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宇木嘆口氣,繼續說下去:“大伯是個商業奇才,這些年雖然是對自己的放逐,可是他就算不經意,也能把一件事做到賺錢,于是他全球到處跑,我們找到他也要費些波折。最后他還是回來了,也許冥冥中就是注定的吧。”
“在我那里,他見到那個女孩子,第一眼他就認定了他!”
小艾呆若木雞,想到第一次見喬伯伯是什么時候,什么情形。
“大伯不敢貿然相認,他就小心的跟那個女孩子相處,漸漸地就傾盡了全部心思。”喬宇木聲音漸漸低下去,停住了。
小艾呆呆地看著他:“然后呢?二哥?然后呢?”小艾眼中蓄滿了淚。
“我想讓他們再做一次DNA,以確定關系。大伯拒絕了,他說那個女孩子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想找是不是有親生父母,覺得現在這樣子就好,大伯跟我說,檢測結果不重要,他已經當這個女孩子就是她的親生女兒,他知道她失戀了,就默默安排了一切,決定帶她出國去,從此再不回來,讓她開始新的人生。”
小艾伸出手,去抓喬宇木的手,那只冰冷的手,顫抖得厲害。
小艾抓住喬宇木的胳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顫抖著唇,眼淚如珠雨般落下來。
喬宇木把小艾的手抓在手里,終于點了點頭:“你出事以后,大伯兩天兩夜沒合眼,急痛攻心,暈倒了,現在在旁邊的病房里輸液。”
小艾抓起被子就要下床。
喬宇木急忙站起身,一把按住她:“小艾,你別亂動,還在輸著液呢。”
小艾淚如雨下,兀自掙扎,喬宇木把她摟在懷里:“小艾,乖,別動,別動,小心你的傷,肋骨都骨折了。”
小艾抱住喬宇木“哇”的一聲哭出來。
喬宇木一下一下輕撫著小艾的背,仰起頭,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
“小艾,你要好好的,你好好的,大伯才能好,你要是有個好歹,只怕大伯這一次就活不下去了。他在大伯母去世后,心就如死了一般,丟了女兒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愧疚,你就是他的命了,小艾,答應二哥,無論你遭遇了什么,都一定要堅強,為了大伯,你也一定要堅強。”
小艾在喬宇木懷里嚎啕大哭,從來沒有這樣放肆的哭過,從來沒有這樣痛快的哭過。哭自己的委屈,哭自己的孩子,自己的愛情,自己的身世。
顧黎春風得意。
張恒把中標書遞到顧黎手中,笑著說:“黎總,你一定想像不到楊總那張臉上的表情,他以為煮熟的,到嘴的鴨子,就這么飛了,呵呵,真是好笑。”
顧黎輕蔑一笑:“跟我斗,就想著走捷徑,憑他,也配?”%&(&
張恒道:“就是,就是,太自不量力了,活該!這下楊氏一時半會是翻不了身了,他們之前志在必得,先期已經做了大量的投入了,沒想到我們在最后關頭截了胡。”
顧黎淡笑:“是時候了,去跟他談吧,價錢壓低些,我們接了,就歸在你的手下吧,這次辛苦的弟兄們記得按酬勞發獎金,你告訴他們,只要跟著我顧黎,我雖保證不了他們光宗耀祖,但一定能讓他們大富大貴。”
兩個相視大笑。
上位者的痛快,如今是二人最大的享受。
“明天新一百貨開業,一起去啊!”張恒春風得意。
顧黎點頭:“當然。他們的計劃沒有變吧?”
張恒點頭。
顧黎摸著下巴道:“鄧棋還不錯,這樣的人你要物盡其用。”
張恒輕諷:“現在他就是我們養的一條狗,讓他干嘛他就會干嘛,非常聽話,這種紈绔子弟,有奶便是娘。真替老鄧傷心,沒有兒子也有比有這種吃里爬外的敗家子強。”
顧黎冷笑:“我倒是巴不得每家多點這樣的敗家子給我們用。那個安瑤,先穩著她,說不定還有用。”
張恒笑道:“放心,上次按你教的說給她聽了,她看來是想明白了,你看那天晚宴上是不是表現得很完美?她呀,不敢奢求能嫁入顧家,只求在你身邊給她留個一席之地。”
顧黎厭惡的一笑。
張恒想起什么:“對了,她跟我說,想這幾天出國一趟,讓我幫她找一個私人醫生。”
顧黎挑眉,看一眼張恒。
張恒道:“要處理一下她的肚子,我覺得這樣也好,她不想讓人知道,我們現在留著她也還有用,沒有這種負面的消息傳出來當然好。”
顧黎點頭:“你去安排吧。”
說完看看張恒:“對她有興趣嗎?”
張恒一愣。
顧黎笑:“我們之間,沒的來那些假客氣,她我是不會要的,你喜歡只管拿去,不嫌棄就好。”
張恒笑笑,心中一動:“你真的不要?”
顧黎點點頭。
“怎么處置都行?”張恒再問。
顧黎想了想:“過段時間,撇清她和我的關系,讓她繼續留在我們身邊,你只管用就是。”
張恒笑道:“那就好辦了。”
顧黎好奇:“你,真的對她有興趣?”
張恒神秘一笑:“我還不至于饑不擇食,不過你知道她的條件不錯,不管是身體還是那股子勁兒,還是很招人喜歡的,我們要打點政府官員,還有一些必要的關系,總是需要女人的,咳,黎總,我的意思是,與其花錢找那些個外面的女人,不如用自己培養的——”
顧黎驚訝,繼而驚喜,向張恒豎起大拇指:“不錯!好主意!你這也算物盡其用了。”
張恒笑得得意。
“那你去安排吧,找個妥當的人,給做點必要的培訓。”顧黎道。
張恒明白,笑得一臉曖昧。
“顧長崢那邊,有消息了嗎?”顧黎想起自己的心病。
張恒搖搖頭:“董事長和夫人說什么了嗎?”
顧黎想到那個死老頭子就生氣:“他還不是一番大道理,我媽倒是說有人用槍指著他們威脅他們這么做的。我猜是歐陽致遠,你盯著點顏氏,把我們與顏氏的關系擇干凈,小心他有動作,看來顏寧是被歐陽致遠收拾掉了。只是不知道他要顧長崢干嘛,先別理他了,我們跟他們本來也聯系不大。”
張恒想了想:“黎總,先放一放吧,顧長崢對我們也構不成威脅,就算他醒了還能如何?不必再跟他浪費時間了,倒是史蒂文,你應該去勸勸。”
顧黎皺眉:“他又怎么了?”
張恒輕咳一聲:“他現在全部心思都放在那個小明星身上了。”
“還沒搞定?”顧黎有些驚訝。
張恒苦笑:“史蒂文倒像是動了真情了,這小明星挺有手段的,不冷不熱,有禮有節,弄得史蒂文神魂顛倒的,要么,你去勸勸?”
顧黎白他一眼:“這事我也管?我又不是他媽?他也不是個毛頭小子!”
張恒干笑兩聲:“咱們現在不是在用他嘛。”
顧黎沒作聲,這話倒是對的:“趁他現在神志不清,你有點眼色,把該辦的事都讓他辦了。”
張恒點頭:“這個自然,不過,我擔心他這樣下去,壞咱們的事。”
兩人對視一眼,他們才是真正的志同道合,所有的一切,都從自己的利益出發,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遇鬼殺鬼,見佛殺佛。
張恒看著顧黎,猶豫了一下:“黎總,那天之后,方晴小姐也去了醫院。”
顧黎挑眉,想了想,釋然:“她怕是快要生了吧?是那個圣瑪麗嗎?”
張恒點頭:“是!”
顧黎點頭,那他就放心了。
“還有,還有那位喬家的小姐,聽說也住院了。”張恒不了解情況,但是安瑤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
顧黎有些莫名,張恒只好繼續說:“我破壞了酒店的錄相。”
顧黎愣了愣,恍然明白了張恒說的是什么。他說的喬家小姐,是王小艾。
張恒說的錄相,是他和王小艾的吧?當時有些失控了,竟沒注意錄相的事。
顧黎迎上張恒的目光,張恒避開了:“是喬桐和喬宇木把她帶走的,應該也是圣瑪麗醫院。”顧黎不再說話。
張恒悄聲而退,他的手里捏著一只小小的U盤,里面存的正是那段他說的錄相,當時沒有時間破壞,他只有全部拿走,他本來想交給顧黎的。
但是剛剛,鬼使神差的,他沒有給他,只是說了一句被他破壞了,顧黎也就信了,他現在對他所做的一切都深信不疑。
張恒覺得凡事都有個萬一,自己總要抓些什么在手里吧,顧黎和他非常的合拍,可是,也正因為合拍,彼此太過清楚,才不得不為自己鋪一條后路。
像自己這種毫無背景的人,有今天談何容易?
每次打完小艾,其實顧黎都很內疚,很難受,總是過后在物質上給予小艾更多的補償。
這次他也很難過,只不過,只不過小艾現在大概也不需要他的補償了吧。
顧黎漸漸不悅,心中怒氣越來越盛,揮手將桌上的茶具都掃到地上去。
喬桐自醒過來,便把小艾的事從頭到尾,事無巨細都講給了寧嘉佑聽。
寧嘉佑面色陰沉,不勝唏噓。
“你現在怎么打算?”這嘉佑粗聲道。
喬桐沉轉良久:“我想把事情都告訴小艾,然后帶著小艾出國去,重新開始。”
寧嘉佑點頭:“好!去我那里吧,她媽媽從小長大的地方,讓她去看看。”說完眼圈也不由得紅了。
喬桐別過頭去,盡力穩重聲音:“這次你就是不來,我也會帶她去找你的。還要帶她去看看她媽媽。”
寧嘉佑忽又想起一件事:“那,那個畜生呢?你打算怎么辦?”語氣中隱隱含怒。
喬桐恨道:“我立刻就想要了他的命,可是,怕小艾對他——”
“不行,他不死我怎么甘心?!”寧嘉佑打斷喬桐的話。
喬桐看著他:“嘉佑,你先等等,我們要看小艾的意思,死了對他還說不是太便宜嗎?他做了這么多事,難道一死就解脫了?太便宜他了。”
寧嘉佑默然,是,死容易,活著才能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