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覺得這些事情,肯定都是自己的第一主人所設計的,她只能默默的去遵守。
第二個原因也就是剛剛所提到的本質的原因,她不想那么快就死。
但是,出于她的自我意識,歌德爾也不想濫殺無辜,畢竟,她心里沒有那些宏圖遠志,對她來說,只要能夠活在這個世上感受世界的精彩,那就夠了,至于人,還是死的越少越好。
尤其是現在,歌德爾的心態有了很大的不同,她心里有一個娜美。
即便自己對這個漂亮的女人百般凌辱,她也是想從心中好好的去愛她的,既然這樣,就不能夠再做那些打打殺殺等等的讓她討厭的事情。
歌德爾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人的世界還真是自尋苦惱。
不過,她很快的注意到,這群人也不再聒噪了,而是按他所說的乖乖的坐在實驗臺前的座位上。
而她也只能盡量的去相信,事件的計劃雖然有變化,可是主人一定不會刻意的害自己。
他回頭再看看被包裹在塑料薄膜中的魯修,已經渾身抽搐不已,進入了快要窒息的最后階段了。
自己心中所愛的因為受不了這一切變故而昏倒的娜美,也不知道被誰悄悄地放在了墻角,靠在冰冷的墻壁上。
其他人則都是一言不發,壁上掛著悲哀的神色。
歌德爾又嘆了一口氣。
同時在這會兒她已經接收到了來自自己的兩位主人的命令。
果然如自己所料。
“好了,大家請振作起來,我其實非常能明白你們的心情,不管你們信不信任我,我都是為了你們好。”
歌德爾壓低了聲音說道,“你們手邊的作業指導書也可以都收起來了,因為,里面所記載的內容,和本次實驗沒有絲毫關系,現在,你們只需要聽我的命令就好了。
我雖然是一個人工智能,但是,做實驗并不在行,我只能夠起到傳達信息的作用,具體的*作還得靠你們自己來做。
希望,你們能夠控制自己心中的負面情感,好好的把實驗完成。
因為本來這次實驗就十分兇險。”
冰小炎卻是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兇險兇險,你就知道在這里擺樣子做一些大仁大義,我的主人都被你害成這般模樣,你現在在怎么讓我們克制情緒好好的完成實驗啊!再說你還用兇險這樣的詞來描述一個將死之人,就算是人工智能你也感受不到絲毫的可恥嗎?我家少爺那么弱不禁風,你卻把他講的像一個定時炸彈一樣!”
歌德爾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看著站起來的冰小炎,沉默了一分鐘左右。
“既然這樣我也不打算說那種,諸如請你理解,或者是我理解你的感情,這樣的話了。
而且,既然你想知道為什么我用兇險這個詞來描述一個將死之人,我就把事情的過程好好的跟你說一下吧!”
肖紫龍在一旁聽到這話,心里咯噔一下。
這其中難道還有什么錯綜復雜的故事嗎?現在的狀況已經夠混亂了,千萬,千萬不要再生出什么枝節肖紫龍甚至有些后悔,為什么要跟家里的父親賭一時之氣出來闖蕩天下了,而今,自己被卷入了這樣的局面當中,既沒有臉面向家里求救,也不好說自己還能夠堅持當初的那份夢想。
他有些想回家了。
歌德爾卻沒有理會他的感情,即使她能夠察覺到肖紫龍現在心中波蕩起伏。
她開始了自己的講述。
“關于怪物的這一部分,也就是魯修的身體,被怪物所占據的這部分故事,我想,你們還記得當時他所告訴你們的吧!確確實實,根據他的描述也行,還是我所獲得的情報也好,我,這個身為怪物的魯修對大家是毫無殺傷力的,并且,我們還可以說它是十分愿意成為我們人類的朋友的。
可是大家可能卻忘記了他在成為怪物之前的那部分故事,而這部分故事,冰大夫我覺得你應該是最清楚的吧!”
聽到這里,冰小炎終于想起來了。
她手腳有些微微顫抖。
“邪邪辟?!”
歌德爾點點頭。
“正好那位小姐也在當場,我想,你們二位一定還記得當時的魯修身患那種干擾了和娜美小姐的幸福生活的病癥。
現在的魯修身體那毫無疑問地還殘留了這種病毒。
我可以再次申明一下這種病毒是致命性的,而且會干擾那方面的能力。
你們誰都不希望得上這種病吧?這個看似殘忍的塑膠套其實就是為了保護,你們所進行的第一步舉措。
那是因為這種病毒和普通的病毒并不相同,他在宿主死亡之后,會從身上散發出細小的孢子來,以氣體分子的形式,污染到周遭的所有人。”
“居然有這種事情”“怎么會”眾人當中響起了一片唏噓聲。
“但是,”歌德爾繼續解釋,“大家不要天真的以為這些孢子散發到空氣當中后,這種惡劣的病毒,會就此徹底消失。
如果單單是如此,我還不會把它的危險性描述的像一個定時炸彈那樣。
散發出小包子的母孢子還殘存在魯修的體內,而他所處的位置,就是魯修的大腦。”
聽到這里,肖紫龍的心一沉,他所料想的果然不錯。
這種悶死人的手法,能夠最大限度的保持大腦的活性,他們,肯定是要用到魯修的新鮮的大腦,所以才會設計出這一出的。
而既然那種病毒這么危險,從另一個方面考慮他就有很大的研究性和利用性,這樣的話,帶有這種母孢子的魯修的大腦就顯得更加難能可貴了,實驗的目的也就昭然若揭。
本來實驗這種東西就是要造福于人類,也就是造福于人類的衣食住行,甚至用來增強國力和軍事力量的。
肖紫龍攥緊了自己的拳頭,咬起了牙關,他這個時候很想掀桌,或者是重重地一拳打在硬硬的桌面上,好抒發掉自己心中的不甘,憤怒和后悔。
他下意識的看了看離自己不遠的章初語,這是被自己一手坑到這個地方來的好朋友。
這會兒這家伙正臉色茫然,看著塑料包裹當中的魯修一點一點的慢慢死去,臉色鐵青,比起里面的魯修好看不了多少。
肖紫龍何嘗不明白這種看著人在自己眼前慢慢死去,卻什么都做不了的感情,這種感情,就好像有利爪在自己的心上撓來撓去,一點一點地將自己柔軟的內在踐踏的支離破碎。
這種無力感,讓他感受到了自己的無能,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了深深的絕望。
章初語此刻的心情恐怕和他一般無二。
他又看了看一旁倚在墻角的娜美,那個可憐的美麗的女人還沒有清醒過來。
如果,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自己曾經的訂婚者,曾經的愛人,變成一副被肢解的模樣,腦殼空空的,大腦不知道被挖到哪里去了,恐怕又要再次昏厥過去了吧!而冰小炎本來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白了,嘴唇也毫無血色,只是那對赤紅的眼睛,當中布滿了血絲,眼白也看不清了,一片全紅,顯得猙獰而恐怖,卻又透著無盡的悲哀。
就連那三個身為殺手的女忍者,也無法接受眼前的現狀。
風間一直在捂著臉,不愿意看眼前的魯修,太子院也低著頭,一言不發,姬宮臉色沉靜,卻也是沉默著,大概不知道該用什么樣的表情來面對現在的事實吧。
而終于就在這一片沉默當中,里面的魯修停止了抽搐,看來,他已經徹底的停止了呼吸。
冰小炎開始哽咽,從喉嚨的深處發出的嗚嗚的聲音,像一只失去了摯友和親人的北方狼一樣。
而她始終沒有說話,而是在確認自己心里最愛的也是侍奉了許久的少爺死去之后,就一下子呆坐在身后的座位上。
風間此刻也不太像個殺手,開始嗚嗚地哭了起來。
“井野,沉靜。”
太子院聲音有些凌亂,命令著自己的手下,姬宮則扶了扶她的肩膀。
而且,大家的新任務也已經明確,正如肖紫龍所想的那樣,接下來,大家要對魯修的頭部就行一番動作了。
“實驗開始之前,我先對大家講一下這種處死手法,”歌德爾語氣平緩,但卻有故作鎮定的嫌疑,“窒息,是一種可以最大限度地保持腦活性和臟器機能的處死手段,而且,他體內的病毒也能最大地保持存活慮。
之前我所提到的那個寄存在魯修腦內的母孢子,也會最大限度地保持其生理功能。
我們這次的實驗,就是將魯修的大腦從他的體內完完整整地解剖出來,并且觀察其中的母孢子。”
這個實驗目的也是歌德爾在剛剛才得到的。
寶力金通過遠程通訊電波把這個目的告訴了她。
而且,他明確告訴歌德爾,事情有變,這家伙必須盡快處理掉。
其中的原因,寶力金并沒有對歌德爾提及。
作為一個服務于人類的智能機器,她自然也不會主動問不該問的事——本來她就對寶力金以及冰青將隱瞞著自己是具備自我意識的這一事實的,問太多反而會遭到懷疑。
至于解剖出來的魯修的大腦作何用處,她卻并不清楚。
到最后,寶力金只告訴她,在這個實驗完成后,還要對它進行一些必要的加工而已。
她知道是什么樣的加工。
其他人,包括肖紫龍和冰小炎,早就沒有推理的心思了。
娜美也還暈倒在那邊。
歌德爾知道,這群人早就意識懵懂。
她只好自己對魯修進行實驗前的處理,本來這些活都是計劃安排給這些實習生的。
她把塑料膜打開并取出魯修之后,就著手解開魯修的衣服。
這本是實驗的必要步驟,卻不料被冰小炎一把攔住。
“如果如果一定要這樣的話,”她聲音哽咽,按住歌德爾的手也不斷顫抖,“我寧愿是我來做這件事情”歌德爾充分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