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嵋回到包廂,湊在李氏耳邊說了此事,李氏嘆了口,小聲地與云嵋說起了此事的來龍去脈
云嵋聽完李氏簡潔地說了一通,皺著眉道,“這李靜茹也是個有心計的,就這么闖進賞花會上來,還牽扯了錢家,被關在小院里竟還能放出消息來,說不準還有人在暗處幫忙。”
李氏點頭,這事她自然也是想到了,不過想起現下與李家并無關聯,脫手還來不及,怎會再插手此事,“只要這李家姐妹不牽扯我們云家,我自不去管她們如何。”
云嵋自然是點頭,“李家的事,我在荊州也有耳聞,不過具體是何事,倒是不怎么清楚。”
“這又何妨,晚宴上人多而雜,待晚上回了府,咱們二人秉燭夜談,好好說說這些年的事。”李氏湊到云嵋耳邊悄聲說了句,而后起身笑著招呼同桌的幾個夫人喝酒吃菜。
云嵋也是裝作沒事人似的,與一些相識的繼續應酬往來。
待晚宴結束,云嵋陪著云峰夫婦一道送走了客人,回到云府,而后不顧云峰殺人的目光,拉著李氏就回自己的玉笙苑,揮退了二人身邊伺候的人,點了一支燭火,備了一壺玫瑰花露,二人就這么臨窗而坐,侃侃而談,倒是如當年二人未嫁時一般。
“沒想到這李家的這幾個婦人心思如此歹毒,為了一個殘廢的孩子,竟想毀了淺淺,幸好淺淺福大命大,逃脫一劫,我聽說這李二公子心性暴虐,手底下死的人不知凡幾。”云嵋感慨了一番,“幸而你已不是李家血脈,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李氏端起花露,喝了一口,嘆了口氣,“這李家的人的確是難纏的很,當初事情過后不久,還有不少上門來求助的。”
“三哥與你已仁至義盡,這李家的臉皮也忒厚了點,當初若不是為了你,我還真不想理李家的那些個人。”云嵋不屑地撇撇嘴,她就瞧不上李家那些勢利眼,當初瞧著他們勢弱,就欺負他們一家孤寡老小,想毀婚約,若不是嫂子堅持,怕是二人沒如此姻緣了,如今落了難,倒是忘了當初說的那番“就算以后云家家財萬貫,李家也是瞧不上”的話來。
李氏也是笑了笑,李家之事已如煙云,若不是今日提到李靜茹,李氏都快忘了李家那些人了,“只是不知我那親生父母,如今過得如何?”
云嵋見著李氏一臉惆悵,寬慰了一番,“我聽說他們是祁國的王爺王妃呢,定然不會太差了。”
李氏思及此,眼神又暗了暗,“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卻無法相認,心中自是煎熬。”
云嵋一時有些無措,后悔提起這么個話頭,“你也別傷心了,他們也許也一直在尋你呢,只不過祁國與大周近些年交往不是很甚,這才慢了些。”
李氏也知云嵋是為了安慰自己才說的這番話,但是事實如何,大家心中都是有數,她綻開一抹笑,端起花露,飲了一杯,道,“好啦,此事說過便忘了吧,日后不必再提。光說我了,這些年你在廖府過得如何?怎么有個和老二差不多大的孩子,妹夫怎么是怎么回事?”
云嵋原想說過得不錯的,可想到廖月芳,心中似乎是扎了根刺,難受的緊,沉默著說不出話來。
李氏見著她情緒低落,心中覺得不妙,莫非相公打聽來的與云嵋說的,都是不實的,“有什么事,別瞞著我,說出來我聽聽,也許能幫到你。”
云嵋深深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還不是當年我懷芷兒時,老爺與這曾伺候他筆墨的婢女有了茍且之事,等我知曉,已有了三個月身孕。我婆婆當時想把這婢女杖斃了,老爺竟跪在我面前要我求情。我能怎么辦,若是執意讓婆婆杖斃了這婢女,老爺必然是認為我心生嫉妒,不肯出力,與我離心,無奈下,我只得求了婆婆放了她,這才有了柳姨娘,和現在的四小姐、七少爺。”
李氏皺了皺眉,“那現在妹夫對著柳姨娘如何?”
“自然是一如往昔,寵愛如初。”云嵋心中酸楚,竟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
李氏心中憤然,“我只聽說妹夫愛重你,從不干寵妾滅妻之事,原來只是在外頭做戲,這些年你過得是如何艱辛的日子啊?!”
云嵋斂眉,低低笑了一聲,“無妨,這些年來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尋常,再說我兒女也大了,就算沒有他的寵愛,只要我沒有行差踏錯,這廖家的主母位子沒人能夠動搖。這柳氏再受寵又如何,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姨娘,她的兒女這輩子只有庶出的身份,爭不得廖家一分財產。”
李氏聽了云嵋這番話,心中松了口氣,“你若是能這般想,倒也是不錯。”
“時辰不早,我們趕緊歇了吧,后日便是老祖宗的壽辰,明日還有的忙呢。”云嵋提了一句,李氏也有些困意,便點頭應下。二人一道洗漱了,同被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