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點哨兵向導和abo設定的混搭!
是林嘯鳴沒有重生, 陸燼朝當年也沒被搶走的if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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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燼朝合上手中的書,站起身來。
長椅上已經落了一層薄薄的雪,只有他剛剛坐著的地方是稍微溫暖的。
寬大袖口垂下, 遮住雙手還有那本厚實的書, 雪越下越大, 風也漸起。
陸燼朝走向不遠處的教堂, 雪落到他的發頂和黑色的神父衣袍上,一時間似乎就只剩下了黑白兩色。
精神力自然地微微散發出來, 和整顆星球上的千萬名向導形成共鳴,維持著上方屏障的穩定。
他的精神體,那只名為云津的白隼正在教堂頂端盤旋, 于風雪中自由的飛翔。
他走上二十八級圣階, 進入恢弘的教堂廳廊。
一旁的大廳是平日里進行禱告的地方,平時也會有一些附近的居民前來, 想要為孩子加以施洗,或者在神父修女的引領下進行懺悔。
兩側的玫瑰花窗在陽光的照射下呈現出繽紛的色彩,縱然每天都要從中走上無數次, 陸燼朝也會愿意放緩步伐, 稍微欣賞一番。
從記事起, 陸燼朝就生活在這間教堂, 一望無際的雪原和淺灰色的天空, 已經成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陸燼朝一家人都是向導,父親唐景林位列十二主教, 母親莫莉身為修女,他在十六歲時覺醒成為向導,三年后便以驚人的能力通過考核,成為一名神父。
他在這里出生, 如果沒有意外,應該也會一輩子都在其中生活。
一路上也偶爾遇見其他人,微微笑著打過招呼,對生活在神圣星球上的人們來說,這只是最稀松平常的一天。
陸燼朝上了三樓,徑直推開自己房間的門。
作為這里級別最高的神父,陸燼朝的房間是最為寬敞的,甚至有一個獨立的小型露臺。
他屋子里的東西不少,算不上特別整潔有序,靠近窗戶的地方貼墻放著床,此時此刻正有個人躺在上面。
那是個年齡不大的哨兵,嚴格來說處在少年和青年的過度時期,雖然還沒完全長開,眉眼和輪廓也已經相當英俊。
就算在昏睡之中,哨兵的眉頭也是緊緊皺著的,如同正掙扎在一場無法逃離的夢魘中。
向導的精神力無聲地掠過,帶去鎮靜和安撫,很快那緊皺的眉峰便舒展開來。
兩天前,一艘飛船墜落在教堂附近,他們在濃煙滾滾之中救出了這個哨兵。
類似的事情也時有發生,精神力屏障能夠干擾電磁信號,對人的意識進行催眠,卻不等于真的讓星球消失在宇宙中了。
因此每隔幾年都會有因為各種原因降落到神圣星球上的外來飛船。
當然那些外來者無一例外都回到了他們該去的地方,離開之前被清除有關神圣星球的所有記憶。
只是這次的外來者有點特殊,對于神圣星球來說,哨兵可是相當罕見的存在。
這里是向導和普通人們的避難所,當然不歡迎哨兵們的到來。
哨兵被救出來時已然昏迷,對于他來說,墜毀時的震動和聲響應該是種折磨。
陸燼朝從前沒見過哨兵,卻也在有關記載中看到過哨兵五感會敏銳到難以想象的程度。
陸燼朝第一時間摸索著為對方清理精神圖景,卻驟然發現……情況好像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樣。
并沒有所謂的坍塌和崩潰,哨兵的機械城池中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運轉,那些明明應該是垃圾的嘈雜信息被凝聚成為零件,作為城市建造的一部分。
他更加詳盡的探索對方的精神圖景,終于確定了一點——這是個很特別的哨兵。
哨兵很強,縱然相處昏迷之中,也在潛意識里阻擋著陸燼朝的探尋。
當然,對于從小就被譽為百年來最富天賦的陸燼朝來說,這樣的抵抗他很輕易就能化解。
陸燼朝和家人商討過后,決定把他帶回自己的房間親自照顧,同樣也是進行看管。
陸燼朝放輕腳步,坐到床邊的椅子上,盡量不去打擾正在沉眠中的人。
他剛從外面回來,身上的寒氣似乎驚擾了床上敏銳的少年,少年眼皮動了動,過了幾秒鐘,才緩慢地睜開。
“你醒了。”陸燼朝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眸,輕聲問,“有哪里不舒服嗎?”
哨兵只是沉默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陸燼朝看出哨兵十足警惕,對于他這種級別的向導來說,周圍任何一點微小的情緒變化,都無法逃過感知。
“不用擔心,我既然救了你,就不會再對你做其他的事情,況且你的秘密對于我來說,也并不是什么值得去費盡心思的事情。”
陸燼朝的精神力凝聚成絲線,圍繞在哨兵周身,如同藤蔓般野蠻生長,充斥著旺盛的生命力,只是稍微觸及,便能感受到那是難以想象的強大。
機械之城中受創的精神力仿佛受到某種吸引,不由自主地冒出,想要親近,只是略微觸及的第一瞬,就開始了緊密的融合。
如同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熱度迅速自每一個細胞內部攀升,兩人齊齊一愣,陸燼朝立刻收回精神力,眉頭微微皺起。
之前為哨兵梳理圖景時他就有過類似感覺,現在哨兵醒了,奇怪的融合也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適配性?
縱然哨兵有著超出年齡的沉著冷靜,也忍不住流露出驚訝的神色,他仔細端詳眼前的向導。
青年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模樣,身著黑色長袍,肩上還帶著未融的淡淡雪跡,胸前佩戴十字架。
他烏發柔軟,眼睛是很溫柔的琥珀色,渾身上下寡淡得近乎只有黑白兩色。
也正因于此,讓人更加不由自主去注意那淡色的唇。
從長袍的衣領中,能夠隱約窺見黑色的皮質頸環,牢牢保護著后頸的腺體。
他是個相當強大的向導,也是個omega。
哨兵逐漸放松下來,如同年幼的豹子試探著收起利爪。
他當然知道自己如今能安然無恙躺在這里,眼前的向導肯定費了不少心神:“我叫林嘯鳴,謝謝你救了我。”
陸燼朝微微笑了下:“這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我是陸燼朝,這里的神父。”
“這里是……?”
“神圣星球,當然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個從沒聽說過的地方。”陸燼朝并不向著隱瞞什么,反正等到林嘯鳴離開之時,他會忘記這里發生的一切。
“一顆自百年前就獨立于聯邦的神秘星球,上面只有向導和普通人生活。”
林嘯鳴眼中露出掩不住的驚訝:“只有向導和普通人?”
“對,你在這里算是個異類。”陸燼朝起身到了些溫水,“喝點水吧,已經給你檢查過身體,沒什么大礙,你的腿是不是從前受過傷?”
“嗯。”林嘯鳴撐身起來,從陸燼朝的手中接過水杯,他垂下眼,嘗試著喝了一口,對于哨兵來說正正好好的溫度。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照顧過了,以至于只是普通的一杯溫水,都讓心中漾起微弱的波瀾。
陸燼朝趁此時機給林嘯鳴簡要介紹了一下這里,百年前神圣制造者創始人們帶著不滿于聯邦和塔的向導,來到這顆星蝕生物賜予的星球上,用精神力將其屏蔽,創造獨屬于他們的樂園。
林嘯鳴從來沒聽說過這些事情,半年之前,他才克服難以想象的困難,從偏遠的南天星出發,來到首都星的艾爾索普家族。
聯邦有太多秘密,顯然很多事情不是他一個年紀輕輕的外族哨兵能夠知曉的。
“先休息兩天,把身體養好,我們會送你離開的。”陸燼朝安撫著林嘯鳴。
也許對哨兵來說,一個充滿向導的星球可以算的上天堂,但在這里生活過二十五年的陸燼朝可清楚知道,這里根本不算什么好地方。
“好,謝謝你。”林嘯鳴謝過他,他感受著教堂中無處不在的精神力,突然陷入了沉默。
“放心吧,我會幫你保守秘密。”陸燼朝知道少年在擔心什么。
林嘯鳴是他接觸過的第一個哨兵,同樣也是相當特別的一個。
陸燼朝曾經在文獻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不會受到過量感官信息壓迫,不需要向導梳理精神圖景,同樣也對信息素擁有強大免疫性的存在。
沒人知道這樣的力量從何而來,面對未知的強大,他們將其稱之為黑暗哨兵。
“雖然不知道你過去都經歷了什么,但教堂的大家都很好,在這里你可以安心養傷,如果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我就在你隔壁的房間。”
“你之前的衣服沾了血,拿去清洗了,可以先穿我的,如果布料不夠舒服,就找我來調整一下感官吧。”
聽著陸燼朝把一切都安排妥當,林嘯鳴放在被子里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握緊,又很快松開。
“好。”哨兵點點頭,答應下來。
“那就不打擾你了,好好休息。”陸燼朝站起身,白隼收斂雙翼,停留在露臺的欄桿上,他打開推拉門,放云津進來。
白鳥停留在陸燼朝肩膀,歪著頭打量床上的客人,旋即四處尋找著哨兵的精神體。
陸燼朝抬手在它后背摸了下,就此離開。
聽見腳步聲在一墻之隔的房間停下,林嘯鳴坐了兩分鐘,重新躺下。
他的腿很不舒服,曾被生生打斷的雙腿才康復大半年,每到陰雨天氣,都會無法控制的麻木疼痛,更何況這里太冷了。
感官應該被陸燼朝調整過了,不然會更加難受。
林嘯鳴深吸口氣,沉默地閉上雙眼,他清楚聽到外面的風聲,雪花正在飄落。
冷冷的空氣中,彌散著向導身上散發出的香氣,omega信息素的味道。
林嘯鳴細細思索了許久,才恍然間意識到,那是某種花露水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