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房間里死氣沉沉。
陸子琛手里把玩著一張麻將牌,眸光微沉望著旁邊的鄭宇倫,嘴角勾起一個弧度。
“愿賭服輸!鄭總,剛才你答應我的,回答我太太一個問題!”
汗珠滲出來,鄭宇倫的額發都被汗水濡濕了,臉色發白。他還從來沒有這么狼狽過,惱羞成怒,卻又敢怒不敢言。
如果江棠問他那個問題……他要回答她嗎?回答的話,以后霍啟深知道了肯定會扒了他的皮;不回答,陸子琛也會扒了他的皮!
陸子琛抬頭冷冷掃一眼,幾個瑟瑟發抖的女人趕緊的跑出去了。
他轉過頭望著江棠,“你問吧!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問他!”
江棠還在目瞪口呆……神了!剛才最后一把,剛開始陸子琛的牌還是很爛的樣子,但是摸了幾把,牌就變了!江棠不打牌,但是也看得出來并不是因為他的手氣,而是——他的牌技超好!
這時她才知道,原來剛才他是故意輸給鄭宇倫的!如果從一開始他就正兒八經打牌的話,鄭宇倫早就輸個精G了。
“陸子琛!你……玩兒我?”
這時候鄭宇倫也反應過來了,他上了這男人的當。
硬生生才把“他媽”兩個字咽下去。
“鄭總,我想知道當初江氏集團把那些虛假資料交給警方的到底是誰?”
江棠站起來。
鄭宇倫脫口而出,“我怎么知道……”
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賤人!你他媽也玩兒我?”
鄭宇倫“砰”拍桌子跳起來。
但是江棠已經明白了,當初像一根導火線引發出江氏集團一系列問題,最后導致江氏集團破產倒閉的原因,的確是有人悄悄把一堆誣陷江世海和江源同的虛假資料交給了警方。
本來一直只是她的猜測,現在才終于確定了。
“砰”陸子琛也拍桌子站起來,墨眸中透出兩束狠戾光芒,“鄭宇倫!江棠是我的人!你敢罵我的人,你他媽活膩了?”
“……”
包間里的空氣一下子降到冰點。
鄭宇倫臉色唰的變白了,額頭上又滲出密密的冷汗。
這男人真是叫人捉摸不透,不是聽說陸子琛很討厭這個被逼著娶回家的老婆嗎?
“把那些資料交給警方的到底是誰?”陸子琛冷冷道。
鄭宇倫根本不敢多想,“是、是江正龍!”
江棠瞪大眼睛。
竟然是他?
江正龍的確是她懷疑的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不過她還是有些震驚。因為幾個叔叔伯伯里面,江正龍和江源同的關系最好。而且江氏集團破產以后,幾個叔叔伯伯爭著搶著瓜分了剩下的股份和資產,江正龍分的好像并不多。
如果不是陸子琛在旁邊,江棠肯定不會相信鄭宇倫的話。不過她知道打死鄭宇倫他也不敢欺騙陸子琛。
“現……現在行了吧?剛才你說過,我只回答……嫂子一個問題的!”
陸子琛望著江棠,“怎么樣,對這個答案還滿意嗎?”
“讓他走吧!”江棠幽幽道。
鄭宇倫立刻松了口氣,陸子琛還沒開口就趕緊逃出去了。
江棠來不及想,陸子琛今天唱的是哪一出?她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忽然覺得全身很沉很重,想站卻站不起來。
江正龍是她的三叔,爺爺的親兒子!雖然從小和他接觸很少,可是每一次家庭聚會,他很溫和,脾氣很好,她小的時候,他還把她舉到肩膀上舉高高……
所以,為什么?
雖然江氏集團已經明確了,她的爸爸江源同是總裁繼承人,可是幾個叔叔伯伯的處境也不差……為什么?
她滿腦子都是為什么?
“哪有那么多為什么?只有小孩子才問為什么!”頭頂冷嘲的聲音響起。
她卻差點嚇得從椅子上跌落下來。
抬起頭震驚的望著他,“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很難猜嗎?不是都寫在你臉上了?”他挑了挑眉。
暈……不愧是陸子琛,有讀心術的本事,難怪商場上有很多人都害怕他。
“你……你為什么要幫我?”她終于問了這個問題。
“我幫你?”他瞥她一眼,嘴角嘲諷的弧度更大了,“你別自作多情!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問鄭宇倫的那個問題。江正龍不僅干了這件事,還干了其他的事情,我只是確認一下,他是不是一個什么事都做得出來的人!”
江棠恍然大悟。原來是這么回事,看來江正龍又和霍啟深勾結做了其他的事情,損傷到陸子琛的利益,所以陸子琛才搞了今天的事情。
忽然覺得頭痛……她想不管怎樣,這輩子她都不會走進他們那個圈子!
爾虞我詐,步步為營,殺人不見血……太累了!
“怎么樣,既然知道了真相,下一步打算做什么?去報警?說你爸爸是被誣陷的,把你爸爸放出來?”他背靠在椅子上。
剛才他們抽了煙,煙霧還沒有完全散去,淡淡縈繞他臉上。
江棠又被他讀懂了心事,不過已經見怪不怪了。
“既然鄭宇倫都說了,那我爸爸就是被冤枉的,我肯定要去報警。”
陸子琛說,“鄭宇倫出門就會給霍啟深打電話!只要你敢去警察局,還沒走進門,就有人請你去喝茶了。”
江棠驚訝,“鄭宇倫會跟霍啟深說嗎?”
“我了解鄭宇倫。他敢得罪他老爹,卻不敢得罪霍啟深!而且以霍啟深的脾氣,鄭宇倫主動承認錯誤,霍啟深反而不會怪罪他。”
江棠心想,聽起來好像霍啟深和鄭宇倫真的是兩父子似的。
不過……心里一沉,又焦急如焚。
照陸子琛這么說,難道就拿他們沒辦法了嗎?
“的確沒有辦法!”他一句話堵死了她的所有路。
“那你為什么還要提醒我?”她不死心。
“因為我不想被你牽連。現在你畢竟是我名義上的妻子,你要是干出這種傻事,到時候媒體曝光,我多丟人!”他不假思索回答。
卻讓她心里更冰涼了,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