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音負(fù)氣,不管不顧的拉開車門坐在了后排。
顧驚洲看到她這樣鬧脾氣,只是微微皺了皺眉,倒也沒有說什么,可是飯店門口送賓的經(jīng)理卻看得瞠目結(jié)舌。
車子徐徐往前開,蘇音的面孔別轉(zhuǎn),看向窗外。
天色已經(jīng)黑了,夜街上霓虹閃爍,情侶們牽著手那樣親昵,廣場上有人坐在長凳上忘情的接吻,旁若無人纏綿悱惻。
跟他兩年了,他們從未牽手出現(xiàn)在大庭廣眾之下,其實她也很渴望能夠跟他一塊逛街看電影,去迪士尼共同吃一只冰淇淋,跟米奇一塊擺出V字合照。
可是不行,顧驚洲的身份特殊,他們的愛是見不得光的。
這么多年自己牽就他順從他,直到最后那一晚顧驚洲邀請她到他的別墅過夜,蘇音還傻傻的以為他打算跟自己求婚,要把兩個人的關(guān)系公諸于世了。
蘇音覺得委屈,更多的是不甘。
她也想像顧驚洲說的那樣,接受他的贈與,解決父母公司的問題。然后把從前的一切忘掉,跟他分個干凈,好好經(jīng)營自己的公司,從此相忘于江湖。
可她的驕傲卻不允許她這么做,如果接受他的錢,那么他們這兩年算什么?自己又算什么?
現(xiàn)在以這樣威脅的方式進(jìn)入CG,蘇音并沒有任何野心,她只是希望能夠離他近一些,她舍不得。
她也相信以自己的能夠是能夠勝任這個職位的,她更不會讓顧驚洲難做,讓他丟臉。
可是他并不明白,他永遠(yuǎn)都不會明白,或者,他根本就不想明白。
蘇音的眼眶微潤,她并不知道顧驚洲一直都自后視鏡里看著她,面色越來越沉重。
手機(jī)清脆的消息聲打破了車?yán)锏膶庫o,蘇音拿出手機(jī),看到是謝寧發(fā)過來的消息。
【吃過晚飯沒?有沒有興趣出來喝杯咖啡?】
蘇音佯裝看不清屏幕,輕輕拭了拭眼角,借機(jī)將淚痕擦掉。
【不用了,今天有點累。謝謝你啊。】
謝寧秒回。
【沒事的,我本來想找你出來聊聊,我明天去公司,需不需要準(zhǔn)備些什么?】
蘇音微微皺眉。
【怎么這么問?你是買家,到公司考察是應(yīng)該的,你又不是客人或者去應(yīng)聘的,你需要準(zhǔn)備什么?反而是我們的員工迎接您這位新老板,需要準(zhǔn)備一下吧。】
謝寧發(fā)過來一個調(diào)皮眨眼的表情。
【這公司是你一手創(chuàng)辦的,他們都是你的親信,如果我以后打算代替你帶領(lǐng)這個團(tuán)隊的話,自然要跟他們打好關(guān)系了。】
蘇音挽唇微笑。
【謝老板,您真是有心了,我替我的員工謝謝您。】
謝寧又發(fā)過來一個撇嘴的表情。
【聽你這樣叫我謝老板,我還真是有幾分傷心。】
隨即便是一個躺在地上的小人被萬箭穿心,還口吐鮮血的圖片。
蘇音忍不住笑了起來,她覺得這樣的謝寧比直面時要俏皮活潑,無形中兩個人的距離又拉近了幾分。
顧驚洲一言不發(fā)看著蘇音,臉色越發(fā)陰沉。
車子戛然停止,蘇音毫無防備,身子往前,腦袋差點撞在前面的椅背上。
蘇音的手機(jī)滑脫,她俯下身在腳邊摸索,感覺到車門被打開,然后便是顧驚洲的聲音傳來,“下車,你到家了。”
蘇音并未理會,摸到手機(jī)后直起身,正要把手機(jī)放進(jìn)包里,被顧驚洲一把搶過。
“你干什么!”
顧驚洲劃亮屏幕,皺起眉頭看著蘇音和謝寧在微信上的對話。
【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早點休息,明天九點,我到你家門口接你。】
后面跟著一串玫瑰和紅唇。
“把手機(jī)還給我!”蘇音從車?yán)锍鰜恚瑢⑹謾C(jī)搶起來塞進(jìn)包里,“顧驚洲,你太過分了!你憑什么偷看我的隱私。”
“現(xiàn)在是加班時間,你還是我的下屬,在工作時間你跟別的男人聊天,就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CG的不尊重。”
這還上綱上線了,蘇音不怒反笑。
“呵?加班時間?顧總不是帶我去見重要客戶嗎?客戶在哪兒?您所謂的加班時間是怎么算的?既然我只是您的下屬,你需要送一個下屬回家嗎?您不覺得您做得太多了嗎?”
“多不多我說了算,加班時間何時結(jié)束,也是我說了算。你既然打算在CG干,你就得一切聽令于我。否則你完全可以離開CG,不要再出現(xiàn)在我面前。”
蘇音氣結(jié),“說來說去,你就是覺得我礙眼,你想把我趕走!”
顧驚洲毫無表情看著蘇音,“看來你并不蠢。”
憤怒在胸口激蕩,一路坐在車?yán)锘貞浲舻娜崮c和自怨自艾,在這一瞬間被顧驚洲引燃成了復(fù)仇之火。
蘇音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平靜,用奇怪而冰冷的眼神看著顧驚洲。
她一字一句的道:“顧總,您放心,從今天開始,我會更加努力一百倍,我會讓您在一個月之后,心甘情愿的任命我為CG副總。
而至于我工作之外的時間,我交幾個男朋友跟什么男人有來往,那是我自己的事情,無須您替我操這份閑心。”
蘇音大步往前走,顧驚洲看著她纖巧的背影,將手里的煙扔在地上狠狠的踩滅。
蘇音回到家里,將手袋扔在沙發(fā)上,第一個動作竟然是不假思索的奔到窗前。
顧驚洲自然已經(jīng)駕車離開,他又怎么可能像言情故事里的男主角那樣癡癡凝望女主角的窗邊倩影?
更何況,就算要凝望,顧驚洲也該去凝望林溪,而不是她這個被分手的地下情人。
蘇音頹然倒在沙發(fā)上,直到手袋里的手機(jī)再次響起。
是哥哥打來的。
“阿音……”蘇淮北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
“哥,你怎么了?家里一切都好嗎?公司還好嗎?”蘇音擔(dān)心的問。
“很不好,阿音,媽又住院了,公司可能也快撐不下去了。”
“哥,別這么說,我已經(jīng)找到買家了,明天我會帶他去我公司參觀,接下來就會敲定協(xié)議的,等我把公司賣掉,就有錢給你周轉(zhuǎn)了。”蘇音連忙安慰。
“什么,你要賣掉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