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眉間嚇壞了,忙上去扶住林照亭,擔心地問:“照亭,你怎么樣?怎么樣?”
雖然他有很多缺點,有很多做得不好的地方,可她就是愛他,有什么辦法了。
許省吾也撲上去,拉著林照亭的手,哽咽道:“爸爸,你受傷了嗎?”
林照亭張了張嘴,腰部痛得根本說不出話來,臉色慘白慘白的,額上也布滿了豆大的汗珠。
許眉間猜想,林照亭肯定是救她的時候受了傷,眼眸忽然濕了。
“照亭,你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我原諒你了,真的原諒你了,不管是六年前的種種,還是如今清婉的失蹤。”
林照亭聽許眉間說出這番話,盡管腰部痛得厲害,還是咧嘴笑了笑,只是緊跟著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許眉間的眼淚倏然滑落,大叫起來:“照亭,照亭……”
許省吾也傷心地哭起來:“爸爸,你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有事。”
他們母子倆剛剛接受了清婉失蹤的事情,再也接受不了任何打擊了。
此刻尚誠也跑了上來,擔心極了,立刻掏出手機,撥打急救電話。
而許晴洲看著那一幕,多多少少有些擔心林照亭,但更多的是憤怒,許眉間竟然還要原諒那個家伙。
他癡心守候、等待這么多年,竟然比不上那個屢次傷害她的家伙嗎?
醫院,林照亭正在急救室搶救,許眉間、許省吾、許晴洲等人,焦急地等在走廊上。
這時有護士從急救室出來,許眉間忙上去詢問林照亭的情況。
“傷者脾臟破裂,失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護士說完,便匆匆離開了。
許眉間擔心不已,脾臟破裂可大可小的,不禁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這時許省吾望著許眉間,紅著眼睛問:“媽媽,爸爸會有事嗎?”
他緊跟著哽咽道:“妹妹已經失蹤了,我不想爸爸有事,不想爸爸有事。”
他說完,再也控制不住,水汪汪的眼睛里涌出一行淚水來。
許眉間還是第一次見兒子哭得這樣傷心,心都碎了似的。
她忙安慰道:“省吾,凡事要往好的方面想。就像相信清婉會回來一樣,也要相信爸爸能夠好起來。如果我們總是悲觀地看待事情,那活著該多痛苦多無趣呀。”
雖然她能說出大道理安慰兒子,自己卻依舊擔心得要死。
許省吾明白媽媽的意思,說:“嗯,我知道了,爸爸不會有事的。”
即便爸爸真的出事,他也會像個男子漢一樣,擔負起照顧媽媽的責任,好好生活下去。
他們在擔心、焦急中度過了一個多小時,急救室的門總算打開了。
他們一起奔上去,著急地問林照亭的情況。
主治醫生摘下口罩,說:“你們放心吧,傷者已經沒有大礙,只是失血過多,還在昏迷中,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康復。”
他們母子倆高興極了,見護士推著林照亭去病房,便要跟著去。
豈料許晴洲忽然拉住了許眉間,許眉間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許晴洲氣呼呼地問:“他害得你被精神疾病折磨了這么多年,害得你一個人撫養孩子,現在又害得清婉失蹤,你真的還要和他在一起?”
許眉間不想在公共場合和許晴洲談這種事,而且兩個孩子還在場了。
“晴洲,你別這樣,我先去看看照亭。”
奈何許晴洲緊緊拽著許眉間,不肯松開:“經歷這么多事,你還是死心塌地地愛他,容不下其他人嗎?你為什么就不肯回頭看看我了?”
“我曾經也想過要放下他,可事實證明我做不到。我就是愛他,有什么辦法了。”許眉間想到和林照亭分分合合的愛恨糾葛,也有些痛苦,可她就是放不下。
有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她大概是個受虐狂吧。
她緊跟著又說:“晴洲,我和你說得很清楚,我只是把你當成朋友,沒有半點兒男女之情,也請你不要對我再有什么非分之想。”
許眉間說完,牽著許省吾的手,向林照亭的病房而去。
王敏和陸大海搖了搖頭,長長地嘆息一聲,也跟著離開了。
而許晴洲呆呆地站在原地,滿臉的傷心難過,直到許子墨走近他,拉了拉他的手,他才回過神來。
他牽著兒子的手:“這里不需要我們,我們回家去吧。”
許子墨卻沒有動,而是問:“爸爸,干媽是不是喜歡省吾哥哥的爸爸,不喜歡你?”
許晴洲面對兒子的問題,不知道該怎么回答,滿臉痛苦之色。
許子墨緊跟著又問:“那干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也不可能做我媽媽,是嗎?”
許晴洲俯身,撫摸著兒子的頭,安慰道:“爸爸另外給你找個媽媽,好不好?”
許子墨一陣搖頭,眼淚汪汪的,要哭不哭的:“不要,我只要干媽做我媽媽,只要干媽做我媽媽。”
許晴洲雙眸也布滿了氤氳水霧,淚水似乎隨時會涌出來。
他吞吞吐吐地說:“爸爸也想干媽做你媽媽,但是爸爸真的盡力了。”
許子墨還想要無理取鬧,可看爸爸傷心難過的模樣,看爸爸眼淚汪汪的模樣,不得不停了下來。
但他忍不住哭起來,淚水順著臉頰滑落,別提有多可憐了。
許晴洲不禁抱著許子墨,都怪他,用這種方式得到他,卻不能給他完整的家庭,不能給他應有的幸福。
話說其余人去病房看了看林照亭,最終許省吾跟著王敏和陸大海離開了,許眉間則留下來照顧他。
雖然許眉間對發病的細節沒有印象,但也知道她是發病了,才會從陽臺跳下來,結果害得林照亭為了救她,一起摔倒在地上,導致脾臟破裂。
她沒想到女兒的失蹤,竟然讓她的病情迅速惡化,甚至到了這個地步。
她給自己打氣,為了那些愛她的人,以及她愛的人,都不應該沉浸在傷痛中,應該振作起來,好好生活下去。
只有對生活充滿愛,充滿希望,人生才有意義,不是嗎?
許眉間握著林照亭的手,緩緩說:“照亭,對不起,我不應該因為清婉的失蹤而責怪你。這些日子,你為了尋找清婉,已經很辛苦很累了。等你醒來后,我們一起去尋找清婉,一起等待團聚的那天,好不好?”