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師,我早就說過我,我不配你的喜歡。”蘇覓的聲音帶上哭腔,但她嘴唇囁嚅了一下,卻是將剩下的話咽了回去。
“我知道了。”宋野肆五指逆著插入自己的黑發(fā),“我自己查。”
“我,我不是第一次來這里。”蘇覓咬牙,終于還是說了出來,“宋老師,我來找過你。”
這下宋野肆倒是怔住了,他的語氣有所緩和,“說下去。”
“那時候我才高二,因為沒錢交學(xué)費(fèi),被迫輟學(xué)了。”蘇覓勉強(qiáng)笑笑,“那個時候我就遇到了張乾宇,他說來這里可以掙很多很多錢,那我媽媽的醫(yī)藥費(fèi)就有著落了。”
宋野肆屏住呼吸,對于張乾宇干的勾當(dāng)他還是知道的,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強(qiáng)勢的以“尚伊瑤未婚夫”身份斷了他所有的念想,只不過,沒想到,自己不知道的時間里,蘇覓卻在遭遇著這些。
“當(dāng)時我也沒多想嘛,就想多多掙錢。跟著一大群年齡相仿的姑娘來了這里。然后······”蘇覓囁嚅著,牙齒將嘴唇咬了又咬,似乎說不下去。
良久,蘇覓才深吸口氣,“我跑了。”她攥緊外套,恨不能將自己整個身軀都包裹進(jìn)這衣服里,“但我什么都沒有,英語也講得不好,也不敢報警。”
宋野肆側(cè)頭看著她,蘇覓臉上的冷汗?jié)窳擞指桑樕n白的不像話,卷翹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層密密的陰影。
“然后我看到了你,在大街上的屏幕上。”蘇覓舔舔嘴唇,嘴角帶起輕微的笑意,似是想到了什么美好的事情,“那時候,我知道你的身份。所以我想找你幫忙。”
“六年前。”宋野肆喃喃,那個時候他大三,直接被家里人召回去接手家族事宜,那個時候的他為了能盡快回到學(xué)校,沒日沒夜的瘋狂吸收著的公司各個項目和領(lǐng)域的資源以及進(jìn)度,他記得,那個時候似乎是有人告訴自己有個亞裔小女孩來找他的,但被他一口拒絕,連那人之后的話都沒有聽進(jìn)去。
“你拒絕見我。”蘇覓苦笑,伸手將垂落在臉側(cè)的長發(fā)攏到耳后,“我很絕望,不知道該怎么辦,所以,我又回去找張乾宇了。”
宋野肆心中一刺,是自己,是自己害了她。
“他真的讓我賺了很多錢。”蘇覓嘴唇哆嗦著,“他沒有讓我去做和那些女孩一樣的人,只是要我當(dāng)他女朋友。他說我這張臉可以當(dāng)他的門面。”
“宋老師。”蘇覓終于抬起了頭,水汪汪的大眼睛似乎失去了焦距,“其實(shí),只要你開口,我馬上就會離你遠(yuǎn)遠(yuǎn)的。”
“不準(zhǔn)離開我。”宋野肆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么多的折磨。如果我當(dāng)初能夠多點(diǎn)精力注意你的話,你也不會經(jīng)歷這些。”
蘇覓眼眸微闔,掙脫宋野肆的懷抱,解開自己左手腕的手表——那只手表,就算是崔安也從沒見她摘下來過,男士的腕表戴在蘇覓細(xì)瘦的腕間顯得過于寬大和突兀,腕表之下,是一道道斑駁的傷痕。
“張乾宇沒碰過我。但他一直很恨我,因為我偷了他很多錢,我跑回國的時候還報了警。”蘇覓只給宋野肆看了一眼手腕又飛快的把表戴上了,“就是這樣了。”
宋野肆輕嘆口氣,“好。”
張乾宇那樣的人,怎么會因為錢的事情就敢?guī)硕滤渭业娜四兀窟有,蘇覓見到張乾宇的表情,事情不會是這么簡單的。
但是只要蘇覓說,他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