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有美食美酒不夠,還得凰連玥來赴宴啊,今晚這道最主要的菜肴--凰連玥,他若是不來的話,她可就是白忙活了。
為了得到她要的,她可是將梅香都打發出去了,就等著凰連玥羊入虎口,主動上門來給她算計了。
當然,她的愿望沒有落空,在她張望了好幾回后,凰連玥終于推著輪椅出現在了飛云閣。
眼前的凰連玥很顯然已經情理過儀容了,似已洗滌去一身風塵。
到了飯桌上的時候,他還很自然地摘下了他的那頂斗篷,露出了他的真容。
云若這是第二次看清他的全貌,第一次是在落霞鎮的客棧里,第二次則是現在。
看著他眸光滟滟,彎著唇角,修長如玉的手提著筷子,舉止優雅地夾了一個小花卷,慢條斯理吃起來的時候。
云若覺得這人太邪了,竟然連吃飯都能吃得這般好看,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云姑娘不吃嗎?"
凰連玥濃密纖長的睫毛下,那雙若紫水晶般清透的眸子就那般靜靜地看著云若。
一時間,云若有種錯覺,在相對的視線里,如此寧靜安逸,竟有歲月靜好的感覺。
不不不--
她忙將這個念頭從腦海中打散出去,定了定神道:"今晚主要是為容少主接風洗塵的,自然是容少主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
云若趕緊給凰連玥夾了一塊素雞雞塊。"這個,不妨嘗嘗,味道很不錯的。"
"云姑娘這般挑食的都能說這道菜做得好,那這道菜自然就是極好的。"
凰連玥眉眼彎彎地吃干凈了云若夾給他的素雞雞塊,而后他禮尚往來,仔細地挑去了魚刺,將一片酸菜魚放到了云若的盤中。
"這道菜看著不錯,云姑娘不妨也嘗嘗。"
為什么這個人挑刺的舉止也做得這般風雅呢,云若盯著凰連玥那雙似泛著月色光華的手。
第一次嫉妒起這個男人竟然有這么好的肌膚,比她這個女人的肌膚還要好,看著就想咬幾口啊。
"云姑娘怎么不吃呢?是不是覺得不對胃口啊。"
凰連玥眼波微漾,面上淺淺的,看不出什么表情來。
云若眼見得凰連玥目光掃過來,忙快速地吃完了酸菜魚片,而后抬手揮了揮空氣。
"云姑娘可是不太舒服?"
"沒有,沒有,只是覺得吃了菜,也該喝些酒才是。"
再這么下去,她可就沒辦法搞定凰連玥了。
想著,云若干脆冒險一把,提起雪中梅就給凰連玥倒了滿滿一杯酒。
當然,她這個主人的酒杯也是倒滿了的。
"容少主,這杯就算是歡迎容少主回到烈焰門的。我先干為敬啊。"
不等凰連玥開口說什么,云若已經仰頭一飲而盡了,而后她盯著凰連玥的酒杯道:"容少主,你怎么不喝呢,我都喝完了,你可不能不喝啊。若不然的話,那就是不講義氣了。"她這算是耍賴的招式了。
"我--"凰連玥看著酒杯很是為難。
"容少主,你一定要喝了這杯酒才行,若不然,你便是看不起本姑娘。"云若激道。
凰連玥聽得云若這般說,也只得舉起手中的酒杯,當著云若的面,將這杯酒喝得干干凈凈。
這云若眼見得計謀得逞一半了,自是暗自歡喜,面上卻不曾露出一絲痕跡來。
接下來這一頓飯菜,她自然是勸著凰連玥多吃點的同時再次以耍賴的方式,讓凰連玥又喝下了二杯的雪中梅。
這三杯美酒落了肚,對于滴酒不沾的凰連玥而言,恐怕他就該醉倒了吧。
云若等著看凰連玥醉倒的樣子,卻發現她自個兒的頭還是變得有些昏沉沉的,視線也逐漸地變得模糊了,看著對面坐著的凰連玥,容顏開始重重疊疊的。
撲--
云若身子骨晃悠了一下,便醉倒在了飯桌上。
凰連玥看到醉倒過去的云若,輕嘆一聲道:"小丫頭,方才我本想提醒你的,這雪中梅三杯必倒的,可是你為了讓我喝下這雪中梅,竟是連話都不讓我說出口了。"
凰連玥輕松地抱起云若,將她溫柔地安置在榻上。
手指輕輕地拂過她的額間碎發,就這般靜靜地望著她醉熏微紅的容顏。
"小丫頭,你既要用酒算計我,為何不問清楚呢?我,確實是滴酒不沾,卻并非酒量不行,現在,你明白了嗎?"
凰連玥手指若羽毛般地刷過云若的臉頰,一雙絕世紫眸熠熠而動。
"而且,小丫頭你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我可是藥王谷的少主呢,能有救人的藥,能有喪命的藥,自然也是有克酒之藥,在你邀請我赴宴之前,我可是已經服用了解酒藥丸呢,要不然,這會兒醉倒了,可怎么能夠看到小丫頭這么美好的一面呢?"
而小丫頭這般嬌艷微醺的摸樣,他不容許其他的男人見到,所以點著云若的額頭道:"記住,小丫頭,以后除了我,不許在其他人面前喝酒了。"
說到這里,他話鋒一轉道:"當然,為了讓你記住以后不可貪杯,我這次可得好好好地懲罰你。小丫頭,知道嗎?這天下間敢算計我的人,可是統統要付出代價的,現在可就是你該支付代價的時候了。"
說著,凰連玥寬了衣袍,滅了燈火,就勢躺在了云若的身邊,將她緊緊地摟進了懷中。
明日,明日天亮之時,他可是很期待這個小丫頭的反應呢。
黑暗中,凰連玥的眼中透出一抹狡黠的光芒。
那梅香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不在外頭閑逛,回了飛云閣。
眼見得里頭漆黑一片,她想著這酒席都還沒收拾呢,怎么小姐屋子里的燈就滅了呢?
覺得有些困惑的她,推門進去瞧瞧,誰知道一陣風吹過,她整個人便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隔天,當陽光透過紗窗,若輕羽一般刷過云若臉龐的時候,她的睫毛微微動了動,隨后皺著眉頭睜開了眼睛。
宿醉之后醒過來的她,此時顯然還有些迷迷糊糊的,看她眸光迷離,半閉半睜的慵懶摸樣,倒是難得的一副畫面。
可惜這樣的畫面維持不到一刻,因為云若看到了凰連玥。
當她如此近距離地對著那張放大的絕美容顏,眼皮頓時跳個不停。
怎么會是這樣?
凰連玥怎么會躺在她身邊的,愕然的云若,忙去查看自身狀況,這一瞧,她驚得拉過了被褥。
她的外衫呢,去哪兒了?怎么會只剩下內衫了,還是不完整的內衫,這單單看著,就像是被人撕扯過的痕跡。
那么昨晚她跟凰連玥發生什么事情了,為什么她一點記憶都沒有?
等等,云若,你別慌,你好好地想一想,一定能夠想起來的。云若不斷地壓住心中的慌亂,努力地開始回想昨晚之事。
她發現回想的結果就是最后她醉倒的時候,看到是凰連玥那張模糊的容顏,之后發生了什么,她果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那么,現在這種情形,代表什么呢?
難道她跟凰連玥真的發生過什么了?
不不不--應該是沒有,她沒覺得她的身子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尤其是關鍵的部位沒有那種被人破了的感覺。
這么說,實質性的關系是沒有發生過的。
想著,云若莫名地舒了一口氣。
可是很顯然,某人覺得今早這種狀況還不夠刺激云若似的,那雙保養得宜的如玉手哦,此時正從被褥里懶懶地伸出來,還恰好地讓被子移了位置,露出了不該露出的。
這一眼,讓她兩側的太陽穴,直突突地開始發疼。
此時的凰連玥,猶如初生的嬰兒那般,干干凈凈地側躺在那里,配著他那張俊美絕倫的睡顏,簡直就是老天爺精雕細琢出來的一副絕佳之作,有木有。
除了--
除了他身上若是沒有那種令人心驚膽戰的紅紅點點,云若就會覺得有如此美男欣賞也是不錯的。
可惜,這會兒她哪有什么心思欣賞美男,哪怕眼前這個是絕代美男,對她而言,都只會是個麻煩,一個天大的麻煩。
"娘子,早啊。"
娘子?!
云若抬出有些微顫的手,直愣愣地望向凰連玥。
"經過昨晚這般相處,為夫這般稱呼也是應當的。"
云若真的想罵人,什么叫應當的,凰連玥你擺出一副小媳婦羞澀的摸樣給誰看呢?
這般羞答答地,還帶著三分委屈看著她,讓她覺得她跟個采花賊一樣,昨晚對著這么一個美人辣手摧花了,有木有。
"凰連玥,你夠了,你確定你腦子沒被燒壞了嗎?我們之間明明什么都沒有發生,什么都沒有。"
她絕對不要跟凰連玥這樣的人物扯上關系的,絕對不,他就是個麻煩,一個大麻煩。
"原來你我都這般坦誠相見了,還叫什么都沒有發生過。娘子,昨晚你可不是這樣的,你扯著為夫的時候,可是相當地熱情,你看看為夫的身上,這里,這里,這里,還有這里,可全是娘子留下的,愛的痕跡呢。"
凰連玥點著他身上各處的紅紅點點,紫眸水波盈盈,帶著幾分委屈,又帶著幾分氣憤,控訴著云若昨晚對他犯下的確鑿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