立馬淚眼汪汪。
“走了走了,我就說你肯定是記錯了,你還不信我,看我回去怎么懲罰你。”凌岳說完,推推搡搡把我往外推。
在我臨走之前,劉阿姨重重對我點了點頭。當劉阿姨點頭的那一剎那,我的心瞬間就落了地。
我知道劉阿姨聽懂了我的話,我也知道邰子謙讓我來找這個老太太是對的,老太太一定是知情人。
“我真的不可能記錯,她就是我的干媽啊,怎么會記錯呢?”我說。
“許舒貝,你是孤兒,你哪里來的干媽?你給我記住,從今以后,你只有我,只有我是你的親人,明白嗎?”凌岳扶著我的肩膀,對我輕聲說道。
與此同時,我看到一個中年女人牽著一大一小兩個孩子與我們擦肩而過。出于好奇,我轉(zhuǎn)身望了他們一眼,發(fā)現(xiàn)他們也停了下來,同樣張大著眼睛望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