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張磊突然停住,使出全力把手里的鐵棍朝冷面男子扔去。車速的慣性,再加上張磊的力道,鐵棍直接捅破救護車的擋風玻璃,在離冷面男子還有一兩公分的地方停住。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司機趕緊踩住剎車。冷面男子看著眼前的鐵棍呆了半天,直到他意識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才伸頭出去找張磊和女死士。此時,兩個人剛好從胡同的另一頭叫住一輛出租車離開。
卻說張磊和女死士剛才那一通跑實在太急,連張磊都有些氣喘吁吁,女死士上了出租車,喘了半天才喘勻。女死士虛弱的抬了抬胳膊,好像是要對張磊稱謝,張磊突然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后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麻煩在前面百貨商場停一下。”
張磊注意到有兩輛車跟在出租車的后面,他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沒想到對方的組織性很強,這么短的時間就跟上來了。出租車在張磊所指的商場門口停住,張磊拉著女死士下車,女死士還沒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愣愣的跟著張磊下車。
兩人進了商場,張磊才對一臉懵逼的女死士說:“后面有人跟蹤我們,一會兒聽我的安排,把他們甩開。”
女死士雖然到現在還不知道張磊的身份,不過她可以肯定,張磊不是來殺她的。女死士趕緊點點頭,緊接著問:“商場里這么多人,不知道會不會有他們的眼線。”
張磊笑了笑:“有也沒用,就因為商場這么多人,他們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手。”張磊往后看了看,見跟蹤他們的人還沒有進門,他趁著店員不注意,從一旁的模特身上順了頂帽子給女死士帶上。然后張磊神態自然的拉著有些驚慌的女死士,去賣首飾那邊,趴在柜臺上一邊跟店員聊天,一邊用余光注意周圍有沒有扎眼的人。
剛跟女店員聊了幾句,張磊就看到兩個左顧右看的人往這邊走來。女死士應該也看到他們了,她身體頓時僵硬起來,抬腿就要走,張磊趕緊拉住她,把她按住。
兩個扎眼的人,只看了張磊和女死士一眼,接著便繼續往前找。這兩人怎么也想不到,被他們追著跑的一男一女,還能心平氣和的趴在專柜上選首飾。
張磊暗自搖頭,頓時又覺得這個死士集團虛有其表,雖然反應能力很快,但是人員的專業素養太差!簡直是給殺手界丟臉!
此時兩個扎眼的人已經走遠,張磊拉著女死士從側門往外走,臨走時還不忘把帽子還給店員。兩人再次打車離開,這次總算沒人再追來。
張磊把女死士帶到酒店,徐珊然已經提前回來,一直等在門口。她見張磊回來,趕緊迎上去,仔細看了看張磊沒受什么傷,徐珊然才松了口氣,接著她把目光轉向那個女死士。
張磊對徐珊然說:“給我準備一個包間。”
徐珊然點點頭,把張磊帶到一間空閑的包間。張磊推著女死士進門,把包間門一關上就問:“說!你是給誰效命。”
女死士好像有些虛弱,被張磊一推就被推倒在地上,她抬了抬頭說:“能先給我點吃的么?我都一天一宿沒吃東西了。”
張磊嘆了口氣,朝徐珊然使了個眼色,徐珊然會意,去廚房拿飯。顧寧聽徐珊然說張磊抓到了曾經刺殺她的人,她馬上從辦公室下來,也很想知道對方是什么樣的組織。顧寧一打開包間的門,就看到女死士狼吞虎咽的吃飯。顧寧笑了笑:“殺手集團里的伙食是有多差?”
女死士一邊吃飯,一邊看了顧寧一眼,她把嘴里的飯咽下去才說:“我認識你,你曾經是我們暗殺的對象。”
張磊點點頭:“認識顧總就好,省的我……”
女死士看了看張磊:“我也想起你來了,你是這個女老板的保鏢。”她頓了頓接著說:“你們放心,我知道你們是好人,等我吃完飯,你們要問什么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說完,她繼續狼吞虎咽的吃飯。
顧寧用眼神問張磊:你這是用了什么手段?怎么把她制的服服帖帖的?
張磊聳了聳肩,示意自己什么都沒做,而且對于女死士的坦白,他也表示很懵逼。
顧寧笑了笑,坐在張磊和徐珊然一旁,看著女死士吃飯。
女死士吃了四大碗飯,才終于喝了口水,靠到椅背上說:“我吃飽了。”
張磊趕緊問她:“你是給誰效力的?你們的總部在哪里?”
女死士嘆了口氣說:“據說是給市第一醫院效力的。”
張磊等三人都是一愣,醫院不光是救人的地方,還是藏匿殺手的地方?
女死士見面前的三個人一臉的不相信,她接著說:“別說你們,我在被他們利用之前,也一直不敢相信第一醫院竟然是個狼窩。你們等我把自身的經歷說一遍,不由你們不信。”
張磊做了個請說的手勢,女死士繼續說:“大概一年多以前,我有點肺炎,到第一醫院去打點滴。肺炎是好了,可是過了一段時間,又開始發燒,打點滴也不管用,我就趕緊到第一醫院里去查,沒想到自己竟然得了艾滋病。”
“剛開始的時候,確實有點天塌下來的感覺,不過馬上就開始積極地治療。我當時已經結婚五年,跟丈夫很恩愛,孩子也四歲了,可以說是死而無憾。醫生說我應該還有幾年的時間,一定要避免傳染給了丈夫和孩子,于是我就聽取了醫生的建議,自己搬出去住。”
“可是很快我的單位就知道了我患了艾滋病,找了個理由辭退了我,我的親戚朋友也不敢跟我接觸,漸漸的疏遠我。家庭的重擔全部落在了丈夫的身上,治療艾滋病也是很花錢的,很快我們家就陷入財政危機。”
“就在我想要放棄治療,準備自生自滅的時候,我的主治大夫找到了我。主治大夫說第一醫院了解我的情況,很想幫助我一下,給我申請了一個無償治療的名額,只是必須得封閉式治療。”
“我跟丈夫商量了一下,覺得這個機會挺不錯了,就千恩萬謝的答應了下來。第二天,主治大夫就帶我去了第一醫院一個很偏僻的住院樓,告訴我說這是封閉式醫療區,還帶著我丈夫去參觀了一下。我丈夫也總算放心,跟醫院簽訂了同意我封閉式治療的合約,然后他就離開了。”
女死士嘆了口氣,接著說:“我們早該意識到的,天底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封閉式治療了幾天之后,我就覺得不對勁,首先在這棟住院部里,手機收不到信號,根本沒辦法跟外界聯系,門衛又看的很緊,一點自由都沒有。而且醫生對我的體力訓練好像太嚴厲了,完不成他們的指標非打即罵。”
“前幾天我還能忍一忍,后來實在忍無可忍,決定要退出封閉式治療。這時候我的主治醫生完全變了一張臉,說我從踏入這棟住院部開始,就只有兩條路,要么馬上死,要么繼續接受治療。”
“這時候我才知道自己上了當,主治大夫接著跟我說,如果我繼續接受治療,并完成他們交給我的任務,我死之后,會為我丈夫和孩子賺一大筆錢。完成的任務越多,得到的錢越多,我當然知道他們的任務不會是什么光彩的任務,不過想到能在死后讓孩子和丈夫過得更好,我就答應繼續接受治療。”
女死士講到這里,張磊忍不住皺了皺眉頭,第一醫院的做法,顯然比普通的死士集團招人的手法陰險的多。普通死士集團,是給予死士巨大的利益,讓死士心甘情愿的賣命。
當然也有些用思想植入讓死士有動力賣命,張磊見過最高明的手法,就是給死士制造一個夢。這個手法說破了也很簡單,首先用安眠藥,讓死士自然的入睡,然后把死士帶到一個早就設計好的情景中去。
當死士醒來,有美女,有美酒,那個小天地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時候再給死士服用一些神經類的藥物,讓他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特意制造出來的情景。然后再不留痕跡的告訴死士,這里是天堂。并告訴死士,當他完成死士集團的任務身死之后,就會到這個特定的天堂來,享受在人間享受不到的快樂。
這樣培養出來的死士,雖然成本很高,但質量卻很好,每個死士在做任務的時候,都絲毫不會猶豫的爭先搶死,任務的完成率也很高。而第一醫院的手法,就有些陰險和拙劣了。
命是自己的,不管用什么手法逼迫死士賣命,關鍵時刻總會激發死士自身的生存本能。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去死,會忽略這種生存本能,可是如果被迫去死,這時候肯定會猶豫一下,關鍵時刻這么一猶豫,十有八九會壞事。
這些念頭在張磊的腦子中一轉,他又接著聽女死士繼續往下說:“我經過了三個月的體能訓練之后,便被醫院用救護車拉到了一個紡織廠,接受進一步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