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當，不敢當。”官兵霎時紅了臉，但是卻使勁兒的握著手里的碎銀子。

“娘子。你要不要跟著去看一看。”費博遠在聽了小哥的話之后，卻沒有立刻跟著他離開。而是看向了胡念珍。一瞬間，胡念珍面對著整個屋子，幾十雙眼睛的凝視。饒是她的膽子再大，也還是忍不住紅了臉。

輕輕的啐了一口費博遠，開口說：“快去吧。早去早回。”

費博遠輕笑。像高山寒雪，又像天邊明月：“怎么，娘子這般態度，是在吃醋不成？那今日我費博遠再一次對著娘子說一遍曾經對你許下的諾言。不管我費博遠將來的成就如何，經歷什么。

終生不納妾。不娶平妻，沒有通房。只此一生。只有胡念珍一人。我要許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費博遠的話像擂鼓。震在了在場上所有人的心。眾人想入非非。胡念珍的一張俏臉卻變得通紅。整個人都不敢抬頭看向費博遠。只是低著頭，聲若蚊蠅的“嗯”了一聲。

身后的施詠德神情變幻莫測。他看了看費博遠，又看了看自己心愛的女子。心里自知自己做不到像費博遠一樣，在所有人面前賭咒發誓說出這樣的話出來。

他的神情恍然。自己還沒有開花結果，就已經枯萎了的愛情啊。

只有費博遠在看了胡念珍害羞的樣子之后，輕輕的笑了出聲，然后又捏了捏胡念珍因為害羞，都變得發燙的手。伏在了胡念珍的耳邊，說：“娘子，等我回來。”

一陣風吹過胡念珍的耳朵。胡念珍感覺癢癢的。她抿了抿嘴唇，然后沒有說話。

費博遠沒有得到回答，只是寵溺的笑笑，然后離開了。

……

陰暗潮濕的監牢里，江曼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坐在潮濕發霉的草堆里。原本亮麗的裙衫被蹭的臟亂不堪。甚至有個別地方還被刮壞了。一張涂脂抹粉，往日里艷麗的不得了的容顏，也變得憔悴不堪。看起來就像是一朵枯萎的花。

這樣的女子，在監獄里是得不到什么好處的。費博遠看了看遠處賊眉鼠眼的監獄看守，心想：我算是幫了你一回，我們之間還是兩清吧。

他抿了抿嘴唇，眼睛里卻是冰冷一片。沒有之前因為覺得江曼可憐，所以產生的憐惜。而是冷淡的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反倒是江曼，在看到費博遠的時候，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博遠，博遠。你是來救我的嗎？你一定是來救我的，對不對。博遠……”江曼喊的撕心裂肺。再也不復往日里對費博遠裝出來的一副溫柔大方的小白花的樣子。

“不。江曼。你想多了。我只是想要過來問一問你，是不是你陷害了我的娘子，害得她那么慘。還一直欺騙著我的母親。這一切是不是你做的。”費博遠問的冷淡。好像面前的不是他的同鄉，不是一個弱女子。而是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一般。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這句話就好像是突然之間刺激到江曼了一般。江曼突然歇斯底里的喊：“博遠，你看看我，看看我啊。我才是你妻子。我才應該是費夫人。不是胡念珍。不是那個賤貨啊！”

江曼臉上留著淚。但是費博遠卻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疼。而是心里涌起了一陣惱怒和憤慨。

“這才是你的本心吧。念珍是我的妻子。你就這么對待她嗎？你憑什么成為我的妻子。我有同意過嗎？”費博遠冷冷的開口，嚇壞了江曼。

“不，不是這樣的。博遠你不要生氣，我只是太喜歡你了，所以口無遮攔，說錯了話。”

“不。我看你不是說錯了話。而是心里本來就是這么想著的吧。”費博遠的態度越來越冷淡。如果不是念在同鄉一場的份上，就憑江曼敢這么傷害胡念珍，費博遠就會把他千刀萬剮。

“我……博遠，你不要怪我。我只是太愛你了啊。”江曼知道現在自己在費博遠的心里的形象一定不好。料想胡念珍一定是在費博遠的面前說自己的壞話。心里越來越厭惡。想：若是有朝一日，我可以逃出生天，定會想辦法殺了胡念珍的。

雖然心里想法惡毒。但是江曼的表面上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我錯了。博遠。你原諒我，好不好。”

費博遠沒有錯過江曼眼神里面的狠毒。對待江曼的最后一絲憐憫也消失不見。而是直接開口說道：“現在我只給你兩個選擇。”費博遠看著江曼帶著憧憬和興奮的臉，神情越發冰冷。

“第一。你以后繼續待在這里。按照盜竊罪，想怎么樣怎么樣。第二。我可以派人護送你回到老家。你……找個人好好過日子吧。只要你以后不會過來糾纏我和我娘子的生活，你想怎樣就怎樣。如何？”

江曼聽了費博遠的話，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博遠……”

“不要叫的這么親熱。我娘子會誤會的。”

費博遠態度冷淡。江曼知道想必自己做的那些全部都已經暴露了。自己已經大勢已去了。她容顏慘淡。深深的看了一眼費博遠。最后還是妥協了。整個人都癱坐在地上。

最后，她看著費博遠在幽深的甬道越走越遠。與自己的距離也越來越大。就好像這是一條跨不去的鴻溝一般。

直到費博遠就要出去的時候。江曼沒有問出口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費博遠！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是一分一毫。”

費博遠停住了腳步。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回頭。聽到江曼問完之后，竟然又再一次向前走了過去。江曼知道了費博遠的心里想法，神情更加的暗淡。

“我和胡念珍之間究竟差了什么？”

“差了很多。”費博遠破天荒回答了江曼的問題，“念珍像天邊的珍珠。明亮奪目。縱然蒙塵，也依舊會有發光的一天。而你，卻染了塵埃，和他們變成了一類人。

最重要的是，愛一個人，不需要理由。只要知道，她是我唯一的珍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