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無涯是個萬事謹慎的性子，他不想輕易下結論。
想當初他在那個女人身邊也是觀察了好幾年的。
思無涯用一年的時間仔細調查了一下楊青璃這個人，只是他沒想到，他還沒調查清楚，自家徒弟的一顆春心便落在人家身上，收不回來了。
為了防止自己賠了徒弟又折兵，思無涯決定好好敲打敲打這個笨徒弟。
“今日，又是在哪兒受了氣啊？”
“師傅，您怎么有空過來？”李修齊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生氣啊。”
“你那點道行還想瞞過我？是不是那個王女惹你生氣了？早就跟你說過了，讓你不要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男女之情是這世間最靠不住的東西，只有利益才是永恒。”
李修齊沒有說話，思無涯見他這樣，只好繼續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她，也不是不可以。”
“師傅，您贊成我喜歡青璃了？”
“修齊，成大事者不要喜形于色，把情緒暴露在外，很容易讓人看穿你的軟肋。”思無涯嘆了一口氣，“你若非要喜歡她，那你必須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
“不能讓她成為你的軟肋。”
“這如何能做到？”
“要么，不要讓旁人知曉你對她的心意。要么，你得心狠，在必要的時候能夠把她豁出去。她和你的前程相比，她必須排在后面。”
聞言，李修齊抿了抿唇，道，“那我還是把自己心意藏好吧！”
待他登上那九五之位，便有資本將青璃留在身邊了。
自己帶大的孩子，思無涯如何猜不到他的心思，到底還是太嫩了。
從小，思無涯便管李修齊管得嚴，尤其是女色與玩樂方面。思無涯在想，是不是他管得太嚴了，才導致李修齊看上楊青璃就一條路走到黑，九頭牛都拉不回來。
又或者是氣運之子間的相互吸引？
如果是后者，這就非人力可阻了。
這是命數。
如果他們能夠合作，氣運兩兩相疊，那將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思無涯突然有些期待了。
只是，他那傻徒兒和楊青璃之間還有一個不容忽視的阻礙。
柳生。
“修齊，你和楊青璃之間的事情有多少人知道？”
“除了師傅您，還有青璃和她的丫鬟。”
“她怎么知道的？你剛才是跟她表明心意被拒絕了，才如此不忿的？”
“師傅神機妙算，是......這樣，沒錯。”
思無涯很是無語，他扶著額頭，“也怪我，沒有教過你這方面的事情。”
“師傅你自己都沒有媳婦，您有什么教的？”
聽母親說，師傅在她十多歲的時候便相識了。那時師傅就是獨自一人，到現在他都過弱冠之年了，師傅還是獨身一人。而且這些年師傅樣貌都沒怎么變過，修道之人長壽，師傅他老人家可能好幾十年都是這樣了。
所以，李修齊實在想不到他師傅還能教他男女之事。
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
不過，師傅的威嚴是不容侵犯的，他老人家說什么就是什么吧！
“修齊，你可知道楊青璃為何會拒絕你？”
“可能是三天前那件事吧，師傅你傷了她的侍衛。”
“看來你還不算太笨，怎么，有些埋怨為師了？”
“沒有，我只是覺得不過就是個侍衛而已，她也太小題大做了。”
“傻徒兒，柳生可不是個普通的侍衛。”
“師傅何出此言？”
在李修齊看來，柳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侍衛，青璃喜歡他，在乎他，也許只是因為他和月兒是跟她一同從楊國來齊國的，僅此而已。
就比如剛才，青璃還為了月兒打了他一巴掌。
“修齊，你要記住，不要小看任何一個敵人。太輕敵的后果，便是你有可能最后會栽在你一直看不起的人手里。”
“徒兒受教了，不過那個柳生到底有何特殊之處？”
思無涯望向自己的左手，他的手心竟然有著和青璃一樣的圖騰，他也是巫族中人。
可是李修齊口口聲聲說他與他母親也有巫族血脈，可他們手中卻沒有這樣的圖騰，或許是血脈太稀薄的原因。
而思無涯也沒有給李修齊解釋過這樣的圖騰意味著什么。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巫族人善蠱。那個柳生與楊青璃之間便有一種共生蠱，共生蠱也被稱作血契或者情蠱，被種下情蠱的雙方會不受控制的被對方吸引，至死不渝。”
“什么？那可有破解之法？”
李修齊的心頓時沉到谷底，這樣的情況下，不管他做得多好，青璃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他的。
“她怎么會被種下情蠱呢？她不是王女嗎？這種使蠱之法，她應該很了解才對。不，差點忘了，她還沒有繼位，有些事情她不知道。那她父王怎么就沒有察覺呢？她父王應該不會允許她和一個侍衛在一起的。”
李修齊從來沒有想過，這個蠱有可能是青璃自己種的。
他覺得青璃是因為共生蠱的原因才不喜歡他，其實就算沒有這個蠱，青璃也不會喜歡他。
“這個蠱從何而來，為師也沒有查清楚，為師也不相信這蠱會是楊青璃，或者她父親種下的。”
李修齊忽然想到什么，滿眼希冀的問，“師傅，既然有種蠱之法，那必定也有解蠱之策，是不是？”
“有。”
李修齊頓時放松下來，可是思無涯的下一句話又將他的心提了起來。
“鳳凰蠱是巫族最為神奇的一種蠱，它可以破解巫族所有的蠱術。只要中蠱的一方馴服鳳凰蠱，將鳳凰蠱融入到自己血液里，鳳凰蠱自然會隨主人心意，破解主人想破解的蠱術。”
“能破解好，只要青璃回到楊國，這鳳凰蠱自然是她的。”
“得到鳳凰蠱容易，馴服鳳凰蠱難。有些人終其一生也沒有將鳳凰蠱馴服，反而白白搭上一條性命。不過楊青璃血脈純正，馴服鳳凰蠱的幾率應該不小。”
而且她是另一個氣運之子，有氣運加成，她做什么事情都會事半功倍。
千年來從未被人馴服的鳳凰蠱，偏偏被她馴服了，也說不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